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梁逸的高呼,遠處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傳來。土魔獸果然再度現身,就象是一隻紅了眼的公牛向著這邊狂奔,一路所經,樹木紛紛倒塌,整個叢林在土魔獸的力量下發出低沉的顫抖。沈奕看看遠處那狂暴奔來的大家夥,冷笑道:“土魔獸……可惜,光憑它還不夠!羅昊,不死鳥三隻!”“早就等著了,老大。”胖子的臉上露出憨厚笑容,他手一揚,手心中一團火光炸現,湧向天空,幻化成三隻不死鳥,仰天呼嘯一聲,已向著那土魔獸飛去。瞬間來到土魔獸上空,對著那土魔獸就是一口火焰噴了下去。“嗷!”那土魔獸怒吼一聲,猛地跳起,已對準其中一隻不死鳥揚爪拍下,竟是將那不死鳥一巴掌拍飛出去。這到不是說它比不死鳥厲害多少,論品階,土魔獸與不死鳥相差不大,不過土魔獸本身就是力量型凶獸,不死鳥卻是元素生物,這就好象狂暴武士與法師的區彆,不死鳥自然是不可能抗的住這一拍的。不過不死鳥也有自己的優勢,就是它們有整整三隻,這刻一隻不死鳥剛被拍飛出去,另外兩隻已從側翼飛過,厲聲嘶鳴,火焰翻飛,將土魔獸死死纏住。“三分鐘解決戰鬥!”沈奕已暴喝起來。不死鳥有六分鐘的存在時間,三分鐘解決戰鬥,三分鐘壓陣逃離,沈奕就是要在土魔獸的眼皮子底下,給予對手狠狠一擊,然後揚長遠去。洪浪已長聲笑道:“半分鐘就夠了!”他手中霸者之斧逆卷,撕裂蒼茫般再次劈向甘天命。此時甘天命已身受重傷,眼看無法抗衡,那兩名被關在籠內的拜月教徒突然棄劍,將身上衣服一撕,揚頭發出吼聲。這吼聲淒厲,震人心魂,聽得洪浪心頭也是一驚,隻見那兩名拜月教徒胸口同時出現蠕動。“見鬼!”沈奕吃了一驚:“小心,是本命蠱!”他沒想到連普通的拜月教徒也會給擁有本命蠱這種東西,隻見那兩名教徒身軀陡然暴漲,形貌猙獰,仿佛瞬間變身一般。其中一人踏出一步,猛一揮手擋住了洪浪劈下的斧子,霸者之斧砍在那拜月教徒的手臂上,如擊枯木,那手臂固然是出現道道裂痕,那拜月教徒卻一拳打向洪浪心口,竟是將洪浪打得跌退。“是天魔蠱!”衛弛柏已經叫了起來。天魔蠱,一種可以激發養蠱者力量,產生類似變身效果的蠱種。不過這種蠱一旦運用,是依靠激發人的全部潛力而起作用,事後無論是否殺死敵人,自己都會暴斃。拜月教的普通教徒有相當部分就是使用天魔蠱作為自己的本命蠱種,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些離體的本命蠱與煉蠱者的生命息息相關。普通教徒實力較低,若是使用如蒙傑的本命蠱種,雖然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但是本身卻會成為致命缺陷。一旦對煉蠱者發起攻擊,那麼再強大本命蠱也會隨之死亡。反到是這種天魔蠱,人蠱一體,激發教徒潛力,可以將每一名教徒短時間內變成強大的戰鬥兵器,更加實用有效。沈奕他們也沒想到拜月教的戰鬥手段會如此之多,他們在屬性上不比冒險者占太大優勢,但是在各種變化與層出不窮的手段上卻絲毫不比冒險者少。不僅如此,甘天命本人更是取出一個小罐子,從那罐子中取出一條長長的象蜈蚣般的東西,猛的往自己口裡一送,隨後就見他全身青筋暴起,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斷腿處卻是血流漸止,不僅如此,甚至還有白肉漸生。