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殺雞?”鐘秀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那驚訝的模樣讓掃書看的心裡忍不住就是一蕩,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民間很多人這時候就已經娶妻了,偏偏掃書是跟在蘇名溪身邊的,又受他重用,憑這條件,怎麼也能說個好媳婦,他的父母都是國公府裡的管事和管家媳婦,很有點權力,一心想著兒子長相不差,地位也有,怎麼也要找個主母們麵前受重用的大丫頭,因此一直冷眼挑選著,到現在也沒個人選。(天天中文.)隻是掃書心裡也明鏡兒似的,像鐘秀這樣的絕色佳人,彆看她如今隻是在這小山村裡,這可是真正地金鳳凰,隻要她想,豪門富戶是任她挑選的,絕不可能有自己肖想的機會。跟了蘇名溪這麼久,掃書這份自知之明是有的。因就忙彆開了目光,笑道:“這有什麼?過年時候我們家的雞都是我殺的,手法可利落著呢。何況有時候和爺一起出差,說不定就能宿在野外,獵幾隻獵物,洗剝這活兒都是我乾的,你快去忙你的吧,我這裡弄完了和你說一聲,對了,有熱水給我來一盆?”鐘秀笑著答應了一聲,甩了下辮子便跑走了,掃書這才看著那曼妙背影,苦笑道:“你可彆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公爺得不到阮姑娘,瞅瞅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你這樣的癩蛤蟆,可彆去貪心那天鵝肉。過兩年又到了選秀之期。以秀妹妹的姿色,就是做娘娘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你若是生了妄想,到時候可得吞一輩子的苦果。”一邊想著,就將那大公雞“明正典刑”了,這裡鐘秀果然端了盆燒開的熱水來,於是鐘南熟練地開始拔雞毛。開膛破肚,整治這隻肥美公雞,在後院中獨自忙碌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前院竟然又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小白和阿峰跑去水缸裡看鯉魚和蝦子了。阮雲絲坐在院中的小馬紮上,有些失神的看著他們,想起剛剛小白可憐巴巴的說他爹如今怎麼沉默寡言,意誌消沉,雖然明明知道這小子心眼兒比蓮藕還多,保不準這就是哀兵之策,但她心裡還是很難受。因此她低著頭。陷在自己的情緒中,忽然就聽一陣悅耳鈴聲響起。抬起頭,隻見一輛華麗馬車停在街門口。阮雲絲驚訝的站起身,這馬車委實有些華麗了,她還從沒看見過。皺了皺眉頭,她第一時間就向小白看去,心想是不是國公夫人發現孫子又跑了,問了名硯之後追過來了呢?剛想到這裡,卻見小白驚訝的叫了一聲:“姑姑……”然後便邁著一雙小短腿兒跑了過去。姑姑?阮雲絲石化在當場。心想小白的姑姑不就是蘇名溪的妹妹嗎?國公府怎麼會派她一個女孩兒拋頭露麵?正想著,卻見一個女子從車上下來,看見阮雲絲。便未語先笑道:“阮姑娘,我們家這個調皮鬼給您添麻煩了。”“哦……啊,不……不麻煩。”阮雲絲回過神來,仔細打量蘇吟玉,卻見她滿麵笑容款款而來,到得近前,便十分親熱地拉住了阮雲絲的手笑道:“姑娘彆幫他打掩護了,這小東西的厲害我還不清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用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說到這裡,便用手指點了一下小白的額頭,沉聲道:“不用你胡鬨,看你爹爹回來不打斷你的腿,哼!”小白嘻嘻笑道:“我爹才不舍得哩。”說完又興奮道:“姑姑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也想來阮姑姑這裡看看?哼,彆騙我說你是為了追我才過來的,我才不信哩,你從前就總說阮姑姑的那些布好看的緊,一直都好奇,想來她這裡看看,偏偏哥哥和祖母看得緊,這一回必然是拿我做由頭,其實就是跑過來滿足你那好奇心的。”蘇吟玉讓這侄子一通數落,也不由得麵上微紅,恨恨道:“你還有臉說,哼!我不和你在這裡嚼牙,等你爹爹揍你的時候,可彆想我替你說一句話。”小白雖然跑了出來,但這會兒心願已足,就想起自家爹爹的嚴厲了,聽見蘇吟玉的話不免有些後怕,連忙嘻嘻笑著道:“姑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白隻是嘴頭厲害,來來來,阮姑姑這裡有新摘得杏子,可好吃了。”說完便拉著蘇吟玉的手進了屋裡。阮雲絲十分無語的跟在後麵,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卻見蘇吟玉進了裡屋後,鐘南便跑了過來,在她身邊低聲道:“姐姐,既然連國公府的小姐都過來了,我可不適合再呆在家裡,後院我已經又打下了一盆杏子,還摘了一盆水蜜血桃,其他的事情有掃書,想來也用不上我,我這乾脆就出去買材料吧。”