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奕把白衣女孩的事告訴洪浪溫柔他們幾個，大家這才知道為什麼艾露娜和沙維會突然帶著部隊出現。可憐楚升對此毫不知情，還以為是自己指揮不力泄露軍情導致的結果。當然大家是不會把這個告訴楚升了，就讓他繼續內疚和反省吧，黑鍋這種東西，從來是彆人背更好。為此金剛道：“這麼說那小姑娘還不錯，即使知道我們和她作對也沒下死手。”洪浪撇嘴：“還沒下死手？要不是老大乾掉艾露娜，咱們可能全都得死在傷心穀。”“絕對不會！”金剛正色回答：“要知道我們還有好幾張底牌沒出，血統變身，威震天，麻痹戒指，自然之杖……如果她想我們死，攻擊就不會隻是這種程度，更彆忘了她可是連管理者都畏懼的存在。”“聽你這麼說她這次還挺仁慈了。”洪浪嘟囔。“也許不是仁慈。”沈奕突然說。“什麼？”眾人同時一楞。沈奕已回答道：“有些話，我就是不說，你們也應該明白。為什麼藍顏為了殺陳雲濤而情願把整個世界的資料交給我們？陳雲濤真得這麼重要嗎？我看不至於，至少他對都市的危害絕比不上瑟琳娜。一個因為作弊幅度小而讓管理者難以處理的存在，同樣因為作弊幅度小，對都市產生的威脅也大不到哪兒去。既然這樣，藍顏有什麼必要情願泄露世界資料也要讓我們去殺呢？”“你的意思是說……”“殺陳雲濤是一個目的，逼我們站隊，隻怕也是更大更重要的目的。”金剛明白了：“殺死陳雲濤對那女孩造成的影響其實遠沒有我們想象的大，所以她對我們的教訓也因此降低。”溫柔接口：“我看這隻是其中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沈奕的做法明確表明了我們不會公然站在管理者方麵。那白衣女孩受規則限製，不能直接殺我們，用太過激烈的手段教訓我們有可能引起我們的恨意，反將我們推到管理者一邊，因此她才會手下留情，略做懲戒。”沈奕繼續道：“還有第三個原因。報複這種行為，本質上是生命情感的宣泄，本身並無糾錯的功能。陳雲濤已經死了，無論報複與否，都不可能讓失去的再回歸。因此對她來說，報複本身是沒有意義的。之所以要對我們進行懲戒，那是為了警告我們不再重蹈覆轍，其目的是防患於未來，而不是懲戒於過去。”周宜羽：“你是說她就象一台機器，沒有情感波動，她的所有行為與考量都隻是從實際需要出發？”“至少現在是這樣。”沈奕回答。腦海中卻浮現出白衣女孩退走時說過的話。“我進化了……”“我已經學會，有些事，不需要證據……”會不會有一天，她的思維真正進化到和人類完全一樣？如果到那時，又會發生什麼？沈奕心中一片茫然。他口中喃喃：“自由的意誌……即將放飛。”——————————回到獸人營地，天已不早。在經曆了那樣一場大戰後，即便是鐵人也會感到身心具疲，因此大家都早早休息。對於沈奕來說，白天的事雖然驚險，但隻要過了這一關，心頭上的重擔也便因此消減——不必再為陳雲濤的事殫精竭慮，更不用再憂心白衣女孩可能的報複。在付出了應當付出的代價後，接下來便是準備迎接辛勤耕耘後的收獲。今天是無儘殺戮任務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開始四族爭戰了。沈奕早早醒來，他沒再打算主動出擊什麼的，對他來說，陣營榮譽已經夠了，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戰損的士兵進行招募補充，做最後的配合訓練，並做好最後之戰的準備。說到戰損，傷心穀之戰，獸人軍雖然勝利卻也是付出代價極大的慘勝。全隊一千人，總計陣亡四百五十多人，陣亡率四成五。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概念。要知道在地球上，一支普通軍隊的傷亡率隻要超過百分之十，隊伍的士氣就會大幅度下降，一旦超過百分之二十，隊伍就開始進入崩潰可能。至於何時崩潰，那取決於隊伍自身素質，士氣以及進一步的傷亡承受能力。注意這還隻是傷亡率。而獸人陣營百分之四十五的陣亡率，通常就意味著百分之百的傷亡率。之所以獸人戰士們沒有崩潰，一是因為異族戰爭不怕受傷，這是地球所無法比擬的。二是獸人戰士那伊斯蘭教徒一樣的狂熱信仰，深信死後能夠回歸獸神的懷抱。三是自身士氣衝破標準線。不過在個人戰損方麵，沈奕到是占了個大便宜。他的精銳近衛隊在傷心穀之戰中是作為最後的預備隊出場的，經曆戰鬥時間最短，自身生存能力最強，因此戰損最低，除少數普通獸人士兵與狼騎兵戰死外，所有精英兵種全部存活。然而其他隊長可就慘了，損失少的也折了有三成兵力，損失慘重的則隻剩三成兵力。讓沈奕頭疼的也就在這裡。不是每個隊長都能有足夠的陣營榮譽招募士兵的。這世上隻要有人賺，就必定有人虧。更何況在招募士兵與殺死敵人之間的榮譽付出與收獲也並不平等——你殺死兩個英雄也不過是得到一萬四千陣營榮譽，成為統領卻需要兩萬榮譽。從這方麵說，戰爭的本質就是虧本買賣，雙方陣營通過戰爭所得到的效益總和永遠是負數，這一點無論是地球還是都市，都是一樣。因此除沈奕由於殺死艾露娜，同時自身衛隊戰損較低而保持了“盈利”狀態外，其他所有隊長，幾乎無一例外陷入虧損。其中損兵最嚴重的是溫柔，郭發龍，劉飛，丁徐楊四人。他們都是隊長，但是在戰鬥中卻因為和精靈陣營的英雄或冒險者戰鬥的緣故無法親自指揮和保護自己的部隊，導致部隊隻能自行作戰，損失慘重。而楚升，胖子，小刀，淩傲四人則多少還有指揮時間，在指揮時有意識的更多保護了自己的嫡係部隊，小刀和淩傲更是直接在自己的隊伍中作戰，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己方部隊，因此損失兵員最少。