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不難挖,隻是挖著前邊的,後邊的就會坍塌。還好路途不長,當徐言灰頭土臉的鑽出地麵,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通往大妖洞窟的路口附近。絲絲的蛇信噴吐聲就在身後傳來,徐言回身望去,凶猛的大妖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己。緩步後退,徐言低聲輕語:“彆急,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完成那麵光幕,到時候你就能逃出來了……”好像聽懂了徐言的低語,千眼王蛇渾身的怪眼圖案開始泛起一層血色,猶如一隻隻巨大的眼睛同時盯住徐言。麵對大妖的威脅,徐言轉身就走。辛苦多年才布置出來的禁製被盜走了一半,千眼王蛇發出了尖細的嘶吼,隨著它的吼聲,整個蛇巢裡的妖物全都在懾懾發抖。大妖的咆哮,驚動了看守蛇巢的弟子,很快,狼狽不堪的徐言被蛇巢弟子發現。“你是打掃蛇巢的那群弟子之一!”有人認出了徐言,徐言急忙點頭,謊稱是挖了洞把自己埋起來才避開了遊走的蛇妖。“真有出息,怎麼沒把自己給活埋了。”蛇巢弟子嗤笑道:“真要被埋死了,你就成了全天下死得最窩囊的一位了,走吧,隨我去見鬼使大人,你們這群飯桶放出了蛇妖,連累著蛇蛋丟失,看鬼使大人不扒了你的皮!”徐言被帶到了羅雲龍所在的大殿,氣急敗壞的羅雲龍揮掌就要將徐言擊殺在當場。“羅大人,弟子有要事稟報,關於正派奸細。”既然從蛇巢逃出來,徐言哪能不想退路,為今之計,想要平複羅雲龍的怒火,隻能揪出郭半城來頂罪。一聽正派奸細,羅雲龍果然沒再出手,沉吟稍許,冷哼著問道:“誰是奸細,說出來,我考慮考慮殺不殺你。”“一位鬼使大人。”原本並未在意的羅雲龍,還以為徐言口中的奸細頂多是個弟子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出了鬼使是奸細,這可不是小事。臉色一沉,羅雲龍揮退了其餘弟子,隻留下徐言,沉聲問道:“你可要想好了,嫁禍鬼使的罪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吧,哪位鬼使來自正派。”“郭半城。”徐言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敢以人頭擔保,郭半城,就是金錢宗飼靈堂的長老!”一聽郭半城三個字,羅雲龍就是一愣。“你有什麼證據!”“東區的弟子張茂,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酒後失言,說出了自己是來自金錢宗的人,目的就是為了盜取千眼王蛇的蛇蛋,用來治療金錢宗飼靈堂的靈禽金角雪鷹的傷勢。”徐言語氣沉重地說著:“想必他在醒酒之後發覺到自己酒後失言,這才想要找機會除掉我,所以這一次清理蛇巢,他點名要我來幫忙,我親眼看到張茂打開了牢籠的大門,放出妖獸製造混亂,他在盜走蛇蛋之後,遇到妖靈,從而逃到大妖腳下,被醒來的大妖一口吞掉了,如果羅長老不信,可以去東區查一個叫做趙嶺的弟子,他也是郭半城的手下。”徐言說謊的時候都不帶半點遲疑的,如今說實話自然更加逼真,一番話過後,聽得羅雲龍眼睛瞪得老大。雖然隔著麵甲看不出對方的表情,徐言卻能斷定對方一定在驚詫不已。等了半晌,羅雲龍喚來兩個蛇巢弟子,吩咐手下將徐言押進沙牢,他自己則始終沉吟不語。押解徐言的蛇巢弟子還十分納悶,這家夥居然沒死,也不知告訴了鬼使大人什麼隱秘,他們不敢多問,直接將徐言關押到沙海深處的地牢。徐言被帶走之後,羅雲龍覺得腦仁生疼。他對徐言所說的話並不全信,也並非半點不信,讓他苦惱的是,郭半城與他十分交好,如果郭半城真的是金錢宗飼靈堂的長老,說不得他羅雲龍也得受到牽連。如果天鬼宗出現的奸細隻是弟子,哪怕是核心弟子,也不算什麼大事,正邪之間互相滲透這種手段並非少見,可是涉及到虛丹長老的程度,就不是小事了,尤其還是鬼使之一,真要徹查起來,不知要有多少人會受到連累。剛剛被宗門處罰過的羅雲龍,算是被罰怕了,他在猶豫不決,可是有人已經開始發難。徐言被困在蛇巢足有接近兩天的時間,在這兩天裡,卓天鷹的師尊曹天亮終於設下了一場毒計,從徐言這個正派奸細,直接牽扯到曾經庇護徐言的丘寒禮,曹天亮其實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得到丘寒禮手裡的法寶流金鼎!當徐言剛剛被關入沙牢,天鬼宗的所有鬼使全都接到了一份消息。有關金錢宗奸細的消息。羅雲龍還沒有想好對策,正派奸細的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還以為徐言半路被哪位鬼使給劫走了,他後來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正派的奸細,就是徐言本人。這一下羅雲龍也糊塗了,徐言說的是被正派奸細逼迫,怎麼他自己又成了正派的一員,而且曹天亮給出的這份消息份量十足,不但證據確鑿,還牽連了宗門內的一位虛丹長老。其實不僅羅雲龍糊塗,得知消息的郭半城更是驚懼交加,他怕自己的身份泄露,又斷定帶來天鬼宗的所有正派弟子全都死了,連張茂這種身手極高的飼靈堂真傳都死於非命,不可能有人還活著,那個傀儡趙嶺更是在準備動手之前,已經被除掉了。有人疑惑,自然也有人清醒。涉及到審判長老,以天鬼宗的規矩,三十六路鬼使必然會彙聚一堂,形成一場真正的審判,隻要三十六位鬼使齊聚,說明又有虛丹要隕落。當丘寒禮被傳到審訊長老的大殿之際,他已經清楚了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一次庇護徐言,為這位老者引來了殺身之禍。根本不用打聽之前被攆走的那幾個核心弟子是誰的手下,丘寒禮到了大殿之內,第一個質問他的曹天亮,已經自行表露了心機。“丘長老德高望重,沒想到會與正派金錢宗有所牽連,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高大寬敞的大殿之內,四周昏暗,隻有中間的丈許方圓亮如白晝,隱在四周一圈大椅上的三十六位鬼使,猶如真正的陰鬼,看不到身形,看不出樣貌,隻有聲音傳出。丘寒禮在天鬼宗多年,哪能認不出曹天亮的聲音。老者昂著頭,一副不屑的神色,冷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要陷害老朽可以,我們是邪派嘛,做事自然可以不擇手段,不過,你要拿出你的證據來!隻要你的證據能讓老朽低頭,這條老命是殺是剮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