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並不曬,隻是有些刺目,阿竹給顧川買了一把折扇來。
顧川將折扇唰的一下打開,輕輕扇著,觀周圍熱鬨的景象緩緩前行。
夏家的商隊已經在客棧落腳,顧川和阿竹也跟著在客棧裡定好了房間。
他們準備在無定城停留幾日,除卻夏長君要去拜訪那位龍虎榜七十一的裴城裴館主的原因之外,還有過幾日的無定城武館大比也要來了。
無定城大大小小的武館有數十個,這裡尚武成風,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大比,各個武館派出高手上台比鬥,以此進行排名。
這不僅僅是那些無名武館揚名的機會,也是老牌武館鞏固地位的時候,所以場麵是極為浩大的。
也正因如此,每年慕名而來觀戰的人也不少,甚至還有外地的武館會有人前來挑戰,江湖人也會來不少,想借此出出風頭。
顧川此行是去揚州調查鹽稅的事情,可他一點都不著急,宇文元朔讓他來也不是真心讓他查,隻是想借此讓他遠離皇城,不要壞了他的計劃而已。
知道他的用意,顧川也樂的給他一個慵懶的假象,一路走走停停,該玩就玩。
“糖葫蘆,剛做好的糖葫蘆,賣糖葫蘆咯!”
忽的聽見前方有叫賣聲,顧川眉梢微挑,看向一旁的阿竹,笑著問道:“阿竹姑娘,可要吃糖葫蘆?”
阿竹愛吃飴糖,應當是喜歡吃甜食,隻是這個時候的甜食種類有些少,不太容易買的到,飴糖算是最普遍的了。
哪知阿竹聽了之後,卻是搖了搖頭:“不吃。”
說著,她從腰間取出一顆飴糖來,接著說道:“有糖。”
好吧,看來是自己猜錯了,她隻是喜歡飴糖,不是喜歡吃甜食……顧川微微一笑,頷首道:“好吧,那待會兒給阿竹姑娘多買些糖。”
他轉過頭去,迎麵就看到一柄大刀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不,那是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頭上一根麻繩紮著高馬尾,一張俊臉上有著一道刀疤,肩扛大刀的……女子?
她低著頭走路,也沒有看到前方的人,直直的便撞了上來。
阿竹正將飴糖收起,也不見她抬頭,手腕輕輕婉轉,手中的長劍便已經橫了過去,劍鞘擋在了顧川麵前,將那女子擋住。
“誒?”那女子撞到劍鞘上,卻是前進不得分毫,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眼前人,皺著眉粗聲問:“乾嘛擋老子的路!”
這人眉眼有些英氣,隻是仔細一些仍能看出來是女子,還有臉上那道刀疤,顧川見過這世間最頂級的易容術,自然能看得出來是真是假。
錯漏百出的女扮男裝,框框普通人還是可以的,隻是瞞不住顧川。
“難道不是你走路不看路嗎?”顧川微微一笑,和聲和氣道:“這路這麼寬,莫非隻允許兄台一個人走?”
“哼!說話文縐縐的,老子最討厭你們這種假惺惺的書生!”那女子冷哼一聲,也沒有說什麼,往旁邊越過離去。
顧川沒有加以理會,繼續扇著折扇向前走去,隻是還沒有走幾步,他便又停下腳步來,低頭看向自己腰間。
“有意思……”顧川臉上露出一抹玩味兒的笑,他腰間掛著的錢袋子不見了,關鍵是他居然沒有發覺。
他看向一旁的阿竹,見她也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不由問道:“阿竹姑娘,你也沒有發現嗎?”
阿竹眨了眨眼:“發現了。”
顧川一愣:“……那你為什麼不攔住她?”
“我,以為你,也知道的,是故意的。”
好吧,你真是高看我了……顧川聽完不由得扶額,無奈搖頭道:“那女子偷盜的手法不一般,便是那麼近我也沒有看出來,是精通此道的高手。”
“那,追?”阿竹問。
顧川微笑著道:“阿竹姑娘大可肯定一些,我可不是吃了虧會咽下去的人,追吧。”
……
不遠處,那女子走遠了些,她走到一條小巷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伸出手來,手掌一翻,一個金絲銀線編製成的錦袋便出現在手中。
看著這奢華的錢袋子,還有那沉重的分量,女子不由的目光一亮,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來:“嘿嘿~真是有錢人,連錢袋子都這般好,這下發達了。”
她將錢袋子收起,往小巷口走了進去,哼哼著道:“這無定城來的還真沒錯,走在路上也能碰到有錢人,嘖~以前真是糊塗,怎麼沒早點來呢?”