這一幕看得眾人心中大駭,沒想到拜月教竟然也有獨特的回複手段,斷肢都能再生。“彆讓他治療!”沈奕已暴吼起來。他之所以讓洪浪加速解決戰鬥,就是因為洪浪是所有人中單體攻擊最高的,是最容易獲得突破的一個點,而洪浪也的確沒讓他失望,然而對手層出不窮的手段卻也讓他吃驚。打到現在,除了殺掉幾個小卒子,竟還連一個重要人物都沒殺死,以斷刃隊現有的實力,這也算是曆次戰鬥中較為少見的。洪浪已發動衝鋒向著甘天命衝去。他的衝鋒技能擁有彈飛阻礙的特效,最適合的就是千軍萬馬中強殺,直取賊首。兩名拜月教徒同時被他一個衝撞撞飛,洪浪已衝至甘天命身邊,霸者之斧對著甘天命砍去,跗骨之擊發動。眼看就要擊中甘天命,甘天命左手一揚,披著淡金色光芒的左手已再度擋住這凶猛一斧,同時右手上再度出現一個小罐子。手指在罐身輕輕一磕,罐蓋飛起,一道黑光已直撲洪浪麵門。這黑光赫然是一隻毒蠍,尾鉤如針,發出淡淡黑光,疾刺洪浪。由於煉蠱對自身實力會有一定影響,拜月教的四大長老,本身都是不煉蠱的,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蠱。他們的蠱就是拜月教徒煉製後奉上,因此都裝在一個個小罐子裡而非身體裡。這毒蠍就是一種相當強力的毒蠱,甘天命自擁有以來,還從未使用過它,卻沒想到在這刻被逼運用。當然他不指望用這東西就能殺死對手,但至少能幫他拖延一些時間。然而麵對這毒蠍的攻擊,洪浪的選擇卻是把頭一低,竟然對著那毒蠍撞了過去。撞中那毒蠍的同時,洪浪竟是已帶著那毒蠍一起撞在了甘天命的臉上。鐵頭功!兩個人的腦袋在這刻激撞,那毒蠍被夾在兩人腦袋之間,就好象一個人被夾在兩麵牆壁之間,登時被擠成粉碎,毒液噴濺,同時灑在甘天命和洪浪的臉和頭上,洪浪的頭皮立時受到腐蝕,冒起一股硝煙,頭發紛紛掉落。甘天命本人更是被撞得鼻梁斷裂,頭一仰,一股血泉已是噴出。“你!”甘天命又驚又怒。他完全沒想到洪浪會采用這種拚打法,他隻聽說人在臨死前會拚命,可沒聽說人在形勢占優時還拚命。然而這就是洪浪,他的戰鬥向來簡單,直接,淩厲,凶狠!後方兩名拜月教徒四隻重拳同時落在洪浪背上,洪浪卻是毫不在乎,霸者之斧二度砍中甘天命的左手,淡金色光芒暴漲,竟是將這一斧接了下來,老頭也是拚儘全力不顧後果的運足金剛不滅體。下一刻洪浪的霸者之斧又劈下來,這一次是直接找上了他的左手。甘天命接下這一斧隻覺得全身一震,不對!這一次的力量明顯比前回雄渾許多。洪浪的第四斧已再劈落,還是甘天命的左手,但這一次的力量愈加雄渾,甘天命竟是被震得飛起,直接撞在了籠邊。他終於意識到不好,洪浪已追過來劈出第五斧。看著這第五斧劈來,甘天命知道不妙,然而他卻不能不擋,金剛不滅體已無法護住他的全身,隻夠維持手部。砰!眼看著這一斧再度與甘天命左手相交,甘天命卻發現這一次的力量反而變小了。他先是一楞,隨後一喜,此時他那受創的腿已長出了小半截,而兩名拜月教徒還在後方全力攻擊,打得洪浪嘴角也沁出一絲鮮血。第六斧勞而無功,洪浪第七斧已至,甘天命再度出手硬接,還是威力不大,接著是第八斧。甘天命認為洪浪已是強弩之末,再不顧忌,全力抵抗,突然看到洪浪眼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他感覺不對,突然意識到什麼,大驚收手,卻還是晚了。洪浪的第八斧砍在甘天命的左手上,這一次,他的斧刃處陡然暴發出一股驚人能量,轟然席卷甘天命全身。