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沉船之城(下)(1 / 1)

無儘武裝 緣分0 1969 字 1個月前

打開團隊頻道,沈奕說:“你們幾個混蛋,鬨夠了沒有?”洪浪興奮的聲音響起:“哈,頭,我看見你了。你不用出手,我們可以收拾這幫家夥的。”“我沒打算出手,就算是出手,多半也是幫著他們教訓你們!”“……喂,是他們招惹我們在先的,我們已經很克製了!”溫柔很不服氣的叫道。“我也已經很克製了!給你們十秒鐘時間,立刻脫離戰鬥,兩分鐘後我要在黑珍珠號上看到你們,而且我不希望看到你們把那些家夥也帶回來。記住,不許殺死任何一名海盜。”沈奕說著關閉通話,向黑珍珠號走去。不遠處洪浪喂喂了幾聲,沒得到回應,憤怒的大叫一聲:“媽的,老大生氣了,這下麻煩了!”隨手一拳把身邊的一名海盜打飛。溫柔一鞭子抽在一名海盜臉上,將那廝抽得捂臉躺倒,沒好氣的叫道:“他有什麼好生氣的,他馬子被人調戲啊……這個混蛋!”金剛反手一拳打的身邊的海盜鼻血長流,也叫了起來:“還磨蹭什麼,走吧。胖子,走人了!”“誒!”羅昊認真的點頭,把重盾高高舉起,就向是一台重型壓路機衝過地麵。四個人同時發力,衝出圍攻的海盜群後發足狂奔。隻是跑出沒幾步,四個人同時停下。眼前是一片空曠海麵,卻是不知何時跑到了城市內圈的邊緣,竟無路可走。“靠!”洪浪罵罵咧咧地叫了起來:“死胖子你怎麼帶的路?這不是回去的路!”胖子愁眉苦臉:“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洪哥你呢?”洪浪把嘴一撇:“這鬼地方跟迷宮一樣,我也不記得了,你們誰還記得路?”金剛和溫柔同時搖頭。“媽的。”洪浪罵道:“回頭,重新走!”四人同時轉向,屁股後麵是大群的海盜圍攻而上,洪浪衝上去一拳打飛那帶頭的,重新從人堆中衝殺而出。隻是他們轉了一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隻能橫衝直撞,走到哪算哪。沉船之城的迷宮型布局固然讓冒險者頭痛,卻給了海盜們發揮的空間。彆看他們不是洪浪等人的對手,在地形利用上卻是極為拿手。眼看著四個新來的象沒頭蒼蠅般亂撞,一名海盜抓著纜繩輕輕一蕩,便躍到了溫柔的身前,對著溫柔哈哈得意的狂笑。溫柔冷冷說道:“你笑什麼?”她一腳踢在那海盜老二上,痛得那海盜彎下腰去,幾個人已經踩著那海盜奔跑過去。剛衝出沒幾步,下方一名身手靈活的海盜在一塊船板上用力踩踏了一下,整個人就象踩中彈簧一般飛起,飛到他們身邊,一拳打在洪浪的臉上,不過隨後就被金剛打了回去。饒是如此,洪浪也捂著臉大叫起來。他們幾個是真沒把那些海盜放在眼裡,沒想到借助於地形,海盜們竟可以發揮出數倍自身的優勢,反到是他們幾個處處受挫。洪浪一腳踢飛一名撲過來的海盜,順著纜繩向下方劃去,還沒劃到儘頭,隻見一名海盜從斜刺裡飛來,一刀揮下砍斷纜繩。洪浪臉一變:“媽的,這下完了。”四個人同時從高處向下墜落,重重摔在甲板道路上,各自跌落十餘點生命。還未來得及爬起,又是二十多名海盜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對著洪浪幾人就是飛刀,手銃打了過來。“胖子!”洪浪歇斯底裡的大叫起來。羅昊把手一揚,重盾頂在最強方,將大部分的攻擊擋住,惶惶大叫:“咱們怎麼回去啊!”“跑吧!先把地形摸熟悉再說。”金剛叫道。溫柔也很無奈:“隻能這樣了……該死的沈奕。”她這刻對沈奕是恨得牙癢癢。一邊跑洪浪一邊氣得大叫:“媽的,要不是沈奕說不許殺人,我非把他們都扒皮不可,他們還真能追啊。”放眼望去,整個沉船之城到處都有海盜身影。有的抓著纜繩如蕩秋千般蕩來,有的踩著跳板如蚱蜢般跳來跳去,還有的乾脆就在某個地方等他們……在看到他們進入死路後,海盜們連追都懶得追了。