這個時候，沈奕就勢必要對大家做出些補償——畢竟傷心穀之戰是為了沈奕的個人計劃而進行，與主線任務無關，為此大家甚至放棄了伊薩多的陣營榮譽。而沈奕又賺了這許多陣營榮譽，如果不拿出一些彌補大家實在說不過去，也會失儘人心。不過如何補償卻是門學問，這種事一個處理不好，出了錢還要得罪人。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場艱苦激烈的討價還價。郭發龍說：“我建議按戰損比例進行補償，所有損失士兵補償一半。”他戰損的士兵最多，沈奕又勢必不可能全補，因此按比例分配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不過小刀立刻反對了：“這樣太不科學，而且讓沈老大一個人負責全隊半數戰損，也實在是太多。我看不如這樣吧，沈老大給我們每個小隊補償十五個士兵就可以了。”他的戰損最少，一共犧牲了二十多名士兵，補償十五個就相當於他幾乎不用再拿出多少陣營榮譽來招募士兵了，以他的戰場收獲，反而是賺了，因此要求不高，順便也拍一下沈奕馬屁。劉飛立刻不滿了：“那我們不是得自己補上五十多名士兵？這一仗下來沒賺到什麼也就算了，反而把自己老本都貼進去。”永遠是一臉冰霜仿佛自己是西門吹雪的淩傲冷冷道：“誰說你們虧了，你們不是還拿了一張複製卷軸的嗎？”郭發龍立刻拍桌子：“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現在說的是榮譽貢獻，和獎勵無關！”淩傲回答：“如果卷軸在我手裡，我肯定也象你這麼說。”郭發龍暴怒：“你他娘……”楚升已拉開兩人：“好了好了，不要吵，我看你們兩個說得都有道理……不過說到誰更有理嘛，這個還需要慢慢商議，不過我相信以統領的為人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的。”楚升自己損失不大，但郭發龍和劉飛損失較重，所以他兩邊打醬油，既支持這個也支持那個，最好沈奕各方都滿足，所有戰損都由他補上，反正沈奕腰包掏的越多他就越高興，因此說起話來也難得圓滑，連沈老大都不喊了，隻喊統領。可見人的性格果真不是一成不變的，許多時候也會隨著形勢變化而變化。不過他的的建議招來的是斷刃隊的嚴重不滿，胖子更是低聲道：“做人不能太貪心！”楚升隻當沒聽見。溫柔說話了，女人很是義憤填膺的表示：看不上你們這種隻想著占他人便宜，沒有一點自力更生精神的男人。自己的隊伍自己帶，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哪有損失了就找老大補償的，你們當這是慈善機構呢？所謂分配補償根本就不應該有，她溫柔願意就此放棄所有補償。這話招來除斷刃隊以外的所有人的共同白眼。你妹的你唬誰呢？有本事你離了斷刃隊再說這話。原則從不重要，立場才是唯一。一場混亂般的大爭吵由此展開。眼望著這一幕，沈奕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突然對胖子說：“你覺得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比較好？”“問我？”胖子一呆，指了指自己，隨後聳肩：“我哪兒知道，反正老大你肯定有辦法。”“如果我告訴你沒辦法呢？”沈奕反問。胖子再度呆住：“老大你不會吧？”沈奕笑著輕拍胖子的肩膀：“記住，要當領袖，有時候你不光得學會解決問題，還得學會推卸問題。”“推卸？”“對，推卸！”沈奕很肯定的點頭。說著他突然站了起來，沉聲道：“吵夠了沒有？吵夠了就都給我閉嘴！”所有人同時閉嘴，一起看向沈奕。沈奕已伸出一隻手道：“重新招募士兵需要的陣營榮譽，我出五千點。至於招募哪些士兵，招募到的士兵又該怎麼分，楚升，你來決定！”正在一旁看好戲看得熱鬨的楚升一楞：“什麼？我來決定？我不乾。”“那就你出錢！彆忘了你是第一副統領，也有份承擔責任的！”楚升立時呆住。他想說老子花錢買這副統領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的，但又想這話一出，沈奕鐵定回答“難道老子花兩萬榮譽當上統領就是為了受罪嗎？”於是這話便說不出口。沈奕已笑著拍拍楚升肩膀：“我出錢，你分配，分工合作，多好。給你半個小時，搞定一切，然後把隊伍拉出來訓練。明天就是會戰了，我們可沒時間浪費在扯皮上，就這麼定了。”說著沈奕向外麵走去，臨走時對胖子眨了眨眼，胖子知道，這是沈奕在告訴他，這就叫推卸責任。胖子心中笑笑，一轉臉正色對楚升道：“楚老大，我的投石車被毀了六台，你知道這東西對攻城戰有多重要的了，我不管你怎麼分配，我這六輛你得給我補回來，要知道我這可也是為大家好。”六台全補，你怎麼不去死呢？楚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做人不能太貪心！”那邊溫柔已笑道：“楚老大，我的隊伍損失也不小，我不要多，補我三十個狼騎兵不過分吧。”楚升忿忿看著溫柔：“你不是說要自力更生嗎？”溫柔極是憂傷地歎了口氣，目光滄桑，語氣悠然：“做女人難，做一個獨立的女人……更難啊！”——————————PS：擦，昨天有點小失眠，又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