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欲睡。一小時前,太陽從雲層後麵升了起來——森林現在籠罩在一片灰霧中,不再是漆黑一片。Seth蜷縮著睡了過去,他淩晨一點左右才睡下,所以我會在黃昏時刻叫醒他換班。即使在跑了一整夜後,我的腦袋都無法停止思想,所以輾轉難眠,但是Seth頗有節奏的腳步倒是幫了忙。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咚 咚咚 當——腳掌踩在潮濕的泥土上產生的單調節奏,在他圍著Cullen家領地巡視時,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Seth的思想幾乎是空白的,能看見的隻有他經過時,那些樹木倒退所構成的綠色、灰色的斑駁色塊,看著讓人覺得放鬆。比起讓自己的主觀思想占據主導,看著他腦海中的畫麵,對睡眠更有幫助。在這樣想著的時候,Seth刺耳的叫聲劃破了早晨的寧靜。我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後腿還沒完全離地,前腿就已經做出一個淩空騰躍的動作。我快馬加鞭趕到Seth那裡,他在那裡緊張地一動都不敢動。我和他一起屏息凝神地聽著朝我們方向接近的腳步聲。早上好啊,男生們。Seth從齒縫間發出吃驚的咕嚕聲。當我們發現我們能讀取新來者思想的時候,我們同時咆哮起來。Oh,天哪!離開我們,Leah!Seth拔高分貝叫喚起來。來到Seth身邊的時候,他昂起頭,準備再次發出嗥叫——不過這次是準備抱怨的。收聲,Seth。好的,啊!啊!啊!他烏裡麻利地嘀咕著,腳不停刨著地麵,不一會兒沙土地上就出現了一條深深的溝紋。Leah小跑著出現在我們麵前,短小的灰色身軀從矮樹叢後竄了出來。彆在嘰嘰歪歪了,Seth。你這小鬼。我衝她吼了一聲,耳朵緊貼著腦袋。她條件反射地向後小跳了一步。你知道你在乾嘛嗎,Leah?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很明顯,不是嗎?我正準備加入你那蹩腳的叛變者組織。吸血鬼的走狗。說到這,她爆發出一陣低低的,自嘲的笑聲。不,你不能。轉身,回去,不然我踢斷你的腿。彆說得好像你能抓到我。她笑了起來,做出跑步預備的姿勢。想比賽嗎,無畏的領袖?我深深吸了口氣,納入儘量多的空氣,直到我的肺都快炸了。當我肯定不會尖叫的時候,才把它們統統呼了出去。Seth,去通知Cullen他們,這是你那愚蠢的姐姐——這些話在我的腦海中快速閃過。我來處理剩下的。得令!Seth撒歡著就跑開了,消失在了通往房子的路上。Leah不悅地皺皺眉,不放心地在後麵跟了幾步,肩上的鬣毛都豎了起來。你就讓他一個人去吸血鬼那兒?我很肯定他寧願被吸血鬼痛打,也不願意多花一分鐘和你待在一起。閉嘴,Jacob。Oops,對不起……我是說,請不要再說了,至高無上的Alpha大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你認為在我弟弟自願去成為吸血鬼磨牙的玩具的時候,我還能在家坐得住嗎?Seth不想,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事實上,沒人希望你在這兒。Oooh,該死的,真是句不錯的評語。哈,她吠道。告訴我誰會需要我,那我就走。所以跟Seth無關,是嗎?當然有關,我隻是想說不被需要這種事情對我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個不怎麼鼓舞人心的事實,如果你知道我是指什麼的話。我磨磨牙,試圖理清思路。是Sam把你派過來的嗎?如果我是被Sam派過來的話,那麼你是聽不到我的。我不再為他效忠了。我聽著她說話的同時,也在留心她腦中的想法。如果這是一種離間或是手段,那麼我就要小心繞過陷阱。但是什麼都不是,她心口一致。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就是事實。你現在是忠實派了?話語中深藏著諷刺。Uh-huh。是的。我的選擇有限,我隻是在僅有的選項中做出抉擇。相信我,我不會比你在這件事上好受多少。這句話不是真的。她的心中有一股抑製不住的興奮。她確實是不開心,但是同時又莫名地興奮難耐。