“這下完了,兩分鐘裡肯定回不去了。”胖子鬱悶道。溫柔長鞭舞動出一片絢爛光影,將一名海盜抽到下方,大聲叫道:“十分鐘都過去了,哼,晚了又怎麼樣,這死混蛋!”她對沈奕心中有氣,鞭子舞動的越發淩厲,撲上來的海盜一個個被她抽得全身傷痕,仿佛剛經曆過一場**大戲。反正已經完不成沈奕要求的兩分鐘回歸要求,他們乾脆圍著沉船之城跑了起來。在這追追逃逃的過程裡,四個人不得不用心去記憶道路,分析路徑。直到將整個沉船之城的結構,道路熟悉。期間有幾次他們其實已經趕到船塢,但由於後方還有海盜跟隨,他們不得不重新跑開,儘可能的將那些海盜拋下。整個沉船之城都因他們的飛奔而亂起來,一些不知道情況的海盜甚至也樂嗬嗬的加入到這場追逐戰中。沉船之城原本就是混亂的集中地,象這樣的打鬨事件每天都在上演,早已成為家常便飯——海盜們將打架看成是一種遊戲,一種鍛煉,一種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於是原本一場街頭大戰,因此而變成了席卷全城的鬨劇。海盜們不僅和冒險者們打,甚至自己也和自己打。就象是美國老電影中的酒館打架事件一樣,很容易的就會席卷到所有人身上,並使大家為之瘋狂。至於那原本追逐的目標,反而漸漸無人理會了……兩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回到了黑珍珠號上。沉船之城的喧鬨依舊,洪浪幾個卻是灰頭土臉,滿臉的氣急敗壞。那個時候,沈奕負手而立站在船頭,臉色陰沉如天邊烏雲。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遲到了。”——————————喧鬨漸漸歇止,沉船之城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作為混亂集中地的沉船之城,海盜們幾乎每天都是要鬨些事情出來的,喝酒打架在這裡本就是常事,無事都要生出些是非來。往往一架打下來,許多人甚至會因此成為朋友。這趟的事件有點大,但對於習慣了刀口上討生活的海盜來說,也未必就大到如何不可收拾。因此風波起得快,消失得也快。黑珍珠號上,洪浪幾個都感覺到了沈奕的不快,卻不明白這種不快來自何方。他們彼此麵麵相覷,以至於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沈奕卻淡淡道:“你們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那樣命令你們?”“恩。”胖子老實的點頭。沈奕背負著手,仰麵看天,好一會,才歎了口氣說:“我是為你們好……”如果說,彆人看到的還隻是一場因為意外而引起的普通打鬥,那麼沈奕看到的卻比一般人看到的要長遠得多。當他知道事件的起因後,他立刻意識到他的隊友們的心態正在轉變……變得殘忍,暴戾,嗜血。隨著冒險者們在一次次任務世界中闖蕩,貪生怕死的大多已經死去,留下的多是勇猛好戰之輩。正因如此,冒險者們往往易於走上極端,性情因此變得暴戾,同時也輕視人命。動輒出手傷人甚至殺人,簡直是家常便飯。那些曾經約束大家的法律,條文,如今已全無作用,冒險者們好比掙脫韁繩的野馬,正在肆無忌憚的放飛自己的性情,且正在變得飛揚跋扈。象剛才發生的事情,如果換了是在地球上,其實不過就是遭遇到幾個小流氓性質的混蛋,碰上了多半也就是吵幾句,哪怕是動手打架也不過是皮肉傷,不會有什麼致命問題。但是洪浪他們幾個一出手,就是斷人手腳拔人舌頭,可見已經在一次次的冒險行為中積累出強大的暴力因子——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又怎會再去在乎彆人的命?