她話音落下,前方忽然冒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人怒喝道:“站住!”
女子腳步頓時停住,有些愕然的看著前方兩人,那是兩個持刀的中年漢子,滿臉怒火,此時看著女子的兩人,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兩位大哥,我們應該沒有見過麵吧?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女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其中一名漢子怒目而視,揮著刀道:“你放屁!前兩日你在酒樓撞了我兄弟,你還記得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我一路撞了那麼多人,哪會每個人都記得……女子一聽他這話,頓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來是失主找上門來了。
“兩位大哥,你們真是認錯人了,我今天才來的無定城,之前撞你們的可能是彆人。”女子說著,腳步一點點的往後挪去。
兩名中年男子看出她的意圖,當即怒喝一聲:“想跑?把錢給我拿出來!”
“錢給你們就是了!”女子大叫一聲,忽然往他們的方向拋出一個錢袋。
兩人見狀,伸手就要接住,卻見那錢袋子在半空中打開,忽的撒出一大片紅色粉末,瞬間將兩人淹沒!
“啊!!好辣!好辣!”
“辣死老子了,混蛋!”
兩人立刻捂著眼睛,淒厲的哀嚎起來,女子一下就跑出老遠,得意的回過頭看著兩人,悠哉悠哉的走了。
“哼,到我手裡的錢還想拿回去?下輩子吧!”
她哼聲哼氣的說著,話音未落,便聽耳邊一道聲音響起。
“哦?這位姑娘,不知道在下能不能試試?”
顧芳瑜從沒被人嚇過,自小她膽子就很大,不然也不會習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偷盜之術。
但今天她卻是被嚇到了,剛從兩個前來尋錢袋子的苦主手中逃脫,正洋洋得意的時候,就聽到耳邊忽的響起一聲。
這聲音,還有些熟悉,好像片刻前才從那人手裡取得一個錢袋子……
“誰!?”女扮男裝的小偷猛的轉過頭去,一道熟悉的麵容便映入眼簾,一襲素白長衣的謙謙公子,正手持折扇,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今天是倒了什麼黴,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快找上門來了?
不過,好在不是那些江湖人,一個書生倒是不難纏。
她一眼就看得出來,眼前這人是個雛兒,當然,這裡的雛兒,指的是那些初入江湖的人,他們為了讓自己行走更安全些,總喜歡扮成江湖豪客、溫潤公子的模樣。
實則,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輕易就會著了彆人的道,比如剛才那兩個中年男子,就是此中典型。
顧芳瑜緩了口氣,故作怒氣衝衝的看著顧川道:“小子,剛才你攔老子去路還沒找你算賬,你追上來做什麼?!”
大概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她挺起胸膛,晃了晃肩膀上扛著的大刀,刀身微微晃蕩,陽光的反射下顯露幾分鋒芒。
“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秦緋煙,龍虎榜排行三十一的高手,你想試試老子手裡的刀鋒利否?”
看著她這般狐假虎威的模樣,顧川眼中的玩味兒更盛,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秦緋煙在美人榜第三位。
這位不僅是美人榜有排名,還是龍虎榜上的先天境高手,這小偷倒是沒有說錯。
隻是……
“姑娘,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秦寨主雖是山匪出身,可一身武藝高強,從不欺淩弱小,她一向俠肝義膽,更不會做此等偷雞摸狗之事。”
顧川微笑看著她,道:“所以姑娘你絕不是秦緋煙,你說我說的可對?”
“對……對個屁!”顧芳瑜被說的臉有些微燙,仍不死心的辯駁道:“你又沒有親眼見過,怎知秦緋煙就是風雲榜評語說的那般?”
她越說還越自信了,輕笑一聲繼續道:“老子就是秦緋煙,那些裝出來的東西你們這些人還真信了?難道死在我刀下那些亡魂都是假的嗎?”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呢?誰又想分清呢。”
顧川嘴角仍噙著一抹笑:“姑娘,我不關心你是誰,隻是那錢袋子,卻是要還給我的。”
“什麼錢袋子?”
顧芳瑜眼睛瞥向他處,嗤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老子與你素未謀麵,你的錢袋子丟了與我何乾?要找上彆處找去!”
聞言,顧川也不著急,隻問道:“我這裡有兩杯酒,姑娘想吃哪一杯?”
顧芳瑜一愣:“什麼酒?”
