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死囚拚命使眼色,蕭夏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個縣尉是要殺人滅口。
他反應極快,一把扯掉頭上紗布,頂住牢門拚命大喊道:“醫生,我傷口又裂開了!醫生快來救我!”
醫師走了沒多遠,他聽見了蕭夏的喊聲,他躊躇良久,最後歎了口氣,又轉身回來了。
“混蛋!”
醫師推開鐵門,怒氣衝衝走回來罵道:“我再三囑咐你不要大喊大叫,一喊傷口就要崩裂!”
馬縣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立刻收劍入鞘,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醫師快步走來,後麵跟著幾名獄卒。
醫師發現蕭夏頭上紗布落在地上,氣得大罵:“你這個混蛋,你手賤是不是?又要我重新給你包紮,看我怎麼收拾你,王牢子,把門給我打開!”
醫師一邊罵,一邊又重新給蕭夏上藥,包紮傷口,蕭夏目光死死盯著縣尉,馬遜見暫時沒有下手機會,隻得鬆開了劍柄,他看著蕭夏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馬縣尉走了,醫師狠狠瞪了一眼蕭夏,“再敢抓掉紗布,看我還管不管你?”
他轉身離去,獄卒上前鎖上門。
眼看獄卒走了,醫師的身影也快要消失,蕭夏急忙撲上來,抓住柵欄喊道:“醫生,我不是凶手,我是唯一的幸存者,縣尉和凶手有關係,他剛才要殺我滅口!”
醫師停住腳步,用眼睛餘光瞥了一眼隔壁的老死囚,隻見他手中拿著蕭夏的玉珮,醫師頓時大怒,伸手進柵欄一把奪過玉珮,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揚長而去,鐵門隨之轟然關上了。
半晌,隔壁老死囚破口大罵道:“老子是賊,你們就是強盜爺爺,他娘的,還沒捂熱,就被這狗賊搶走了。”
他又惡狠狠瞪了蕭夏一眼,“小子,彆以為自己很聰明,沒用的,馬縣尉要殺你,你跑不掉!他晚上一定還會再來,隻可惜,老子享受不到銀子了。”
蕭夏失去了利用價值,老死囚臉上的傷疤又重新變得猙獰起來。
他臉上掛著一絲殘酷的笑容,想象著蕭夏今晚被殘酷折磨的一幕,他渾身充滿了興奮。
“小子,我告訴你他會怎麼動手殺人?馬縣尉最喜歡用濕毛巾一層層蓋在犯人臉上,想想那種無法呼吸的銷魂感覺,把你活活悶死,一點傷都沒有,或者把你傷口直接劃開,讓你血流儘而死,對外就說你傷口崩裂而死,或者就直接把你勒死,說你畏罪上吊自殺,嘿嘿!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
“你還是可憐可憐自己吧!”
蕭夏冷冷道:“我死了你也一樣會被滅口,估計就是你想要的銷魂滋味!”
老死囚一愣,他忽然勃然大怒,撲上來大罵道:“直娘賊,小雜種,你敢威脅我,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在排隊喝孟婆湯呢!”
……….
縣衙對麵的冠雲大酒樓內,年輕錦袍男子坐在軟榻上,手中端著一隻官窯青瓷盞,深綠色的瓷色將他印堂上的紅痣映照得有些發青。
他麵無表情地聽完手下彙報,又徐徐喝了一口盞中之茶,這才問道:“那縣醫是什麼人?”
“回稟公子,縣醫叫劉文靜,是縣令的心腹。”
年輕錦袍男子冷冷哼了一聲,“一幫沒用的東西!”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名瘦高的黑衣蒙麵人,用手掌輕輕在脖子上一抹,黑衣蒙麵人瞬間不見了。
…………
縣令王覽負手在內堂上來回踱步,他著實心煩意亂,長公主的家奴在江都被殺,凶手也抓不到,自己怎麼向朝廷交代?
旁邊幕僚張曉道:“縣君,那個少年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四個武藝高強的護衛,他一個少年怎麼殺得了,而且他在底倉,他殺人受傷跑到底倉去做什麼?應該跳河逃走才對。”
王覽歎口氣道:“我知道他的可能性不大,隻是想留條後路,實在找不到凶手,就把他交出去,總比沒法交代好!”
這時,劉縣醫走了進來,躬身道:“參見縣君!”
“那少年情況怎麼樣?”
劉縣醫是縣令王覽的人,他不敢說謊,“傷口愈合不錯,已經開始結痂,最多兩三天就能正常走動了。”
“聽說馬縣尉去審問他了?”
劉縣醫向兩邊看看,除了心腹幕僚張曉外,沒有外人,他壓低聲音道:“縣君,馬縣尉不是去審問,是想殺他滅口!”
王覽一驚,“為什麼?”
“卑職不知緣故,但卑職要提醒縣君,那少年項下帶著玉珮,他的身份必然非同尋常,如果他死在牢中,卑職擔心縣君會惹下大禍。”
王覽心中一驚,急忙問道:“他自己怎麼說?”
“縣君,少年說他不是凶手,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旁邊幕僚張曉也道:“縣君,劉縣醫說得對,那少年應該是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