我在她的頭腦中搜索著,希望能夠理解原因。她被我這樣魯莽的侵入激怒了。我總是對Leah拒之千裡——因為從來都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被Seth打斷了,他把對Edward的解釋回放給我們看。Leah有些不安地皺起眉頭,Edward的臉,和昨晚一樣站在同一個窗口,對於消息不置可否的回應。空白的臉孔,同屍體無異。Wow,他看起來很不好,Seth自言自語地咕噥著。那個吸血鬼對於這個想法也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他走進屋裡,消失了。Seth也就轉身回來了,Leah多少鬆了口氣。發生了什麼事?Leah問到。快速地給我過一下。沒什麼。你也不會留下來。事實上,Alpha先生,我會。因為既然誰都不需要我——彆以為我沒有試過逃脫這個怪圈,但是你自己也知道抵抗是無用的——所以,我選擇你。Leah,你不喜歡我,而我也不喜歡你。謝謝你的提醒。那對我來說沒所謂,我要和Seth在一起。你不喜歡吸血鬼。你不認為這和你的利益相悖嗎?你也不喜歡吸血鬼。我隻是在為我們的聯盟儘責。而你不是。我會和他們保持距離。我可以在這裡巡邏,就像Seth一樣。我可以相信你說的嗎?她揚起脖子,踮起腳,試圖和我在同一水平高度上對視。我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團隊的。我多麼想像Seth剛才那樣,後仰起腦袋長嘯起來。這不是你的團隊!這甚至不能稱之為團隊。這裡隻有我,彆和我扯上關係!你們Clearwater家的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就不能留我一個人呢?身後,才回來的Seth聽到這番話,發出不滿的牢騷聲;我讓他生氣了,很好。我能幫上忙,不是嗎,Jake?你確實不會成為多大的累贅,孩子,但是如果你和Leah要在一起的話——如果唯一擺脫她的方式就是讓你回家……好吧,你會怪我要趕你走嗎?Ugh,Leah,你把一切都搞砸了!是的,我知道。她對他說,絕望的重量讓她的思緒顯得格外沉重。我掂量出那短短三個字中透出的痛楚,也許比我想象的還要多。我不想體會那些,我不想為她感到難過。確實,狼群的生活對她來說是很苛刻,但是長久以來的痛苦縈繞著她每一次思想,終於在她腦海中腐爛成一個噩夢的溫床,這才造就了她今天這種脾氣。Seth也感到了愧疚。Jake……你不會真把我送回家的,是嗎?Leah並沒有那麼壞。真的,我是說,如果能有她在這兒,我們能把守衛圈擴得更大些。而且這樣一來,Sam那裡就隻有七人了。所以他也不會在人數處於劣勢的時候發動進攻。這也許是件好事……你知道我不想領導一支隊伍,Seth。那麼就不要領導我們,Leah提議說。我大吼一聲。聽起來不錯。那現在就給我回去。Jake,Seth想到。我屬於這裡。我是真的喜歡吸血鬼。還有Cullen家的人。他們對我來說就是人類,而我就是想要保護他們,因為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啊。也許你是屬於這裡,但是你的姐姐不是。現在她準備你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因為看到了一些東西,我打斷了話頭。一些Leah不願意去想的事情。Leah哪兒都不會去。還以為你是為了Seth呢,我故意酸溜溜地說。她向後一個退步。當然,我在這裡是為了Seth咯。順便還可以離開Sam遠遠的。她緊緊地咬著牙齒。我不需要什麼事都和你解釋。我隻要按照被告知的去做就行了。我屬於你的狼群,Jacob。就這樣。我和她保持一段距離,生氣地咆哮起來。該死的。我永遠也擺脫不了她了。不管她有多討厭我,不管她有多厭惡Cullen家族,也許讓她現在去咬死那些吸血鬼她樂意至極,而要她去保護他們,她都快恨死自己了——但是這些都及不上她終於從Sam那裡解脫出來獲得自由的快感。Leah不喜歡我,真是巴不得她早點消失。她愛Sam,依然還愛著。最痛苦的事並非還要和他生活在一起,而是得知他也希望她能夠消失。現在她有了選擇,所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選擇了其他的出路。即使這意味著做Cullen家族的看門狗。