甘天命被一擊震飛,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那隻淡金色的左手在霸者之斧的攻擊下竟是寸寸斷裂,化成漫天血肉。他怔怔地看著洪浪:“你……”洪浪聳了聳肩:“跗骨之擊必須作用在同一部位才能發揮作用,我看再全力出擊你那胳膊可能承受不住,但你卻未必死,乾脆就留了下手……打兩下輕的再打一下重的,而且這樣你也就不會躲了,一擊必殺嘛。我跟老大說過殺你不需要半分鐘的,做人得有誠信。”跗骨之擊的要求是每一次攻擊都擊中同一部位,然後一次比一提升百分之二十,越到後麵威力越大。但由於是逐次提升,中者很容易就會發現問題,並且有意識地躲避,所以在洪浪劈出那幾斧之後,突然臨時想到,為什麼我不可能減力出擊呢?隻要削弱攻擊力量,對方就會做出錯誤判斷,從而也就不會再有意識的躲避了。他也是臨時想到就臨時實驗,竟然還真讓他成功了。當然對他來說,一擊殺死甘天命和數擊殺死甘天命並沒有太大區彆,反正這家夥被困在籠子後,戰略形勢不利已是死定了的,區彆隻是一秒後死還是十秒後死。但是這種戰鬥誘導卻可能在以後也發揮作用,比如他在發揮跗骨之擊後降低攻擊力量,對準敵人最強的一點攻擊,則往往對手就不太會主動閃避,這就為後來的爆發埋下伏筆。哪怕是有人知道他跗骨之擊的能力,隻要他在戰鬥中不喊出來,在攻擊時留手,對手也不可能知道他的攻擊爆發點在哪,那麼他就可以通過積累攻擊次數而形成爆發。當然,這個爆發未必一定要在第十擊完成,隻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對對手形成重大威脅,就可以直接運用。這刻甘天命口中血沫不停地噴濺,不敢置信地看著洪浪:“你……你……不……象……”“是,我是不象這種人。不過老實人撒謊才騙死人不償命,老子就算再不愛動腦子,偶爾動一下腦子也是可以的。”洪浪不屑回答。這是他第一次用腦子去戰鬥,感覺還不錯。甘天命頭一歪,就此死去。洪浪嘿嘿一笑,手一揮,鐵籠消失,他飛腳將那兩名拜月教徒踢飛出去——這兩個家夥天魔變身後,死是死定了,所以他也不需要特彆出手去殺,省得浪費時間。這到不是動腦子的事,而是純屬戰鬥經驗的問題。“乾得不錯!”沈奕對著洪浪笑道。很顯然,他絕不是在表揚洪浪的勇猛,而是在表揚洪浪剛才對跗骨之擊運用的領悟以及他對頭腦的運用——這對洪浪來說的確太不容易了。洪浪正想再誇自己幾句,沈奕卻已說道:“不過用腦子戰鬥對你來說就是代價那麼嚴重的一件事嗎?”洪浪一楞,沈奕已指指了他的頭。洪浪一摸腦袋,發現自己竟已成了個光頭。那毒蠍的毒針沒能刺入他的頭骨,卻把他的頭發腐蝕一空。“靠!”洪浪呆了呆,大罵起來。沈奕卻說:“我覺得挺帥的。”洪浪一楞:“你真這麼看?”“不信你找找鏡子。”洪浪真的去找鏡子了。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拜托,現在戰鬥還沒結束呢!有什麼事打完再說,還有兩分二十六秒,爭取再殺一個。”是溫柔。她此時已殺光那些蠱奴,與沈奕重新交換對手,和那四大護法戰成一團,漫天蠱物亂飛,溫柔長鞭在空中蕩漾出一片片勁氣波痕。“真煞風景。”洪浪一拍光禿禿的腦袋嘟囔,然後看看四周叫道:“我說……我先殺哪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