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府一間大廳之內火光升騰,一縷丹香隱隱飄散而出。洗骨丹的等階頗高,有洗練筋骨的奇效,煉製相當不易,兩天的時間,妖靈棲木猴的猴腦被儘數用光。十二顆猴頭,隻煉製出了七枚洗骨丹。超過了五成的成丹率,讓第一次煉製洗骨丹的徐言驚喜不已。即便林小柔那種丹道大家,煉製洗骨丹這種上品靈丹的成丹率也絕對超不過五成,這讓他驚喜之餘,也開始感歎起自己的金丹之力。特殊的金丹,蘊化出強橫的丹火,正是金丹之火的奇效,讓徐言得到了丹道大家的能力,五成的成丹率,在修行界已經極其驚人了。服下一粒洗骨丹,徐言用了一天的時間來煉化藥效,隨後收起千機府,離開了山腹石室,飛行數日,返回了龜元宗的地界。既然想要以珍貴的靈丹來強化肉身,自然需要大把的材料與靈草,所以徐言選擇了先拿龜元宗的化形妖靈開刀。既然魔血窟與龜元宗不合,隻要留在龜元宗的地盤,魔血窟的大老鼠即便找來,也要對龜元宗的宗主忌憚幾分。留著金睛這個化形妖靈,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如今徐言的實力能輕易滅殺妖靈,真要對上大妖還是不太夠看。黑虎城,隸屬龜元宗屬地,與長樂城相隔三千裡。這一日,熱鬨的巨城裡出現了一個怪人,黑甲遮麵,目光冷峻,入城之後直奔交易長街,半天的時間,交易長街上的各類靈草幾乎被他一人采買一空。大肆購買,出手闊綽,如此行徑早已引來了不少修士的窺視,當那位戴著鬼臉的青年離開長街,身後已經跟上了十幾道身影。大多隸屬於城主府的一眾修士,一直跟著鬼麵人來到了黑虎城的城主府,在他們心中大喜過望,以為肥羊入了狼窩之際,黑虎城的城主府內火光大起,雷聲轟鳴,有震天動地的巨響出現,整座黑虎城仿佛都跟著搖晃了起來。驚人的巨響維持了不久,黑虎城再次歸於平靜,隻不過氣派的城主府不見了,府門之內儘是廢墟與黑煙。在廢墟的深處,那位戴著鬼麵的青年手中提著一顆黑色的虎頭,虎血滴答如注,虎屍橫臥一旁。幾個之前還打著劫掠外鄉人主意的城主府修士,一看到如此景象嚇得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個跌倒在門口,猶如看到惡鬼一樣,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提著虎頭的鬼麵人踏劍而去,轉瞬消失無蹤。同樣的景象,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分彆出現在天豬城與飛翼城。兩座大城的城主府全都變成了廢墟,在飛翼城,人們看到了高空中與一頭巨鶴惡鬥的鬼麵身影,最後那隻巨鶴被斬落而下,在天豬城,幾個膽子大的凡人在坍塌的城主府內看到了一堆篝火,一頭巨大的野豬被架在了火堆上烤得流油,鬼麵人則在一旁大吃特吃……不出一月的時間,龜元宗方圓萬裡之內流傳起一個駭人的傳說。有惡鬼衝出了幽冥,霍亂天北之地,喜歡吃妖,專門挑那些巨大的妖獸吞吃,一口一隻,吃得滿嘴是血,吃完了還要摸摸肚子說一句‘沒飽’,而後再去尋找下一個妖獸。不過是烤了一頭野豬妖靈而已,徐言就被傳揚成為了鬼王之流,後來傳得更加可怕,說他不僅吃妖,連人都吃,一口一個,一次能吃百人。飛魚城,一處熱鬨萬分的酒樓裡。“那鬼麵身高三丈,體寬也是三丈,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吞了一個壯漢,那壯漢隻是踢掉了一隻鞋,就進了人家肚子裡。”一個瘦小的凡人在酒樓裡喝得興起,大聲講道:“我可是親眼所見,就在巨蝗城,城主不僅被吃了,城主府裡還蹦出來一隻大螞蚱,個頭比牛都大,張開翅膀想逃,被那鬼麵一把抓住扔進了嘴巴裡,嚼都沒嚼就咽了進去!”“巨蝗城裡怎麼有那麼大的螞蚱?你不是看錯了吧。”“高三丈,寬三丈的那是人麼,跟你家房子差不多了。”瘦小的家夥被同伴一陣取笑,頓時反諷道:“你們懂什麼,鬼麵是人麼,那是冥界鬼王!專吃人間強者,還好我們是凡人,人家看不上眼,隻挑城主們吃,要不然呐,周圍大城裡的凡人早就被吃光了。”“城主府毀了,其他大城豈不是不用交付任務了,飛魚城的城主府什麼時候被毀啊,一月百斤二尺的龍蝦,我們鎮子都要交不齊了。”“是啊,那位鬼王什麼時候來飛魚城就好了,吃光那些城主。”“小點聲,你不想活啦,被城主府的人聽了去,我們全都得腦袋搬家!”嘎吱吱,椅子一動,角落裡一位海吃了一頓的年輕客人站了起來,留下銀兩大步而去。“我什麼時候吃活人了,人言可畏啊……”徐言來到飛魚城,不過是順路吃一頓人間飯食而已,無意間聽到了有關鬼麵的傳聞,還身高三丈,口吞活人,再這麼傳下去,把他傳為百丈高大的滅世閻羅都有可能。搖了搖頭,不去理睬凡人們的流言,徐言走出長街,來到飛魚城的城主府。“好重的水氣……”邁入城主府的瞬間,鬼麵遮臉,緩步而行,如入無人之地,周圍護衛的叫喊與刀槍紛紛被靈力擋在數丈開外。前行的腳步,停在城主府最大的屋舍外。徐言麵前,是一座十分特殊的大屋,四四方方,長寬各十丈,沒有窗子,隻有一扇緊閉的大門。身後有無數道劍氣刀光斬來,城主府的護衛緊追不放,終於在大屋前追上了擅闖之人,然而劍氣剛剛發出,一股巨力頓時將數十人崩飛了出去,一個個倒地不起,哀嚎不斷。看都沒看那些護衛,徐言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翹起嘴角,道了聲有趣,抬腳將緊閉的大門踢開。門內流轉著怪異的光彩,彷如陽光折射,七彩之中,一道妖嬈的身影若隱若現。“貴客既然登門,那就進來吧,小女子會好好招待一番大名鼎鼎的鬼麵,咯咯咯咯……”仿佛從瓷瓶裡傳來的怪異聲音,能聽得出是女子,不過聲音十分輕微,好像被什麼東西隔住了一樣。淡然一笑,徐言舉步踏入房中,一片水紋蕩漾,身後的大門轟然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