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自己,都覺得這希望渺茫,是自己在騙自己。我很清楚接下來要乾什麼。我收拾好自己簡單的行囊,向店長辭職。店長本就是朋友的朋友,也知我經曆,所以一直以來諸多寬厚。隻說:要是忙完了沒地方去,隨時回來。你技術好,到哪裡都搶手。我說:好。沒肯要店長結算的工資,也沒來得及和小華他們打招呼。我坐公交去了車站,坐上第一班開往蘇州的火車。我在蘇州呆了十來天時間。我再一次找遍了鄔妙失蹤的那條街,還有那個人,曾經出沒過的每個角落。我去找當時負責辦案的刑警隊長老丁,他們依然愧疚而無奈:“對不起鄔遇,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但那個人好像消失了,你放心,不找到你妹妹,我們的工作永遠不會停止。”我徘徊在深夜無人的街頭,有時候抬頭看著蘇州的月,和雲南一樣清澈明亮。我站在角落裡吸煙時,會偶爾想起那個聲音,她說:言字旁的譚,皎皎明月的皎。她許是不知道,我從見第一麵就愛上的那個女孩,她不知道。在鄔妙和母親離開後,我曾經墮落成什麼模樣。我放棄了畢業典禮,我根本沒辦法再去那眾人羨豔的單位安穩上班。我開始抽煙,開始喝酒。我一個全院最優秀的畢業生,會深夜蒙著頭無聲地哭。鄔妙出事那天,曾經打電話給我,問我能否陪她去買幾身合適的衣服,參加麵試。我那天正在準備一個重要論文,如果做好了今後我的簡曆會更加金光燦燦。於是我拒絕了鄔妙,把錢打給她,讓她找彆的女孩陪她去。反正我也不會選衣服。她一個人去逛街了。後來我就經常想起,船上那個陌生女孩,對我說的話。她說:你也許貧寒、勤奮、自律、聰明又有野心。可人活著不能太有目的性,太自私。否則將來你一定會失去更多。並且,失去的會是你最珍視的東西,到時候你就會追悔莫及。後來,這番話,這個女孩,就成了我生命中的某種意義。某種懲戒與箴言的意義。……我離開大離後的幾天,小華給我打過個電話,說:“遇哥,昨天你剛走,就有個女孩來找你。”我說:“誰?”小華笑了,說:“很漂亮很清純的一個女孩,就住在我們店附近,開亮橙色小奧迪。你認識不?”我當他故意賣關子調侃我,說的就是譚皎。“她……說了什麼?”小華說:“她問你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還問了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遇哥,說老實話,你跟這美女進展到哪一步了?”我沒有理他的八卦,掛了電話。腦海中,浮現譚皎的樣子。她清秀得如同月光描繪的臉,她微微含著淚水的眼睛。我閉上眼,在腦海中臨摹她的輪廓。這些天,她再沒有給打過電話,也沒發過短信。我心平靜,這就是我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