在符殿,徐言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各類符,多達數百種。與法器一樣,符也分為上下兩品,一樣有極品之說,隻不過徐言沒去多看那些成品的符,而是挑選了一隻符筆,一份靈墨,外加三百張製符的獸皮。青骨魚的魚皮用來煉製符十分合適,但是等階太高,而且還是臨淵島的任務,如今的徐言更無法使用。上品符需要丹火甚至嬰火方可祭煉,隻有下品符製需要繪製即可。這一趟符殿,又花費了將近五百靈石,徐言身上的靈石隻剩下兩百多塊。回到院子的時候,費材正等在門口,一看見徐言,他立刻迎了上來,搓著手說道:“徐師兄,魚皮切出來幾塊了?我們一起切吧,你一個人得忙上好久,十天半月可未必切得完,大師姐說過,同門同門,就要互相關照,嘿嘿。”“好啊,一起切吧。”徐言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費材,推門進了屋子。屋門沒鎖,一推就開,想必費材早就知道,如此明知故問著魚皮之事,徐言的心頭有些不悅,因為那張魚皮早就切完了,進門就能看到。跟著徐言走進屋子,費材一眼看到了一堆魚皮,驚得他張著嘴巴,瞪著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愣了半晌,費材急忙撲了過去,查看著魚皮的尺寸,發現絲毫不差,立刻怪叫了一聲:“都切完了!徐師兄,你怎麼切的,這也太快了吧!”徐言始終在看著費材的神色,當他發現對方並無刻意的做作,眉峰立刻挑了一挑。原來人家沒進來過這間無人的大屋。以徐言的閱曆,看透費材此時是真的驚訝還是裝出來的震驚並不難。看來錯怪人了……徐言本以為費材是個滑頭,是個市井修士,剛才的幫忙之說不過是故意討好,如今看來,這個費材雖然有些飯桶,但是為人還算不錯。至少他沒擅入無人的屋舍,知道徐言不在一直等在門外,就此一點,足以說明費材是個實在人。心頭的一絲不悅就此消散,徐言笑道:“切魚皮有什麼難的,一夜的時間足矣。”僅僅幾劍的事兒,被徐言說成是一夜忙碌,這已經夠低調了,然而費材還在大呼小叫的一臉不可置信。“一夜切一塊魚皮,築基境界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啊!徐師兄的手段師弟算是服了,以後再有魚皮切,師兄可得幫我才行!”“沒問題。”“哈哈,就知道師兄大度,就憑徐師兄這份心胸,將來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借你吉言了。”“既然師兄這麼照顧我,師弟絕不藏私!我知道大師姐的院牆上有一塊磚是活動的,可以拿下來,正好能看到大師姐的閨閣窗戶,窗紙上的人影那叫一個迷人,今天晚上就帶徐師兄去開開眼界!但你得準備好挨揍才行。”“這個……就算了吧。”徐言苦笑著擺手,拒絕了去偷看大師姐的邀請。費材將一塊塊的小魚皮包裹起來,準備去交付任務,喜滋滋地說道:“大師姐看到我們這麼快就切完魚皮,一定高興,我這就去找大師姐。”“過幾天再去交付任務好了,島上應該不差我們這一塊魚皮。”徐言阻止了費材的舉動,既然對方認為切得太快,那還是晚些交出去比較好,省得惹人生疑。“行,聽徐師兄的,我們過幾天再去交任務。”費材猶豫了一下,將魚皮放下,道:“其實早交還是晚些交付魚皮沒什麼,大師姐彆看凶巴巴的,人好著呢,拿我們這些師弟師妹當親弟弟親妹妹看待,我就是想讓大師姐高興高興,晚上去偷看大師姐的窗戶,可不是我們下流,而是想要討一頓打。”費材少見地歎了口氣,道:“讓大師姐揍一頓,我們疼幾天也就沒事了,大師姐也能借此出一口心頭的悶氣,我們這是寧願去當人肉沙包,那麼好的師姐,誰會去偷看,誰又忍心去偷看呢。”看到費材如此落寞,徐言倒是好奇了起來,道:“大師姐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還不是那個三公子,可惡的八蘭島!”費材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我修為高些,一定打上八蘭島,胖揍那柳作人一頓,順便撕毀婚約,讓我們大師姐嫁去八蘭島,休想!”“人家的婚約,跟你有什麼關係。”徐言有些詫異著費材這種沒來由的憤怒。“你不知道徐師兄,那八蘭島的人一個比一個蠻橫,八蘭島的島主柳東元與我們臨淵島的島主修為一樣,都有元嬰程度,卻窺探我們臨淵島多年。”講起兩座海島的宿怨,費材的語氣變得低沉了起來,道:“其實八蘭島與臨淵島很早以前就不睦,經常發生打鬥,據說滄海無主之後,百島就變成如此模樣,內鬥不斷,後來兩位島主決定言和,達成一致之後,當即定下了一份婚約。婚約是定下了,人家八蘭島的柳家人丁興旺,兒女眾多,我們島主竟多年無子,二十年前終於喜得千金,就是大師姐王昭,這時候柳東元的兒子輩全都七老八十,有修為的不是築基就是金丹,沒修為的已經半截入土,而且全都有妻有兒,總不能讓我們大師姐去給那幫老頭子做妾吧。後來兩位島主見麵,商議了一番,我們島主本想取消這份婚約,可是柳東元執意將婚約落在他的孫子輩,正好柳作人與我們大師姐年歲相當,修為也相當,於是那位三公子就成了大師姐的未婚夫婿。聽說那次兩位島主的會麵,我們島主回來的時候臉都是青的,是被氣的,本來與柳東元同階,這份婚約要是定了,我們島主豈不是底了那柳東元一個輩分,自己的女兒嫁給對方的孫子,見麵要如何稱呼?這還不算,那八蘭島明擺著惦記我們臨淵島,島主隻有一個女兒,一旦島主大人出個差池,或者在什麼險地被困,柳家都能直接將臨淵島給占了去,最為重要的是,大師姐根本就不喜歡那個陰險的柳作人,哎,都怪我們沒能耐,幫不了大師姐,隻好想些歪門邪道的主意讓大師姐開心一些。”費材的講述,道出了兩座海島的宿怨,與一份婚約的製衡,他講得倒是認真,聽者卻當了耳旁風。儘管真武界的築基,與瓶中界的虛丹境界相仿,但是放在徐言的眼裡可就太弱小了,至於那些兒女情長,恩怨糾葛,徐言更是毫無興趣。他隻在回味著費材說過的一句話。滄海無主之後,百島內鬥不斷。“通天仙主……”想象著多高的修為,才能被稱之為仙主,徐言一時間目光變得空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