阮雲絲猶豫道:“急什麼?吃了飯再走不遲。”說完卻見鐘南拍了拍口袋笑道:“我帶了一串錢,出去吃也是一樣的,終究在這裡,還是有些妨礙,國公府可是很講究的人家。”說完也不等阮雲絲答話,便徑自去了院子裡,牽了兩匹馬套好車,就駕著出了家門。蘇吟玉從小便生活在富貴鄉中,雖然吃過無數的珍饈美味,然而這種鄉野風味的大鍋飯卻委實沒吃過,此時好奇跟在芸娘和鐘秀的身後,見她們忙活著整治飯菜,她自覺著十分有趣。阮雲絲無奈笑道:“姑娘進裡屋坐吧,小心那煙火氣熏著了……”不等說完,便聽蘇吟玉嘻嘻笑道:“煙火氣又如何?姑娘可彆把我想的和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女孩兒一樣,我雖然長在國公府,卻也是個最調皮不過的,這會兒我看著你們弄這些。著實新奇,姑娘你忙活自己的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會料理好自己。”阮雲絲翻了個白眼,咳了一聲道:“有什麼好看的?還新奇,姑娘若好奇,你們國公府裡的廚房必定比我們這花樣兒用具還多。你回去看看不就行了?走,我帶你去後院看那些錦緞,你若是喜歡哪一樣,便挑兩匹回去,如何?”蘇吟玉到底是女孩兒,一聽見錦緞,兩眼便放光了,雖然她在國公府身為千金小姐,有無數的錦緞穿,但這畢竟是阮雲絲親自織出來的。怎能不好奇?隻是又對芸娘鐘秀這裡戀戀不舍,正猶豫著。就聽芸娘笑道:“姑娘過去看吧,這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把各樣物事放進鍋裡燉,也沒什麼好看的了,還是你想體會體會燒火的樂趣?”蘇吟玉喜歡看芸娘和鐘秀整治飯菜。但燒火那是敬謝不敏的,因看了灶坑一眼,一吐舌頭便往後退了幾步,嘻嘻笑道:“不是我躲懶耍滑,實在是我從來沒乾過這樣活計。也不怕彆的,隻怕把你們家這好好地堂屋給燒了,我小時候。在我們府邸那也是一匹害群之馬啊。”芸娘和鐘秀萬萬料不到這位千金小姐竟如此平易近人,聽她形容自己小時候是害群之馬,不由得都笑出聲來。阮雲絲也忍不住笑,上前拉住蘇吟玉的手,小白和阿峰也嚷著要跟去看,於是一行人便來到了後院。這裡芸娘和鐘秀便一邊做飯一邊議論著,芸娘笑道:“真是想不到,蘇姑娘竟這樣好說話,我原先還想著,國公府的小姐,那眼睛怎麼著還不得生在頭頂上?要是再清高一點兒的,說不定就要生在後腦勺上呢。”一句話把鐘秀逗樂了,想了想道:“嫂子說的自然在理,富貴小姐嘛,多數都是清高的。不過你認真想想,小公爺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其實蘇姑娘這樣親切隨和,也就不奇怪了呢。”芸娘怔了怔,歎氣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小公爺便是最平和親切的人。可惜啊……唉!雲絲和他有緣無分,這真是讓人扼腕,我看著他們真真是再相配不過,雖說雲絲是個寡婦,讓人聽著,怎麼也配不上小公爺的,隻是咱們難道還不知她是什麼人?天下間可哪有她這樣的奇女子?還是小公爺有眼光,隻是如今……唉!怕他是不會上門了。”鐘秀也歎氣道:“是啊,其實雲絲姐姐心裡也很難受的吧?我看她那些日子也是茶飯不思的,隻不知她們兩個怎麼就走到這地步呢?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那在一起就好了啊。”芸娘聽見小姑這樣說,便忍不住兜頭啐了一口,咬牙笑罵道:“呸!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說的話?什麼叫在一起?你小孩子懂些什麼?就胡說。”鐘秀吐了吐舌頭,一點兒也不畏縮,嘻嘻笑道:“喲,嫂子這會兒拿出長嫂如母的款兒來了?平時聽你說姐姐和小公爺的話,也沒見你在我們麵前避諱過,這會兒倒想起你小姑我是沒出閣的女孩兒,有什麼不懂得?你們大人就是想得多,好好簡單的一件事,也能給它想出個九曲十八彎來,叫我說,小公爺就是……”不等說完,忽然就聽院子裡的大黃和小黑都叫起來,芸娘便探身向院外望去,隻是此時鍋裡蒸騰的熱氣讓她看不清院外情況,隻覺得影影綽綽間,街門那裡好像站著個人影。這裡鐘秀也疑惑道:“大黃小黑怎麼了?這怎麼像是看見了爹娘老子似的,叫的這個歡……”她小女孩兒靈秀,早從兩隻狗的叫聲中聽出了那股子異於尋常的親熱勁兒,這絕不是對陌生人的狂吠,因此心中奇怪,連忙出門,想看看到底是誰來了,引得大黃小黑這樣不對勁兒。芸娘見鐘秀出門了,自己也就仍回身繼續炒菜,忽聽鐘秀一聲尖叫,她嚇得心肝兒一顫,鏟子險些掉進鍋裡,連忙道:“是誰?你叫的什麼?嚇了我一大跳。”一邊說著,也走出門去,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