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徐言拚命調動起一股靈氣,想要催動木舟升空。不等木舟浮起,徐言立刻放棄了逃走的打算,因為他看到船頭出現了一隻無臉的陰鬼。徐言沒有妄動,停下飛舟,與鬼物冷冷的對視。無麵的陰鬼靜靜的站在木舟上,一動也不動,好像沒有動手的打算,隻不過漸漸的,黑漆漆的怪臉上開始出現了五官,又長出了頭發,皮膚也在不斷的出現,最後變成了一個胖胖的青年。借著陰鬼現身的薑大,嘿嘿一陣冷笑,抹了把嘴,猶如剛吃了什麼美味。抬手將一粒丹藥丟給徐言,正是那粒複骨丹,薑大咧嘴道:“看,多簡單,幫我的忙,就是如此輕鬆,連半點的危險都沒有。”徐言親眼看到薑大殺掉了嶽海玉,此時心頭發冷。那可不僅僅是殺個人,而且連虛丹都被吞了,這種邪惡的手段,必然來自邪派無疑。複骨丹不是假的,徐言以左眼能辨認得出,此時張口吞了下去,對方的手段的確夠殘忍,不過嶽海玉也算是死有餘辜,如果徐言擁有擊殺虛丹的本事,恐怕也不會放過那種將新弟子不當人看的家夥。吃下靈丹,徐言覺得胸骨開始快速的愈合複位,這種靈丹的確有著奇異的功效。上千靈石的天價,藥效自然無與倫比。當徐言剛剛好轉了幾分,薑大的目光已然望向了昏倒在船尾的龐紅月。胖手一抬,一根流轉著黑光的長針在薑大的指縫間隱隱浮現,這位是要打算滅口了。“她是我的!”徐言一步擋在龐紅月麵前,薑大也是微微一愣。“這女人我要了。”徐言冷著臉說道,左眼已然被他微微瞪起,如果薑大打定了主意要滅殺龐紅月,徐言必定要動用左眼拚命。薑大愣了片刻,忽然表情古怪了起來,看了看船尾的女孩,又看了看徐言,發出一陣怪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色中老手,那丫頭給你可以,事後你可要處理乾淨一些。”“你放心,我已經殺了同門,不會給自己招災惹禍。”徐言沉聲道:“她何時會醒。”“小手段而已,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醒來,怎麼,你打算留活口?”薑大的臉色一沉,問道。“為什麼不留活口。”徐言冷笑道:“我要了她的身子,她還敢張揚出去麼,這種大世家出來的天之驕女,把名聲看得比命都重,我不會讓他知道我是誰,有了這個把柄在手,將來遇到麻煩,或許能用得上。”薑大的眼睛瞪了起來,好半天歎了一口氣,道:“你說實話,你是自願拜入金錢宗,還是被人逼的?怎麼看,你也不像個正派啊。”“出生在大普而已,難道但凡是大普之人,都是好人麼?”徐言的反問,讓薑大無言以對。正邪之說,本就沒有絕對的定義,誰敢說自己一輩子都是好人,說又能證明自己一輩子都乾壞事?“隨你處置,不過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必須要走。”薑大起身跳下木舟,走向鎮外,隨著他離去的腳步,木舟下方的泥土開始無聲的滾動了起來,下一刻,一座封閉的土屋在木舟周圍凝聚而成,沒有門窗,隻有頭頂一個圓圓的出口。薑大對於徐言的確十分看重,因為他的大計需要一個六脈宗師幫忙,為了讓徐言心安,不僅顯露了自己擊殺虛丹長老的能力與速度,更特意為徐言製造了一處無人之地,專門幫徐言成就好事。薑大是真將徐言看做是色中惡鬼了。土屋裡,徐言無奈地歎了口氣,將龐紅月攬在懷裡。唯一的辦法而已,如果讓薑大看出什麼端倪,龐紅月恐怕也要陷入這份險境,如果自己的娘子被人掐在手裡,徐言可就真成了任人拿捏的傀儡,連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狠狠地瞪起左眼,徐言以極致的視覺掃視土屋。土屋裡什麼都沒有,十分安全隱蔽,確定薑大沒有監視,徐言晃了晃懷裡的女孩。“紅月,紅月。”輕聲的呼喚中,龐紅月仍舊昏睡不醒,徐言以左眼查看了一番,發現在龐紅月的渾身仿佛籠罩著一團十分暗淡的霧氣。發現了異樣,徐言以微弱的靈氣緩緩催動起左眼,不久,龐紅月身上的那團霧氣竟是被左眼漸漸驅散。龐紅月的眼簾動了動,依舊沒有醒來,徐言不在著急,而是感知著自己的傷勢。胸骨此時已經徹底痊愈,在驚歎著靈丹的奇效之際,徐言對於薑大更加忌憚了幾分。隨手就能扔給他五百靈石,連徐言儲物袋裡的假靈石都沒拿,此時又隨手扔出上千靈石的靈丹,不說對方的手段,這份財力,就不是尋常的虛丹長老能比的。難不成,薑大是元嬰境?徐言在胡思亂想之際,懷裡的女孩已經睜開了眼睛。“你的傷……”龐紅月剛一開口,小小的櫻唇立刻被人家給封住了,徐言蠻橫的舉動,讓龐紅月原本白皙的俏臉遍布暈紅。“你的傷……這是哪兒?”“這是洞房……”徐言隻是說了一句,驚慌的女孩已經變成了顫抖的白羊,隨後被她的夫君緊緊的攬在懷中。假戲可未必能瞞過薑大,徐言能十分確定,隻要自己說謊,他徐言未必會死,龐紅月恐怕真就要沒命了。迫不得已之下,徐言隻好出此下策,好在他們原本就是夫妻,隻不過在這處小鎮死地中如此荒唐,顯得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龐紅月本想反抗,怎奈身子綿軟無力,抿著櫻唇,眼中帶著嗔怪,隻好任憑徐言胡來。遍布白骨的無人死地,言不由衷的一番**,當徐言為自己的娘子盤起長發,在龐紅月的耳邊輕聲言語。話不多,隻有三句,聲音微弱得幾乎無人聽聞。“我在靈煙閣很好,不必惦記。”“許敬之被我殺掉了,小心許滿樓。”“彆說話,等我離開,你立刻返回宗門。”龐紅月聽到了自己夫君的輕語,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剛要詢問,小巧的櫻唇被攔住了兩根手指。徐言神色凝重的對著龐紅月搖了搖頭,沒在多說一句,身形躍起,從頭頂的圓洞離開了土屋。身形幾個縱躍,徐言遠離了土屋,轉過一片廢墟,他看到了坐在山河圖上,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白雲的薑大。“我們走。”徐言跳上山河圖,不在回頭,腳下一動,長長的畫卷迎風而起,飛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