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親了她一下,用很輕地聲音說:“很厲害。”她把臉埋在我懷裡說:“唔……我還可以更厲害,難搞的人還在後頭。世上最難搞定的,就是真正的老刑警。”我知道她說得沒錯,隻是摟緊她說:“彆擔心,有我。”必要的時候,我會挺身而出,把一切承擔下來。她卻小聲說:“不,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懸疑大神的厲害了。”然而譚皎確實不是在吹牛。之後,在麵對老丁這樣的老刑警時,她竟應對自如。沒過多久,老丁就來了,身後跟著剛才的年輕人,和另一個麵色沉肅的中年刑警。這並不是我和老丁的第一次見麵,於他而言,卻是第一次。原本在鄔妙遇害後的許多個日子裡,我去警局找他。他總是一臉風霜,亦一臉愧疚:“鄔遇,我們一直在努力,一定會抓到他。”哪怕某次我在警局情緒崩潰,大吼大鬨指責警方的不負責任,他也阻止了手下對我的驅趕,隻是沉默地把我送了出去。都過去了。眼前的老丁,還不是一個月後、數月後那個深受責任和歉疚折磨的刑警隊長,他約莫四十大幾年紀,中等個頭,穿著身舊皮夾克,但一臉老相,方臉深額,眼睛裡透著睿智和放鬆的精光。他先與我對視一眼,我心有動容,感覺複雜地笑了。他則點點頭,看向譚皎。“姑娘,慢慢說,再從頭對我說一遍。”老丁溫和地說,“怎麼回事?”譚皎明顯也鄭重得多,眼神脆弱,卻又顯得倔強——其實正是她本性流露——把剛才對年輕刑警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三個警察都很沉默。老丁點了支煙,突然又看我一眼,我不知道他眼神的意義時什麼,還是察覺了什麼,然後又問譚皎:“抓你的是哪個人,看清樣貌了嗎?”譚皎答:“本來沒看清。但是在那個屋子裡,有一次我裝睡著,看到其中一個。”她遲疑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憶,然後描述出劉複玉的外貌。這也是我和譚皎提前商量好的。可以暴露陳星見的外形、大致住所和情況,卻不能明確身份。一是怕令警察疑心,二是現在根本沒有證據,如果他們先找陳星見調查,打草驚蛇,還怎麼抓住第二個人?我們的終極目標,是第二個人,那個主謀。老丁又沉默了一會兒,問:“那這個人在抓你那晚,有沒有說過什麼,有什麼具體舉動,你能不能仔細回憶一下?”我也看向譚皎,涉及細節了。這是我們提前無法商量和預測的。譚皎靜了一下,說:“他戴著一頂帽子,帽簷有點大,碰到了我的後腦袋。他的手很乾淨,沒有異味。我當時嚇得拚命掙紮,但他力氣很大,手臂結實,絕對有健身。他大致……比我男朋友矮半個頭。他當時……”譚皎閉上眼想了想,說:“他說話了!他說了一句話,他說:寶貝兒……抓到你了。彆怕,我們會讓你很爽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