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得到,她還在試圖逞強。在那之前我一定會試試看能不能先自我了斷。聽著,Leah……不,你聽著,Jacob。不要再和我爭執了,因為這沒有一點好處。我會離你遠遠的,好嗎?我可以聽你差遣,隻要不再回到Sam的隊伍中,做一個他甩不掉的可憐前女友。如果你想讓我離開——她坐正了身體,直直地看進我的眼裡去——命令我。接下去的一分鐘裡我能做的隻有暴躁的咆哮。我開始有點同情Sam了,除了他對我和Seth做出那樣的事情。難怪他要經常命令狼群,不然還能怎麼辦呢?Seth,如果我把你姐姐給殺了,你會恨我嗎?他假裝想了一分鐘。Well……是吧,有可能。我歎了口氣。我好,那麼,任意妄為小姐,你為什麼不做點有用的事呢?類似於告訴我們一些你知道的事情,我們昨晚離開了後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嚎叫,也許你們也聽見了。因為太吵了,以至於我們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我們再也聽不到你們了。Sam他……她詞窮了,但是我們還是能在頭腦中看見畫麵。讓我和Seth都有些發怵。那之後,我們也認清了我們必須重新思考這件事。Sam正在計劃和其他人談談。今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長輩們聊一下。我們要一起先碰個頭然後製定出計劃,我敢說他不會立刻就發動另一輪進攻。沒有我和Seth,而吸血鬼們又有了警惕,這種時候攻擊無異於自殺。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不過如果我是螞蟥的話就不會在森林裡亂走。現在正好是發情的時節。你打算翹掉今天早上的會議?我問她。當我們昨晚分頭巡邏的時候,我得到了允許回了一次家,告訴了我母親發生了什麼……該死的!你竟然告訴媽媽了?Seth大叫起來。Seth,家務事先放一邊。接著講下去,Leah。一旦返回人形,我花了一分鐘時間把整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下。好吧,我想了一整晚。我打賭其他人一定以為我睡著了。但是兩支獨立的狼群,兩種獨立的思想,給了我許多思考的空間。最後,我權衡了下輕重,Seth的安危還有額……其他的好處,和不知道要聞多久的吸血鬼臭味這兩者之間。最後的選擇你也看到啦。我給我媽留了一張條。我盼著聽到當Sam發現它時的反應……Leah豎起一隻耳朵轉向西麵。是啊,我也盼著能聽到,我同意說。那麼就這麼定了。我們現在做什麼?她問我。她和Seth投向我的眼裡充滿了期待。這是我極不情願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我們現在就保持警惕。這是所有我們能做的。Leah,你應該小睡一會兒。你和我睡得一樣少。你好像才說過會按照說的去做的,哦?好吧。那招遲早會無效的,她不滿地嘀咕了一下。好吧,不管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值班,Jake。我一點也不累。Seth很高興我們沒有攆他們回去,在那裡開心得手舞足蹈的。好,好。那我去看看Cullen家的情況。泥土還帶著潮氣,Seth選了一條新的路徑,就跑開了。Leah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我睡著之前,你能跑多少圈,一圈還是兩圈……Hey,Seth,看多快我能追上你?不!Leah發出一陣低低的壞笑,接著就尾隨著他紮進了樹叢中。我象征性的咆哮了一下。多麼平和,寧靜的早晨啊。Leah很努力在克製了。她在巡邏的時候刻意不讓自己再哼哼唧唧的,但也難掩她洋洋得意的心情。我想了下所謂的“兩人組”的說法,這並不成立,因為隻一個人就夠我煩的了。如果要組個三人組的話,指不定哪天我就想把她給換掉了。換Paul?她建議說。也許吧。我挺讚同的。她自嘲地笑笑,對於冒犯的言論還是有些神經敏感,看來我對於Sam的同情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可能那會是我的目標吧——比Paul不那麼煩人一點點。