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對手並沒有給江烽、張越和秦再道他們更多的思考和準備時間,臉上獰笑隱現,雙手已然把住牆角的殘磚,猛力一拉,整個房舍頓時搖晃起來。煙塵撲地,塵霧中,對方雙手已經把拉散開來的兩塊巨大的牆體揮舞起來,狠狠的向撲上來的張越和秦再道扔去。一丈多寬的不規則磚牆牆體竟然就被對方這麼一手一堵的抓了起來,而且還帶著無儘的罡風勁氣揮擊而來,這在尋常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幻象,但是對於天境高手來說,這就是他們的真實實力的深刻體現。已經來不及躲閃,張越和秦再道明知道這樣硬憾吃虧的隻會是自己,但是卻無法回頭了。爆發的槍氣卷起轟然勁力,迎上了撲麵襲來的磚牆,“轟!”,磚牆在強勁無匹的槍力轟擊下碎裂開來,四散飛落,伴隨著碎磚泥土散落開來的還有倒飛的張越。天境之威不是他能匹敵的,反襲的勁力徑直把他擊打得飛出三丈開外,一直撞在了院牆上才跌落下來,嘔出一口鮮血,斜靠坐在牆邊上調息喘息,手中的九鍛鐵矛早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和他境遇相似還有秦再道。比起張越的九鍛鐵矛,秦再道的百煉邯刀更為不堪,碰撞之下,頓時就斷裂成了三塊,連同著秦再道的身體也橫滾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醜陋的弧線,伴隨著嘔出的大片血沫飛灑在半空中,構成了一副極其妖異慘厲的畫麵。睚眥欲裂的江烽來不及多想,雙目赤紅,手中邯刀在淩空飛渡撲至對方上空的一瞬間,一口氣悍然劈出了十三刀,波光凜冽,刀氣縱橫,然後才在最後那一刻投出邯刀,雙臂卻不經意的微微彎曲。“嗖!嗖!嗖!嗖!嗖!嗖!”六枚隻有手指長短的黑影從江烽外袍下的甲胄裡快慢不一的鑽射而出,形成一道不規則的弧形扇麵暴襲而至。對方根本就沒有把江烽的淩空撲擊放在眼裡,雖然剛才那悍然一擊耗去他不少元力,但是效果也是明顯的,兩個家夥都彆想爬起來了,縱然不死,也得要重傷,而現在江烽撲上來就純粹是自尋死路了。一拍腰際,輕劍再度飛出,輕而易舉的就蕩開了江烽的淩空十三刀,刃尖劍芒微吐,甚至還在對方的腰際拉開一道血淋林的口子,一直到次第飛襲而至的六枚短矢箭頭在晨曦中散發出詭異的紫芒,他才意識到有點兒不對。輕劍盤旋,泛起粼粼波光,浮動著迎上,幾枚箭矢在劍氣絞殺下碎裂成殘渣碎屑,但是那點點“叮叮”作響的撞擊仍然讓他覺察到了這幾枚箭矢力量和材質的不同凡響。這顯然不是單憑劍氣就能解決掉的小玩意兒,甚至在箭矢頭撞擊在自己輕劍劍葉上都帶來了相當的震蕩力,這是混合了術法之力的特殊強弩!一枚箭矢終於突破了那密織的劍氣光網,雖然在劍氣絞殺下隻剩下一枚偏離了方向的箭頭,但是它還是不屈不撓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在袁無畏的怒吼聲中,隻是剛來及鑽入袁無畏的身體肩部就被玄氣反震飛離了出來。江烽麵色淡漠的揚刀不動,張越也掙紮著爬起身來,重新從腰間拔出了短劍,擺足陣勢。而匍匐著爬上院牆的秦再道再度嘔了一口鮮血,但是仍然一揮手,數十名強弩手早已經攀上了四周院牆,虎視眈眈的瞄準了仍然在撫摸著肩部傷口的來襲者。“有點兒意思,江烽,沒想到你還藏著這等雕蟲小技,你覺得有用麼?你能靠這個逃得性命?”放下手來,來襲者活動了一下胳膊,箭頭入體不深,立即就被自己玄氣反震出去了,但是對方弩矢箭頭帶來的力量還是傷害了他一條經脈,尤其是還殘留了一抹力量,這是術法特有的力量,需要用元力逼出,而對動手就會有一些影響。“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是我總得試一試吧?不能引頸待戮吧?”江烽也有些艱難的一笑,沒有理睬嘴角滲出的血跡,環顧了一下四周,“但我感覺這些東西還是有些效果的,你說呢,袁大人?”來襲者對江烽判斷出自己的來路並不驚訝,他也有把握在三招之內就解決眼前這個家夥,哪怕藏在這個家夥袖甲裡可能還有給自己造成傷害的袖弩。問題是,這環視在四周的強弩就不好說了,他不確定這十餘具強弩裡邊有沒有像剛才自己遭遇的這種東西,一旦全力攢射,自己也沒有把握能躲過這種用術法之力加注的東西。微一思索,來襲者笑了起來,臉上甚至露出漂亮的酒窩,很果斷的點點頭,“也是,那我現在就暫且放你一馬,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今天。”話音一落,來襲者一晃之下,便翩然消失在搖搖欲墜的房舍中,緊接著另外一堵牆轟然倒地,整個房舍終於全部倒了下來。漫天煙塵中,包括江烽三人在內和所有強弩手們仍然半點不敢放鬆警惕,如果對方這個時候突然返回來反戈一擊,這一群人未必能擋得住。一直到重新布防完畢,江烽三人才來得及趕緊療傷收拾殘局,。“這是袁氏三子中哪一個?”張越一把服下調息的藥散,這是江烽根據《青囊書輯要》專門配製的活氣化瘀散,不敢說有奇效,但是也算是能拿得出來的最好東西了,起碼比光州刺史府的玩意兒隻強不弱。“臉上一對酒窩,娘娘腔,袁家除了袁無畏,還能是誰?”已經吞下藥散的秦再道臉色也在慢慢恢複正常,握拳在胸,默運玄氣來儘快恢複。他和張越的傷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張越是靠內穿的一襲法衣化解了相當大的衝擊力,而他則要比張越慢半拍才迎上,那個時候力度已經小了不少,而且他反震的距離也要遠不少,受創要輕不少,加上兩人都穿了一身黑沙鰻鱗甲,多多少少也都起到了一些防禦作用。江烽其實也猜測是袁無畏,隻是光州刺史府的斥候偵察重點方向一直是申州鞠家和可能危及光州的黃蟻賊,所以對蔡州袁家隻是了解,袁氏家族中的翹楚人物大多也隻是聽起名未見其麵。命運的軌跡也許早就注定,又或者會在某個不經意的一瞬間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