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五毛錢的鞭炮隻有成年人小臂長短，從點燃扔進房間到最後炸完，時間不超過10秒。

劈裡啪啦的爆炸聲過後，一股濃重的硝煙味從房間裡鑽出。

和硝煙味一起鑽出的，還有錢多多等人。

林語站在大門口，笑嘻嘻地看著這些人，這一次過來的人，基本上都見過保衛科的訓練。

也知道午休的時候，不能把衣服脫光，所以，他沒有看到想看的光屁股蛋子。

失望地搖了搖頭，林語右手捏成拳頭放在嘴邊，模仿著擴音器，大聲說道：

“同誌們，這一次的競標，我們先下一城，但是大家不要慌著高興。”

“因為在正式大批量采購之前，我們還需要接受一次驗收。”

“驗收之後，我們的裝備就會得到一個型號和名稱。”

“得到這個名稱和代號之後，我們走在外麵，就可以對其他兵工廠大聲說，我們，自己也拿到了一個裝備的型號名字！”

“我們也是有實力的人了！”

“所以！錢多多！”

聽著突然提高的聲音，錢多多下意識大喊一聲：“到！”

隻是他的這一聲大喊，配合亂糟糟的頭發，還有那被火藥硝煙暫時熏黑的臉，怎麼看怎麼滑稽。

林語強迫自己嚴肅起來，強行憋住心中的笑，開始分配任務：

“這一次的競標工作已經完成了，我接下來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需要大概一個星期。”

“你這邊，讓押運的人先回去，你帶著技術人員在這裡。”

“等唐川和楊團長對接好測試數據，你就帶著他們趕緊回去。”

“唐川，伱回去之後，趕緊把這一次的測試數據修正，然後調整出一套新的技術標準文件。”

“然後這份技術標準文件的保密等級為一級保密！”

“然後是生產部，讓生產部趕緊按照新的技術標準要求，生產一批新的車輛出來。”

“讓武器測試組趕緊測試，一邊測試，一邊修正。”

“因為陸導說了，等到導演部的報告打上去，到時候驗收組的人，有可能和我們一起下去。”

“明白了嗎？”

把工作安排聽完，萊茵鋼鐵的其他人也紛紛挺直腰杆，大聲喊道：“明白了！”

“去休息！”林語大手一揮，轉過身，往導演部分配給他的宿舍走去，那邊的條件要好一點。

也更安靜一點。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林語閉上眼，開始在記憶中尋找後世曾經在資料上看到過的阿富汗名人。

兩分鐘後，他就睡著了。

等他再度醒來，時間已經是深夜，活動一下感覺已經廢掉的身體，拉過被子，無視造反的肚皮，繼續睡覺。

第二天，當他還在床上賴床的時候，宿舍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陸華熙如同螃蟹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

“年輕人，你怎麼睡得著的？你這個年紀你怎麼睡得著？”

“大好的時光，你居然浪費在了睡覺這件事上，簡直沒有道理！”

“快起來！”

床上，林語睜開迷糊的眼睛，扭頭看向床頭的鬨鐘，早上5：12。

而眾所周知的起床號時間，是早上6點。

癱在床上長歎一聲，他隻能磨磨蹭蹭地離開床鋪，抓著臉盆鑽進公共衛生間，快速洗漱一遍，以半睡半醒的狀態，出現在陸華熙麵前。

時間太早，連炊事班煮粥的水都還沒有燒開，不得已，兩人隻能坐在食堂門口的台階上，托著下巴看向天邊早起的陽光。

因為緯度的原因，北方草原上早起的陽光很亮，很刺眼。

盯著看了一會兒，陸華熙突然問道：“我聽你老師說，你在搞造船廠？”

“嗯！”

“有沒有興趣做航母？”

“沒錢，沒材料，沒人，暫時做不了。”

“你有技術？”

“沒有！”

“那你就應該說沒錢，沒技術，沒材料，沒人，做不了！”糾正了林語話中的錯誤，陸華熙伸一個懶腰，斜斜地靠向身後食堂的那根刷漆的鋼柱子。

等到腦袋靠穩，這才輕聲問道：“林語，你說20年後，我們這個國家會怎麼樣？”