“這兩杯酒一杯叫敬酒,一杯叫罰酒,姑娘可任選一杯,當然喝下的後果都是不一樣的。”顧川將折扇一拍合上,不疾不徐的說道。
這話中的意思,顧芳瑜自然聽的明白,冷笑道:“老子哪杯都不想吃,你待如何?”
“那姑娘就是選了罰酒。”顧川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阿竹,道:“阿竹姑娘,幫這位姑娘服毒。”
服……服毒?
顧芳瑜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幫自己服毒,這家夥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心腸卻是如此歹毒。
就算自己真偷了他的錢,也不至於要致自己於死地吧?
一旁的阿竹已經要走向前去,她手中的劍微微出鞘,鋒芒畢露。
“等等!”顧芳瑜回過神來,連忙喊停,她頗為無奈道:“算我輸了,錢還給你,真是……”
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順手拋了過去,口中還念念道:“你那金錢袋我給丟了,錢都在這袋子裡,自己看吧。”
顧川抬眼望向半空中的錢袋,唇角微揚,手中的折扇噗一聲打開,而後向那錢袋一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股勁風裹挾著炁吹去,那錢袋子方才打開,內裡的紅色粉末還沒來得及出來,就被風給硬生生吹了回去,向顧芳瑜落下!
“嘖~高手!”顧芳瑜見狀,轉身就跑,後背已經沁出冷汗,就這一手,她也能看得出來這是個實力不低的高手,說不得還是先天境。
畢竟,她隱約間好像感覺到了炁,隻有先天境才能煉出炁來。
隻是,她還未曾跑出幾步,就停下了腳步,一柄劍橫在她麵前,那森森寒光在陽光下有些刺眼,像是針紮在眼睛裡,讓她下意識眯了眯。
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女,顧芳瑜心裡咯噔一下,就要將肩上扛著的刀抬起劈過去,隻是還未有動作,那橫在眼前的劍就架在了脖子上。
……好,好快的劍!
哐當!大刀落在地上,顧芳瑜毫無包袱的轉過身,對顧川道:“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偷你的錢,這就還給你。”
說著,她伸手進懷中,卻被一把折扇給按住了手,待愣神的抬起頭看去,顧川已經站在眼前。
“怎……怎麼了?”容顏如玉的謙謙公子近在眼前,與他的那雙眸子對視,顧芳瑜心裡暗暗道一聲太近了些,她忙撇開目光看向一旁。
但這樣似乎墮了氣勢,顯得自己柔弱可欺,她又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顧川的折扇還按在她手上,見她這般反應,臉色毫無變化,道:“這錢袋子你先幫我拿著,等我要用的時候你再給我。”
什麼意思?這下輪到顧芳瑜茫然了,她不解道:“你錢不要了?”
“當然不是。”顧川搖了搖頭,又淡笑著道:“剛才在下說要給姑娘服毒,做人講究的是一個言而有信,自然是要履行說過的話。”
顧芳瑜:“……你這錢我不要了,就當我沒有見過你,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唔!”
她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旁的阿竹便伸出手,叩在她脖子上,隻是微微鉗製,顧芳瑜便張開了嘴,旋即一顆朱色藥丸就落入她口中。
阿竹再往下一劃,她跟著合上嘴,將藥丸咽進了肚子裡。
“咳咳咳!你……你給我吃的什麼?”顧芳瑜咳了好一陣,看著顧川。
“不是已經與姑娘說過了嗎?毒藥啊。”顧川理所當然的回道。
“毒藥?”顧芳瑜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真要殺我?”
“怎麼會呢?”顧川搖了搖頭,折扇輕輕扇動:“這不是能立刻置人於死地的毒藥,需要三個月才會發作,三個月後若是不服用解藥,姑娘才會毒發身亡,所以不必擔心。”
不擔心……個鬼啊!顧芳瑜氣的牙癢癢,怒視著他:“人麵獸心的家夥,我隻是拿了你的錢袋子,都說了要還給你了,你卻如此對我,不當人子!”
“這就是姑娘的不對了。”顧川悠悠道:“倘若我身患絕症,那些錢是我的救命錢,卻被你拿了去,那豈不是因你而死?”
“哼!你又沒有身患絕症,這是詭辯!”顧芳瑜一點不上當,根本理會他這套說辭。
顧川渾然不在意道:“詭辯也好,明辯也罷,總之姑娘現在已經落在了我手裡,說話做事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性命,莫要再有不好的念頭了。”
說罷,他轉過身去,道:“阿竹姑娘,走吧。”
阿竹立刻跟上,也不理會待在原地的顧芳瑜。
就這麼走了?看著兩人漸遠的背影,原地的顧芳瑜愣神了片刻,想著自己要不要趁機溜走,但剛才顧川的話又在她腦海中回蕩。
他的錢還在自己身上,卻這般任由自己選擇,是有恃無恐還是在玩心計?