好啊,向著目標前進吧。在距離草坪還有幾碼的時候,我變換成了人形。我不打算在這兒久留,但是我更沒有打算的是讓Leah在我的腦袋中。我套上我那件破破爛爛的短衫,然後開始跨過草坪。還沒踏上台階呢,門就已經開了。出來迎接我的並非Edward而是Carlisle,他的臉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看到這樣的他,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畏縮著停下了腳步,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你還好嗎,Jacob?”Carlisle在問我。“Bel她……?”我結巴著回答。“她……和昨晚差不多。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真抱歉。Edward說你會以人類的姿態過來,所以我就出來迎接你,因為他不想離開她身邊,她醒過來了。”是Edward不想錯過和她在一起的任何時間,因為她沒有多少時間了。Carlisle隻是沒點明而已,因為對他來說也是這樣。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睡眠了——自從我上次一次巡邏之後就再也沒合過眼。現在睡意襲來,我腳一軟,就癱坐在了門廊的台階上,背靠著柱子。Carlisle也坐在了同一級台階上,悄無聲息的動作隻有吸血鬼才能做到,靠著另一根柱子。“昨晚的事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Jacob。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謝你們的……同情。我知道你的目的是為了保護Bel,但是我們全家也因此受惠,我欠你一個情。Edward告訴了我你不得不做出的抉擇……”“那個就彆提了,”我有些含混其詞。“隨你。”我默默地坐在那裡,能聽到屋內的其他人的聲音。Emmett,Alice,和Jasper在樓上低聲而又嚴肅地交談著些什麼。Esme在另一間房間哼著不成調的歌曲。Rosalie和Edward靠得很近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身旁……——我分辨不出他們的呼吸,但是Bel粗重的呼吸聲尤為清晰。我還能聽到她的心跳,有些……心律不齊。命運又玩弄了我一把,我推翻了24小時之前發誓絕不會做的事情。坐在這裡,無能為力,等著她走向死亡。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說話比聆聽來得有用。“她對你來說也是家庭一份子?”我問Carlisle。當他說我幫了他全家之後,我就對這點很在意。“是的,Bel已經是我的女兒了。喜愛得不得了的女兒。”“但是你就眼看著讓她死去。”他安靜了很長時間直到我抬頭看去。他看上去非常、非常的累。我能知道他的感受。“我能想象你是怎麼想我的,”他終於開口說到。“但是我不能無視她的意願。替她做出選擇或者逼迫她做出選擇都是不對的。”我真的很想對他生氣,但是就是沒辦法。他就好象把我的原話加倍回敬給我。以前這可能是對的,但是現在絕對不是。Bel就要死了,這怎麼還能對呢。我還依稀記得……如何匍伏在Sam麵前——參與謀殺某個我愛的人,除此之外彆無選擇。雖然兩者有區彆。Sam是錯的。而Bel也愛上了她不該愛的。“你認為她還有一線生機嗎?我是指,作為一個吸血鬼什麼的。她告訴過我關於……關於 Esme的事。”“如果要我說的話,每個人機會均等,”他平靜地回答了我。“我曾親眼見過吸血鬼的毒液創造奇跡,但也有回天乏術的時候。她的心臟現在還很強健,如果以後失敗了,那我什麼也做不了了。”Bel的心臟咚咚跳動得更厲害了,似乎想要強調他的話。也許地球在倒轉,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每件事都和昨天發生的相反——我之前怎麼能料到事情竟然絕望到這等地步。“那個怪物對她做了什麼?”我小聲的說。“她昨晚看上去是那麼糟糕。我看見……管子和所有的一切。從窗戶那兒。”“那個胎兒和她的身體無法共存。