沈奕並不反對暴力,但是對於隨時隨地濫用暴力,隻依賴暴力解決問題卻極為反感。冒險者們若長此下去,勢必產生天大地大惟我獨尊的狂傲想法,產生我為刀俎,天下人為魚肉的人生觀。事實上這種意識已經初現苗頭。再繼續下去,不是成為變態瘋子,就是成為噬血狂人。這兩種,沈奕哪一種都不喜歡。他不反對對那些輕薄海盜施以教訓,卻反對無謂的造成血仇,而且斬草還不除根,簡直是愚蠢,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正在執行重要任務的關鍵時刻。這也正是他下那樣的命令的重要原因——把一場血腥搏鬥化為打架式的鬨劇,以衝淡先前的殘忍氣氛。聽到沈奕所說的,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作為一個隊長,有時候他並不一定事事洞燭先機,但是在把握隊伍前進的方向上,一定要有自己的見識和看法。團隊好比一艘船,隊長既是船長,也是舵手。斷刃隊這條船,未來會航行到什麼地方,成為一條什麼性質的船,商船?海盜船?還是軍艦?完全取決於隊長的為人。沈奕既不希望成為依靠劫掠他人為生的海盜船,也不會希望成為被人劫掠的商船,同樣也不希望成為自以為可以做太平洋警察的帝**艦。他希望斷刃隊這條船,未來能夠成為一條有容乃大的具備強大私人武裝性質的航空母艦。它應該是能夠容納許多冒險者,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去努力,去奮鬥的前進基地。在這個過程裡,船的航向受到天氣,其他船隻,以及生存需要等種種因素的影響。但無論如何影響,航線如何變化,其目標都應該是不變的。因此沈奕不希望隊員們變得噬血,殘忍。他們可以擅長暴力,但不應依賴暴力;他們可以適應血腥,但不應迷戀血腥;他們可以冷酷無情,但大可不必將其做為驕傲,奉為圭皋,視為信仰。所以當隊伍中的隊員出現無意義的暴力行為時,就有必要給他們一些提醒。這刻沈奕說道:“惹麻煩不可怕,可怕的是招惹無謂的麻煩。要想在血腥都市的世界裡生存,那麼一切的行為都應該有意義,無意義的行為要不得。”“你們原本的行為是無意義的,所以我給了你們命令。通過剛才的追逐,你們應該大致掌握了整個沉船之城的布局結構與路線,也熟悉了在這裡的作戰方式。那麼這件事就變得有意義了。”“我希望你們以後動手的時候,先考慮清楚後果會是什麼。如果有好處,那就放手去做。如果沒有,那麼忍讓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沒好處有弊端,那就千千萬萬不要再去做了。”說到這,沈奕笑了起來:“知道嗎?看你們象一群過街老鼠般被人滿世界追趕,其實也蠻有意思的。”最後這句話極大的緩和了氣氛,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這個時候洪浪到是有些擔心起來:“我說……這事鬨這麼大,不會真引來什麼大麻煩,破壞後麵的行動吧?”“既來之,則安之。我擔心的隻是你們走上瘋狂噬血的道路,至於敵人的反應與心情……不好意思,那不屬於我需要考慮的範圍。”“狼是永遠不會考慮羊的感受的,這一點永恒不變!”沈奕這話說的豪氣乾雲,顯示出他強大的自信與魄力所在。此時,距離沉船之城數海裡外的一片暗礁群中,一支飄揚著血色旗幟的船隊也隨之出現。謝榮軍立於船頭,遙望那片海上城市,沉聲下令:“下錨,停船,就地等待。等沈奕他們正式動手後,我們再配合海盜給他們來個兩麵夾擊!這一回,我要給他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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