顧芳瑜不敢賭,賭贏了還好,若是賭輸了那就是命沒了,她還是很惜命的,跺了跺腳後便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後的在街道上前行,顧川和阿竹在前麵走著,顧芳瑜一個人墜在後頭,不一會兒就耐不住了,追上去走到他身旁。
“喂,你怎麼不把我殺了,為什麼還留著我?”她側過臉去,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人既然能做出給人服毒這種事,而且手法如此嫻熟,定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自己要什麼沒什麼,他應該殺了自己拿回錢袋子才是,為什麼會想著留下自己?
難道……是覬覦本姑娘的美貌?顧芳瑜剛冒出這個念頭,瞥了一眼他身旁的阿竹,頓時打消,好像有這樣的俏佳人陪著,也沒有必要。
“相較於姑娘問的這個問題,在下倒是更好奇,你為什麼要冒充那位秦寨主?”顧川饒有興致的問道。
顧芳瑜撇撇嘴,目視前方,很灑脫的道:“很簡單啊,因為她是這江湖上最厲害的女子,龍虎榜第三十一位的高手,名震天下啊。”
“哦?江湖上最厲害的女子?”顧川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秦緋煙可遠遠算不上最厲害吧,且不說那高手榜的宗師,便是龍虎榜的第三位慕仙兒,也遠比秦緋煙更強,不是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若是名震天下,安北侯不是比她更要有名,你為何不冒充她呢?”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舉例的都是些什麼人……顧芳瑜嘴角微微一抽,無語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自從三月書坊那一則討賊檄文發布之後,整個白蓮教都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要是假扮那位白蓮教聖女慕仙兒,還敢露麵嗎?”
“還有你說的那什麼安北侯,人家是什麼人,誰不知道鬼麵將軍的大名,不說我有沒有那本事,有沒有那條命?”
“而且,她男人是顧川啊,三月商會背後的東家,有聖人之資的才子,我假扮她,還得找個比得上顧川的才子嗎?”
“有何不可呢?”顧川微微一笑,道:“這天底下比顧川更有才的又不是沒有。”
“嘁~”顧芳瑜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他:“就是似你這等自比天高的人多了,才讓人覺得顧公子那等才子多麼難能可貴。”
聽著兩人的話,後頭的阿竹抿了抿嘴,眸子飄向顧川,神色裡有些許的古怪。
“怎麼,姑娘覺得那顧川很好嗎?”顧川露出笑容來,問道。
“比你那是好多了。”顧芳瑜不假思索道,旋即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看著顧川:“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叫什麼?”顧川看向她問。
“顧芳瑜!”她說著,冷笑一聲:“和那位顧公子一個姓。”
“那你再猜猜,我家在哪兒?”
顧川見她這般神色,眉梢微挑:“你不會是想說,你來自錦州臨川郡,是顧家的人吧?”
“喲,還有些見識,居然知道臨川顧家?”顧芳瑜有些意外,而後麵露得意之色道:“沒錯,本姑娘是顧家人,那顧公子算起來可是我表哥,你現在這麼對我,當心到時候我告知他,以他的本事,你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說的是真的,那確實是這樣……不過,顧川現在對顧家沒有什麼印象,想來不會是很好,畢竟是自己爹娘寧願托付給衛國公府,也不願意讓同宗親族撫養的家族啊。
能讓自己爹娘都不信任的家族,能好到哪兒去?
此前顧川在皇城,沒有打算理會過顧家,就算其中有什麼恩怨,以後隨手覆滅便是,難道還要為此特彆謀劃嗎?
卻沒想到,在自己不在意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疑似顧家的女子。
念及此處,顧川看著顧芳瑜道:“據我所知,那顧川自小被養在皇城衛國公府內,與顧家並無關係,他能管得了你?”
“你連這都知道?”顧芳瑜有些意外,接著說道:“總歸是同出一族,他再怎麼樣都是姓顧,怎麼會不管?”
“再者說了,當初他爹娘被人陷害所殺的時候,還是我爹將他們的屍體背回去的,就憑這件事,他也得管……你,你乾什麼?!”
顧芳瑜說著,忽然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籠罩而來,再看顧川,此時的他目光如萬年寒冰、冷的出奇,像擇人而噬的野獸。
“你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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