太過於強壯了,但是也許她能忍一時半會兒。更大的問題是它不讓她得到應有的食物補充。她的身體對任何形式的營養都有排斥反應。我試過給她靜脈注射,但是就是不吸收。她的每個體征都在加速變化。我看著她——不止她,還有胎兒——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快餓死了。我無法停止也無法減緩它。我不知道它想要什麼”他疲憊的聲音最後還是拔高了。和我昨天的感覺一樣,當我看著她黑色墨跡在她腹部張狂肆虐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我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才不至於顫抖。我恨那個正在傷害她的東西。它不隻是個由裡到外侵蝕她的怪物。不,它還想餓死她。也許想找些什麼來潤潤喉。它還不至於能夠殺死誰,但是它準備活生生地榨乾Bel的生命。我可以告訴他們這怪物想要什麼:死亡、鮮血;鮮血、死亡。我的皮膚灼熱難耐,我專注精神緩慢地呼吸吐納,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真希望我能確切知道它是什麼,” Carlisle低低地說。“胎兒被保護地很好。我都照不到它的超聲波影像。我想過用一根針探進她的羊水裡,但是Rosalie不讓我試,無論如何都不。”“用針探?”我疑惑地嘀咕了一句。“那有什麼用?”“我對胎兒了解得越多,我就越能準確地估計它的能力。即使一滴羊水也采集不到。如果我能知道染色體的數量……”“你把我搞糊塗了,醫生。能講得簡單些嗎?”他輕笑了一聲,即使笑聲聽起來也那麼疲憊。“好吧。你對於生物的了解有多少?染色體配對有學過嗎?”“應該有。我們有23對,是嗎?”“人類是這樣的。”我眨眨眼。“那你們有多少對?”“25對。”我皺著眉盯著自己的拳頭瞧了一會兒。“那意味著什麼?”“我想這意味著我們是完全不同的物種。比獅子與家貓之間的聯係還要微弱。但是這種新的生命體——從遺傳學角度來說,比我想象得更為接近我們。”他悲哀地歎了一口氣。“我竟然不知道要警告他們倆。”我也長歎了一口氣。Edward也犯了同樣的失誤,這點讓我記恨至今。但是我卻無法去恨Carlisle,也許隻有對他,我才不會那麼小心眼吧。“如果能知道配對數就會有幫助,”我有口無心地叨念著。我又想起了AY會那些興feng 劑檢測來。他們是不是也會就DNA做個掃描呢?Carlisle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你有24對染色體,Jacob。”我慢慢地轉過頭去,挑起一邊的眉毛,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他看上去有些尷尬。“我那個時候……有些好奇。去年6月替你治療的時候,冒昧地取了血樣。”我想了一下,然後說。“我原本應該生氣的。但是我卻不在乎了。”“抱歉。我應該先征得你的同意的。”“沒事兒,醫生。你又不是想傷害我。”“不,我答應過你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隻是……我覺得你們一族很讓人驚奇。也許經曆了數個世紀的時間,吸血鬼的特性對我來說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了。你們家族作為人類的分支更為有趣。幾乎是,奇跡。”“Bibbidi-Bobbidi-Boo。”我喃喃自語。他和Bel一樣相信那些垃圾的所謂奇跡的言論。Carlisle無力地笑笑。接著我們聽見從屋子裡傳來Edward的聲音,於是把話題停頓了下來,仔細聽。“我立刻就回來,Bel。我想要和Carlisle談一下,就一會兒。事實上,Rosalie,你介意和我一起去一趟嗎?” Edward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一樣。了無生氣的音色中帶有了一點生機。某些靈光乍現。不是希望,但是也許是願望。“是什麼,Edward?”Bel嘶啞地叫住他。“親愛的,沒什麼需要你擔心的。就一下下。拜托了,Rose?”“Esme?”Rosalie叫喚到。“你能幫我照看一下Bel嗎?”我能聽見Esme下樓時帶起的風聲。