“20年後？”林語身體向後一仰，直接躺在了食堂門口的水泥地上。

扭動一下身體，輕聲說道：

“那個時候，我們肯定會比現在更強，而且，我們對阿美莉卡執行的放血療法，在那時候應該也起了作用。”

“所以，阿美莉卡的軍事實力，肯定會有所衰弱，而我們，也會追上他們。”

“到那時候，我們的發聲，再也不會被人忽視。”

“我們說話的時候，其他人哪怕不願意聽，也必須站在旁邊，完完整整的聽我們說完話，然後，他們才能發表意見。”

“對了，我們還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太空軌道空間站，月球基地站。”“那是獨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又大又寬敞，我們甚至可以在裡麵養魚，種糧食。”

作為華夏人，隻用了兩秒，陸華熙就抓住了林語話語中的盲點，身體如同彈簧一樣彈起，歪著頭，反問道：“月球能種糧食？”

麵對質疑，林語麵無表情地歪一下腦袋，很認真地回應道：“可以用大糞摻和著月球土壤種！”

“哦哦！”聽完解釋，陸華熙連連點頭。

改革開放之後，國內外的科幻作品大量湧入華夏，而2000年左右，正處於井噴時期。

很多科幻影視作品和文藝作品中，都有用大糞摻和著月球土壤種植農作物的描述，陸華熙作為導演部的人，有時候找不到靈感，就會去研究這些科幻作品，自然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這有一個核心問題。

那就是如何把大糞，送到月球。

是送人上去慢慢產生，還是直接用火箭運輸地球的大糞上去。

就在他準備深究的時候，身後的食堂大門開了。

炊事班班長走到兩人身後，蹲下身，小聲說道：“二位首長，包子蒸好了！”

“包子蒸好了？”炊事班班長的話，讓陸華熙一反常態的興奮，他飛快地起身，以不符合年紀的速度鑽進食堂。

不多時，就拎著一塑料袋包子和一桶稀粥走了出來。

對著林語腦袋一點：“走！加班！”

看著快速離開的人，林語連忙跟上，隨著兩人消失在小白樓大門口，暗無天日的加班開始了。

…………

盼望著，盼望著，飛機來了，傳遞信息的人到了。

陸華熙的辦公室裡，林語雙手捧著茶杯，悠閒地喝著茶水，但是，他抖動的左腿將他狠狠地出賣。

“彆抖了！好歹是見過大世麵，一年幾百個億的老總，怎麼在這個時間點緊張呢？”周昌耀坐在旁邊，也抱著茶杯。

很鄙視地說了一句。

但是，他才說完，就收到了林語嫌棄的目光，還有嫌棄的話語。

“那您老爺子手裡的茶水為什麼會灑出來呢？”

周昌耀繼續抱著茶杯，停下抖動的腿，反問道：“是啊！為什麼呢？”

在兩人的交談中，辦公室房門被人推開，陸華熙獨自一人走進辦公室，將手中兩個貼著封條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抬手指一下，對著林語說道：

“你自己看吧！”

林語並沒有接，而是顫抖著手，將兩份文件推到周昌耀麵前：“周導，你幫我看一下！”

“瞧你那熊樣！跟我那孫子看高考成績差不多！”找出一個合適的類比，周昌耀拿起桌上的牛皮紙袋，小心撕開封條，將裡麵的東西取出。

一個信封，和一張折疊起來的信箋紙。周昌耀看也沒看，直接就遞到林語手中，接過信箋紙打開，裡麵隻有寥寥幾句話。

【林語同誌，信封中，是你需要的一些東西。

作為一個老頭，有句話希望你記在心裡。

那就是，君子，當守正而存！】

把最後一句話念叨幾遍，林語無奈地搖搖頭。

君子，當守正而存，出自漢書劉向傳，原話是君子獨處，守正不撓。

這裡化用的意思，是讓自己守住內心的原則底線，守住言行的規矩規範，使自己問心無愧、於心自安。

就在這時，周昌耀悄然出現在林語身後，樂嗬嗬地說道：

“看來上麵對你很看重啊，就算是我們，也很難得到君子這個稱呼，更何況是君子，當守正而存這種話。”

