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名官員的旁邊站著一位儒衫老者,聞言亦是點頭稱讚道:“僅以開篇兩句,便將六月平湖的獨特之處點出,後兩句更是細膩,意境深遠,當得起傳世之作四個字!”
聽到兩人的話,周邊的人也紛紛讚歎。
隻此一首,他們便仿佛身處六月的平湖中,那湖中美景自入眼中,荷葉層巒不絕,荷香陣陣,好一幅如畫的美景!
“好詩,這才是好詩啊!”
樓船中,沈連城激動的拍案叫絕:“本以為方才那兩首已是難得的佳作,如今此詩一出,方知那算得了什麼?”
他不由的撇過頭看向沈矜雪,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將手中的書合上,一雙美眸看向窗外樓閣,神色間也不禁動容。
“妹妹,此詩如何?”沈連城不由問道。
沈矜雪並未回答,隻是口中輕聲呢喃著:“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古川?”
……
“古川?”
雅間內,二皇子宇文宣神色意外道:“這古川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有如此文采,本皇子竟從未聽說過。”
他看向下位的眾門客,開口問道:“諸位可曾聽說過這古川?”
“這……”
門客們左思右想,都沒能想到這古川是何人,隻得麵麵相覷。
這時,那楚寬卻笑著開口道:“殿下,天下才俊屬下皆識得,這古川卻從未聽說過,想來是無名之輩罷了。”
宇文宣聞言,搖頭道:“楚先生,天下驚才絕豔之輩如過江之鯽,莫要小覷了啊。”
“殿下說的是。”楚寬低頭應道,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殿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篇佳作已是難得,何況隻是第一輪而已。”
宇文宣點點頭:“確實如此。”
另一邊,大皇子宇文宏麵露不悅之色。
他看向一旁的侍衛,問道:“這古川是誰手底下的人?”
侍衛當即回道:“回殿下,那內侍方才是從長公主那邊走出來。”
“長公主?”宇文宏眉頭緊皺,喃喃道:“她來湊什麼熱鬨?”
臉色一陣變換,他忽然看向坐在一旁戴著麵具的那人,開口詢問:“如今有幾成?”
那人沉默片刻,沙啞的道:“七成!”
“七成?”
宇文宏默念,旋即目光一凝:“好,本皇子且信你!”
涼亭內,陸仁忽然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大聲讚道:“好詩!好詩!”
他的聲音如平地驚雷,嚇得蒼風幾人一激靈。陳武不禁皺眉問道:“你一個武人瞎嚷嚷什麼?”
陸仁得意道:“我也曾讀過幾年書,雖然作詩不行,但欣賞詩詞的本事還是有的。”
“哦?”張順軍挑起一邊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說說,這首詩好在哪兒?”
陸仁聞言張口欲答,卻忽然發現自己詞窮,最後憋紅了臉,來了一句:“哎呀,總歸是比剛才那兩首要好!”
陳武嗤笑一聲:“你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象啊!”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蒼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顧川,調侃道:“你以前為什麼不好好讀書?不然也能在這詩會上一展風采。”
顧川輕笑一聲,搖晃著手中酒杯道:“我是天生的文曲星,和他們不一樣。”
“嘁,不說這一首,你能作出剛才那兩首詩來都算你厲害。”蒼風聽不得他吹牛,不屑地彆過頭去。
顧川笑而不語,隻是自顧自地品酒。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一名內侍從印月閣中走出,他的聲音高昂道:“第一輪結束,經陛下與諸位文壇大家評鑒,挑選出三首佳作。”
“楚寬所作《清荷》與洛哲所作《詠荷》並列第二,第一名為古川所作《小荷》!”
眾人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因為當最後那首詩被吟出時,它便已經被眾人認定為最佳之作了。
隨著內侍的宣布,第二輪比賽正式開始。
“第二輪開始,以‘美人’為題,請各位才子儘情施展!”內侍高聲宣布道。
雅間內,楚寬閉目沉思,一旁的宇文宣等人皆望著他。
半晌後,楚寬伸手道:“且取筆墨來!”
聞言,一旁立馬有侍女將筆墨紙硯奉上。
楚寬一手執筆,眼神堅定,他並未有半分猶豫或拖延,乾脆利落地開始書寫。
片刻後,一首詞便已作成。
他放下筆,輕輕吹乾墨跡,起身無比自信的對宇文宣說道:“殿下,這第二輪屬下必然能贏!”
宇文宣嗬嗬笑道:“本皇子一直都很相信楚先生的才華!”
侍女小心翼翼地將詞稿拿了過來遞給宇文宣。
宇文宣接過一看,目光陡然一亮,忍不住讚歎道:“好!很好!這第二輪看來不會出什麼意外了,楚先生果然才氣過人!”
“殿下謬讚了!”楚寬微微躬身道,但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對他來說,這第二輪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與此同時,印月閣外的湖畔涼亭、湖中樓船上以及周圍的畫舫上,眾人都翹首以盼地望著那座閣樓,期待著那些天驕們能作出什麼好詩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第一輪結束之後,便已經沒有人湊熱鬨了。
現在的形勢很明朗,這場詩會真正交鋒的人,在印月閣裡。
與其做他人陪襯,倒不如當個觀眾,也好過丟人現眼。
並未讓他們多等太久,不多時,兩名內侍便同時從印月閣中走了出來。
左邊的內侍先開口,他手持布帛高聲道:“楚寬公子再作一首《醉垂鞭·雙蝶繡羅裙》!”
接著,便開始高聲朗誦起來。
“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閒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剛朗誦完畢,樓船之上便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好詞!當真是一首好詞!”
接著掌聲雷動、讚歎聲此起彼伏。
一名官員更是情不自禁地稱讚道:“真是妙筆生花、字字珠璣啊!不愧是魏州才子楚寬!他當真是我大衍文道天驕!”
說完,那官員忽然高聲道,“不知楚公子可否婚配?老朽家中尚有一閨女待字閨中……”
此話一出,惹得旁邊的人大笑不止、調侃連連。
涼亭內,顧川也在靜靜地欣賞著這首詞。
他微微閉眼、眉頭緊鎖仿佛在品味其中深意;忽然旁邊一陣微風拂來,帶來一縷淡淡清香。
顧川扭頭一看,原來是那黑衣少女不知何時到了近前。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清澈如水地眸子望著他,似乎有話要說。
顧川疑惑地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從進入涼亭開始她就不見了,也不知道上哪兒玩去了。
黑衣少女不答,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響起,隻是莫名有些清冷:“買詩。”
顧川一愣,左右看了看,似是不確定道:“買詩?”
少女不說話,隻是一雙眸子盯著他。
顧川恍然道:“噢~有人找雲兄買詩是吧?要什麼樣的?”
“最好的。”
黑衣少女的回答依舊是那般簡潔明了。
“最好的?”
顧川想了想,旋即衝她招了招手:“那你過來點,彆讓彆人聽到了。”
黑衣少女聞言,挪步湊近了些。
“在近點兒。”
她皺了皺眉,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湊了過去。
顧川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地念了出來。
熾熱的氣息吐在耳朵上,少女眼眸一顫,一抹緋紅從耳根爬上臉頰。
“聽清楚了嗎?”顧川問道。
唰~!
他話音剛未落,黑衣少女早已經消失不見。
見狀,顧川搖頭失笑:“走那麼快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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