Carlisle調整了下坐姿,轉過頭去望著大門。第一個從門後走出來的是Edward,Rosalie緊隨其後。跟他的聲音一樣,他看起來也不在死氣沉沉了。他看起來精神高度緊張亢奮,Rosalie則看起來一臉疑惑。Edward關上了她身後的門。“Carlisle。”他默默地說。“什麼事,Edward?”“也許我們根本搞錯了方向。我聽到了剛才你和Jacob的談話,當你說到這個……胎兒到底想要什麼的時候,Jacob有了一個頗為有趣的念頭。”我?我想過什麼?除了我對那東西很明顯的憎恨之外,還有什麼?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想,我敢說Edward用胎兒如此委婉的詞來形容它也一定不好過。“我們確實還沒有想到過那方麵,”Edward繼續說下去。“我們一直在給予Bel她想要的。她的身體接納了它,就像我們的一樣。也許我們應該首先滿足……胎兒的需求。如果我們可以滿足它,我們就可以更有效地幫助Bel。”“我持保留意見,Edward,” Carlisle說。“考慮一下吧,Carlisle。如果那個生物比起人類來更像吸血鬼,難道你還猜不出它在渴望什麼嗎——什麼是它得不到的?Jacob想到了。”我有嗎?我過了一遍剛才的對話,試圖想起我到底閃過了什麼樣的念頭。就在我想到了的那一瞬間,Carlisle也頓悟了。“Oh,”他的語調顯得極為驚訝。“你認為它是……餓了?”Rosalie哼了一聲,顯然也已經不再疑惑了。她那漂亮地另人想吐的臉展現出神采,眼睛因為興奮也顯得炯炯有神。“當然啦,”她小聲嘀咕了一句。“Carlisle,我們有Bel那種O RH陰性血。這是個好主意,”她再次肯定了這個主意,雖然並沒有看著我。“嗯,”Carlisle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在想……那采用什麼樣的方式才是最理想的呢……”Rosalie搖搖頭。“我們沒時間再去想彆的法子了。要我說,我們就采用最傳統的方式。”“等一下,”我小聲地插話。“先等等。你們……你們是不是在討論讓Bel喝血?”“這可是你的主意,狗狗,” Rosalie說,連正眼都沒瞧我一下。我無視她,轉而看向Carlisle。剛剛還投射在Edward臉上希望之光現在也出現在了醫生的眼中。他扁扁嘴,等待我說下去。“那有點……”我找不到合適的詞了。“荒誕?”Edward給我提了詞。“另人討厭的?”“差不多這樣。”“但是如果這樣做能幫到她呢?”他小聲提醒我。我不爽地搖搖頭。“你們打算怎麼乾,插一根管子到她喉嚨裡?”“我打算問問她的想法。隻是想跟Carlisle先溝通一下。”Rosalie點點頭。“如果你告訴她如果這對寶寶有益,她什麼事都會願意去做的。即使我們給她插上管子。”我明白了——就在她拖著甜得發膩的尾音說出“寶寶”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那個金發的是同吸食生命的魔鬼站在同一陣線的。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Rosalie想要那個孩子?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Edward點了一下頭,雖然沒有朝著我的方向,但是我知道他在回答我的問題。Huh。那個芭比冰雪皇後還有母性的一麵倒是我沒有想到的。她那麼保護她,極有可能會親自動手把管子塞到Bel的喉嚨裡。Edward把嘴唇抿成一條線,我知道我又答對了。“好了,我們沒時間坐在這裡討論了,” Rosalie失去了耐心。“你怎麼看,Carlisle?我們可以試一下嗎?”Carlisle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我們來問問Bel。”金發妞兒露出狡猾的笑容——當然,如果讓Bel決定的話,她一定會按她想的那樣去做。我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尾隨著他們進了屋子。我不知道原因,某種病態的好奇心吧。就像恐怖電影裡的那樣,怪物和血到處都是。也許還有另一個我無法抗拒的原因就是那就快消耗完畢的毒品供應。Bel平躺在那張病床上,床單下,肚子像山一樣高高隆起。她看上去像蠟做的一樣——沒有血色,還有些半透明。