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薑大的陰笑,徐言就知道沒有好事。不過他已經不想彆的了,此時的傷勢令他十分虛弱,想要逃出對方的魔爪根本不可能。飛行了一個時辰左右,遠處一座荒山的山頂,出現了一些人影,足有數百人之多,細看之下竟全都是金錢宗的弟子門人,為首的正是那位嶽海玉長老。這次的宗門任務,不僅弟子們沒有完成,反而搭進去上百條人命,嶽海玉被氣得不輕,聚集起一些四散逃亡的弟子,將人們帶到了這處沒有蝗蟲的地帶。非但沒有安撫受驚或是受傷的門人,嶽海玉將那些新弟子一個個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徐言與薑大趕到這處臨時的聚集地,嶽海玉正點指著幾個剛剛逃過來的新弟子,罵道:“築基境的修為,被一群蝗蟲追得如此狼狽,你們這群飯桶除了耗費宗門資源,還會什麼!”幾個新弟子被罵得一聲不敢吭,低著頭。“一群廢物,蝗蟲妖物而已,你們可是築基境的修為,一個築基修士就能力戰一頭妖物,剛看到妖物的影子就跑,宗門的臉全被你們丟儘了!”嶽海玉的眼神充滿了鄙夷,指了指身邊的幾個真傳弟子,尤其是風度翩翩的許滿樓,對著周圍的新弟子喝道:“看看人家真傳弟子,與你們一樣是築基修為,人家怎麼就能斬殺妖物,你們這群飯桶隻能喂妖物!大普近年來已經沒什麼好苗子了,儘出些廢物武者,靠著築基丹就想一步登天,做夢吧!即便你們拜入宗門,將來一樣是個沒出息的下場,與其老死在宗門,不如回家去享受人間富貴。”近些年拜入金錢宗的弟子的確越來越多,嶽海玉看不上這些新弟子不算意外,不過如此劈頭蓋臉的謾罵,將人說得一無是處,可就有些過分了。被罵不好受,但是新弟子沒人敢吭聲,這時候嶽海玉回頭看到了乘著山河圖而來的徐言和薑大。“飛行法器?”嶽海玉微微有些意外,道:“你們是何處支脈的弟子,因何會有飛行法器自用?”“回長老,我們是靈煙閣的弟子。”薑大晃著胖腦袋低聲下氣地說道:“這是我家傳的寶貝,靠著飛行法器才逃過一劫,要不然險些被蝗蟲給吃了……”嘭!薑大還沒說完,被嶽海玉一腳踹翻在地,老婦怒氣衝衝地點著兩人,罵道:“就知道逃跑的飯桶!飛行法器給你們這種廢物都是暴遣天物!”說話間,嶽海玉一抬手,將山河圖收了過去,掃了眼畫卷上的山水,眼底的深處掠過一絲貪婪。“本長老替你們保管了,等回到宗門,到執事堂來取吧。”說是這麼說,嶽海玉明顯沒打算再把如此珍貴的飛行法器還回去,她已經看出來這是件上品法器,上品的飛行法器,對於虛丹境的長老一樣無比珍貴。山河圖被人家收了,徐言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幾分,不過沒說什麼,薑大則愁眉苦臉,想要上前哀求,卻被嶽海玉冰冷的目光逼退。山河圖的確珍貴,但是徐言隱隱看出了薑大好像沒打什麼好主意。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來,徐言同樣冷眼望去,許滿樓此時正在臉色陰沉,眼中殺意隱現。徐言回來了,許敬之卻沒回來,許滿樓頓時明白了他那個堂弟恐怕性命不保,但是他與徐言之間的仇怨還無法公之於眾。陳明被許滿樓殺了,徐言又殺了許敬之,兩人的身上全都背著同門的性命,一旦當庭對質,誰也討不到好處。許滿樓的目光陰沉,龐紅月則顯得十分驚喜,抿著櫻唇,看向徐言的目光帶著無儘的溫柔。越過許滿樓,徐言看到了自己的娘子,強撐著扯出個淺淺的笑容。心思陰沉的許滿樓,隱約發現了徐言與龐紅月眉目傳情的舉動,眼裡的冷意變得越來越重。嶽海玉收來了一件上品飛行法器,心頭的怒氣仿佛消減了幾分,不在謾罵新弟子,而是轉身走向十幾位真傳。“這次的宗門任務出現了意外,普國居然出現如此數量的蝗災,局麵十分棘手,滿樓,你立刻返回宗門,通知執事堂其他長老派遣援手,普國,畢竟是宗門的所屬,如果凡人滅絕,對宗門沒有好處。”安排許滿樓與另一位執事堂的真傳弟子趕回宗門求援,嶽海玉將剩餘的真傳分派了出去,到周圍附近的城鎮查看情形,尋找蝗蟲妖獸的聚集之地。弄清這次出現了多少妖物才最主要,如果妖物泛濫,說不得宗門就要派遣虛丹甚至元嬰境界的高手出麵了,要不然大普非得被這些蝗蟲占據不可。許滿樓得到命令,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嶽長老,紅月師妹的修為不高,是不是讓紅月師妹也隨我回去?”“不必,把她留在我身邊,也能讓她見識一番修行界的殘酷,對她今後的修為有好處,你回去吧,你們許家看中的丫頭,老身會替你護著的。”嶽海玉說罷擺了擺手,許滿樓隻好躬身領命,與另一位執事堂真傳乘上飛行法器趕往宗門。臨走之前,許滿樓冷冷的掃了眼徐言,心頭早已升起了必殺之意,隻不過如今外人太多,他已經沒機會動手了。兩人一走,剩下的真傳弟子則召集本脈的門人,開始探索附近的城鎮,沒人敢走遠,除了那些真傳之外,新弟子們一個個顯得提心吊膽,有苦難言。讓他們探索妖物的聚集地,擺明了是把他們這些新弟子當成了探馬來用,即便死了也沒人在意。靈煙閣一脈隻剩下了聶隱,那位趙小蓮不知去向。“走吧。”聶隱輕聲歎了口氣,他認為如今的局麵最好是將新弟子帶回宗門,再派遣經驗充足的老弟子前來打探消息,怎奈他的身份可無法號令長老,彆看是執事堂的長老,在外麵一樣可以號令其他支脈的真傳弟子。其他弟子相繼離去,聶隱也帶著一行人乘坐飛行法器離開,薑大和徐言卻沒有跟去。徐言此時隻能勉強站穩,薑大則賴著臉皮跟那位嶽長老訴苦。“長老大人,我們倆遇到了妖物偷襲,全都受了傷,您老行行好,讓我們留在這裡吧,再出去的話我們可沒命回來了。”說著,薑大攙扶住滿頭冷汗的徐言,道:“您老看看,我這表弟就剩下半條命,連骨頭都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