“你小子隻要不亂搞，未來可期！”

“快看看另外一個文件袋裡麵是什麼東西？說實話，我很期待你們那裝備的代號。”

說完，他又扭頭看向陸華熙，卻發現對方正用手托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東西。

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詢問聲讓陸華熙回過神來，左手托著下巴，很認真地回應道：“我在想要不要展示一下我的書法造詣，把這句話抄一下。”

“我自己能寫！”林語突然插了一句話，打開了第二個牛皮紙袋。

牛皮紙袋裡麵，是一遝厚厚的技術參數文件。

在他拿出技術文件時，陸華熙兩人立馬看向技術文件的主標題，看到那個還算霸氣的名字，兩人鬆了一口氣。

【代號：雪豹全地形火力車技術設計定型參數說明文件】

右手食指粘上一點口水，林語輕輕翻開第一頁，是序章說明。

很簡短。

【恭賀萊茵鋼鐵集團，在此次由我軍事裝備研發指導小組（原裝備發展小組）發起，由三軍導演部和總後勤處組織的陸軍裝備競標中，斬獲桂冠。】

【為保證武器裝備可以與時俱進，現正式向貴單位下達相關全地形火力支援車設計參數說明文件，以方便貴單位按照參數需求研製。】

【同時，經過商議，決定將雪豹這一代號發放於貴公司，用於後續陸軍裝備研發工作。】

【按照分類，雪豹係列裝備暫時分為雪豹全地形輕型火力支援車，雪豹全地形重型自行火炮，雪豹全地形後勤支援車。】

【本文件中雪豹全地形輕型火力支援車特指整體整備質量在3噸及3噸以下的，可在草原，山地，沙漠，軟沙土質地區有效通過的，可以為士兵提供火力支援，運輸支援的輕型有（或者無）裝甲單位（沼澤地區的通過要求為可通過更換特製輪胎或者專用沼澤型號）。】

【整備質量：3000千克（包含至少兩個基數dàn?yào）】

【基數dàn?yào：火箭炮支援車，一個基數為48發107毫米火箭彈，戰鬥部裝藥量不得低於4kg。迫擊炮支援車，一個基數為120發炮彈。

反坦克導彈車，一個基數為12發反坦克導彈。

防空導彈車，一個基數為12發防空導彈。

毫米重機qiāng?zhī援車，一個基數dàn?yào為1000發。】

【其他型號：為滿足更多作戰需求，望各單位開發出更多型號，諸如反火炮雷達型號，防空雷達型號，電子戰壓製型號……】

【特殊要求：1：要求配置空降和吊運功能，可以滿足空投需求和直升機吊運需求。

2：車速不得低於70公裡每小時。

3：雷達偵查……

4：……】

【本文件中雪豹全地形重型自行火炮特指整體整備質量在35噸及以下，可在草原，山地，沙漠，軟沙土質地區有效通過的，可以為士兵提供火力支援的輪式自行火炮……】

【整備質量：35噸及以下。】

【基數dàn?yào：120發，其中榴彈類型配置詳後續參數列表。】

【其他要求……】

【本文件中雪豹全地形後勤支援車特指整體整備質量在35噸及以下，可在草原，山地，沙漠，土質地區有效通過的，可以為士兵提供熱食的後勤支援車……】

【整備質量：35噸及以下。】

【特殊要求：請根據我國不同的地理條件，研發出針對性型號。

儘量簡化做飯流程，但是不能降低菜品質量。

要擁有反製措施……】

粗略地將文件翻看一遍，林語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文件裡的技術要求麻煩。

但那隻是對其他人有麻煩，對自己來說，完全不是麻煩。

現在的萊茵鋼鐵已經成了氣候，這些要求，他隻需要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把研發部的人叫過來，研發部的人自己就能輕鬆解決。

按照這上麵的要求，快一點，兩三個月就能改進完成，達到設計文件的技術要求。

也就是說，最多年底，雪豹這個名字，就是自己的了！

但是一想到後世那些年輕人喜歡叫的芝士雪豹，他就忍不住頭疼。

這個代號……似乎……也沒那麼好聽。

至於更頭疼的事，是阿富汗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