如果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你可能認為她早就死了。她疲倦地向我們四個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其他人都在一瞬間從房間的各個角落聚集到她身邊來。這個場麵看起來有些毛骨悚然,我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出什麼事了?”Bel氣若遊絲的聲音卻依然那麼堅決。她抬起凝脂般的手,做勢要去保護那像氣球一樣鼓脹的肚子。“Jacob有個好主意,可能對你有幫助,”Carlisle說。可我真希望他不要這個時候把我給抬出來,我什麼都沒建議過。把信任都給她那吸血鬼丈夫好了,他可以的。“這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但是……”“但是這會幫助寶寶,”Rosalie迫不及待地接過了話題。“我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來喂飽他,也許。”Bel心緒不寧地翻翻眼珠。輕咳了一聲。“不愉快?”她用微弱的氣息說到。“天哪,那還真是個大改變啊。”她目光看向了那些埋進她手臂的管子,又咳嗽了起來。金發妞和她一起笑起來。這個女孩看起來好像隻有幾小時的生命了,明明那麼痛苦,卻還有力氣開玩笑。不愧是Bel啊。試圖緩和氣氛,讓每個人都感覺輕鬆些。Edward在Rosalie周圍踱來踱去,緊張得表情裡看不到一絲幽默。我很高興看到他那樣。雖然隻有一點點,但這多少讓我覺得他比我經受了更多的折磨。他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沒有護在肚子上的手。“Bel,我的愛人,我們可能會讓你做一件聽起來很荒誕的事情。”他用了當時那個對我說的形容詞。“另人厭惡的。”很好,起碼他很直接地就告訴了她。她的呼吸變得淺而急促起來。“有多糟?”Carlisle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認為這個胎兒的胃口更接近我們的而不是你的。我們認為它是渴了。”她眨眨眼睛,“Oh,Oh。”“你的病情,你們兩個人的身體狀況,在急轉直下。我們沒時間浪費了,與其想些更容易入口的方式,最快速的實踐方法就是……”“我可以喝下去的,”她輕聲說到。她的力氣隻夠微微頜首的。“我可以做到的。為將來做準備,對嗎?”在她看著Edward說話時,毫無血色的嘴唇無力地扯出一條向上的弧線。他可沒心情用笑容回應。Rosalie開始不耐煩地跺著腳。這聲音聽起來就讓人惱火。如果現在我把她扔出牆去,不知道她會做何反應。“所以,誰來抓一頭灰熊給我?”Bel小聲說。Carlisle和Edward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Rosalie也停止了跺腳。“什麼?”Bel問。“有時候走捷徑也不一定會更有效,Bel,”Carlisle還在勸她。“如果胎兒渴望鮮血,”Edward解釋說,“它渴望的一定不是動物的血。”“這對你來說沒有分彆,Bel。彆想太多了。” Rosalie繼續鼓勵她。Bel睜大了眼睛。“那是誰的?”她喘著氣,飄忽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可不是到這裡來當個捐獻者的,Bel,”我諾諾的說。“況且,那玩意兒渴求的是人類的血,我不認為我的合適……”“我們手上有現成的血,”Rosalie就越過我跟她說,把我當成不存在的。“那是為你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什麼也不需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總有個不錯的感覺,Bel。我認為寶寶會好起來的。”Bel撫摸著她的肚子。“好了,”她提高了聲音宣布,但是仍然輕得幾乎聽不到。“我也餓了,所以打賭他也一樣。”接著又試圖幽默了一把。“讓我們開始吧,我的吸血鬼處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