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煙閣的閣主多年未曾收徒,如今,身為靈煙閣一脈的最強之人,青裙的女子居然有了收徒的打算。不僅八位長老驚詫不已,一些在靈煙閣修煉多年的老弟子甚至那些真傳弟子全都麵露驚詫,而新弟子們在看向徐言的時候,則浮現出無比羨慕的目光。閣主親傳,地位將是靈煙閣所有弟子之中最高的一位!即便是虛丹長老,也要敬畏三分。在修行宗門,如果有一位元嬰強者作為師尊,幾乎可以橫著走了。閣主的話音一落,徐言的心頭豁然一動,人群裡的薑大則麵色大變,不著痕跡地退了幾步。如果徐言成為了閣主真傳,薑大的禁製將變得再無用處,虛丹的禁製,元嬰強者不可能解不開,如果徐言在閣主麵前說明真相,薑大恐怕就要自身難保。不僅潛入丹閣的大計被徐言拖延到現在,薑大還由此陷入了危機當中,這時候他已經準備動用遁法逃命了,等到徐言真成了真傳弟子,薑大苦心籌劃的計劃將徹底泡湯。薑大能想到這些,徐言自然也想到了。除了薑大這個麻煩,徐言還背著飼靈堂那份送死的任務,如今多了位元嬰境界的師尊,不但能徹底甩開薑大的威脅,他還能就此脫離許家的算計。融骨丹的解藥,元嬰境界的閣主出麵,許家有膽子不給麼?山窮水儘之際,果然迎來了柳暗花明,徐言的心頭大喜過望,幾步走上前去,對著那位溫婉的女子就要躬身一拜。師徒大禮,一旦完成,徐言就會成為這位閣主大人的唯一一位親傳弟子!“徐止劍,拜見……”躬身之際,徐言高聲說道,腰剛剛彎了下去,話剛剛說出一半,徐言的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驚詫。彎腰的徐言,隻能看到柳菲雨的裙角,而此時對方裙角上,居然湧動起一股暗淡的光澤,彆人看不到,徐言的左眼卻看得一清二楚。光澤出現,原本天青色的長裙,開始改變了顏色,猶如被蒙上了一層雲煙,竟是變成了煙青色!在這種關頭,閣主的性情出現了逆轉,不僅徐言心頭一驚,八位長老紛紛大驚失色,一個個急忙低頭不語。“收徒?”柳菲雨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麼柔和,竟是帶著一股駭人的冷意,雖然依舊好聽,卻能讓人心中發寒。“我柳菲雨,不收徒!”輕喝之際,靈煙閣的閣主猛然抬起了右掌,一道驚人的火光暴起,竟是對著徐言發出了一道恐怖的法術。徐言本來就在彎著腰,根本沒想到前一刻還要收他為徒的閣主,下一刻居然下了死手,再想躲已然來不及了。烈焰的出現,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暴起的火焰猶如噴湧的火山,高達數丈,刹那間將徐言徹底籠罩其中。火光剛剛出現,柳菲雨的左掌同時抬了起來,蔥白的玉手猛地拍向虛空,一團巨大的風暴在火海臨身之前,在徐言身邊出現。沒有人發現,柳菲雨左臂的衣袖,還殘留著一節天青之色。呼!火勢滔天,風力一樣不弱,風火纏在一處,形成了一團火焰的龍卷,沒人能看到徐言的身影,數千的弟子隻能目光驚恐地看著那道驚人的法術。在元嬰強者麵前,八位虛丹長老連出手的膽量都沒有,即便徐藴澤與林小柔有心保下徐言,他們也沒有對抗閣主的實力,更沒有膽量在閣主逆轉性情的時候出手。洶湧的火焰在夜幕中尤為顯眼,映著火光,柳菲雨袖口處最後一點天青色就此褪去,整個人猶如包裹在一片煙雲當中。兩道恐怖的法術,漸漸互相抵消,火勢變得越來越小,徐言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人們的麵前。除了衣衫有些破爛之外,倒是沒受什麼傷,隻是徐言的臉色可不太好看。不收徒就算了,用得著下死手麼?徐言被氣得不輕,又無可奈何,看來這種脾氣古怪的師尊,還是不拜為好,不知哪天被人家給殺了都有可能。青裙轉動,冷漠的閣主掃了眼徐言,轉身離去,目光中的冰冷帶著拒人於千裡的意味。“小柔,帶他們去靈眼。”留下一句吩咐,閣主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當中。林小柔躬身稱是,看了看徐言沒什麼傷勢,對著徐言與排在二三名的另兩位弟子吩咐道:“隨我來。”支脈小比算是就此結束,徐言險些被閣主擊殺的一幕,成了這次小比之上,讓弟子們難以忘卻的記憶,人們對於閣主的忌憚,由此變得越來越深。連看中的真傳弟子都要殺掉,閣主柳菲雨這種時而溫婉時而殘忍的古怪性情,實在太過可怕,尤其徐言的處境,更是變得尷尬了起來。本來被閣主看中,又差點被閣主殺掉,之前看好他的徐藴澤與林小柔夫妻現在也不敢多提收徒之事了。現在收徐言為真傳,誰知道會不會觸怒閣主。即便再看好徐言,兩人全都放棄了收徒的打算,至少在幾年內,徐言不可能有人敢收。隨著獎勵的五百靈石被長老們發放完畢,弟子們紛紛散去,廣場上空曠了起來,跟著人群返回居住區域的薑大,獨自坐在房中陰測測地冷笑著。徐言差點被殺,他也是被驚的不輕,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逃走了,因為徐言成不了真傳,就沒有機會泄露他薑大的隱秘。“三天靈眼……那就等你三天好了,三天之後,靈丹必然會到手!”薑大在暗自發狠的時候,徐言與另外兩名弟子正坐著一隻輕舟,被林小柔帶到了宗門後山,一處遍布斷崖峭壁的所在。飛舟落下,周圍已經有兩位長老帶領著各自支脈勝出的弟子等候,與對方打過招呼,林小柔來到徐言近前,道:“去林中換套衣物,遠處有條小溪,清洗一番吧,模樣太過狼狽終究不好,被人笑話。”徐言點頭稱是,就要走向遠處的樹林。“徐止劍。”林小柔喚住了徐言,沉吟少許,道:“你本來有一場造化,可惜錯過了,閣主大人有傷在身,性情變得有些古怪,你不要心懷記恨。”“弟子知道了,不會記恨誰。”徐言現出憨厚的微笑,說道。他的確沒有記恨那位閣主,因為他看得出來,柳菲雨在性情逆轉之際,真正的神智仍舊在阻止著自己殺人,若非有那道狂風法術,徐言恐怕真就要被燒死了。雖說沒什麼記恨,對於閣主柳菲雨,徐言也生不出半分好感,這種喜怒無常的人,最好遠離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