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呼出口氣:“一直以來戾落塵衰都被不可知某個存在算計,這是深淵之間流傳的話,我通過黑仙獄骨麾下的大金翼知曉此事,但那時對不可知不了解,現在看來,就是你吧,紫色不可知。”
“哦?你被黑仙獄骨追殺是因為那隻大金翼嗎?倒也正常,雜毛鳥都小氣。”嗬嗬老家夥道,沒有否認算計戾落塵衰一事。
陸隱驚歎:“能算計七大深淵之一,還讓死亡宇宙難以應對,紫色前輩厲害,如此,不管前輩是什麼身份,晚輩都覺得可以做到一切。”
“隻是,看清了此事,倒也不需要晚輩告訴前輩戾落塵衰方位了,前輩肯定會被動知曉,因為那個引子,就是前輩。”
“倒也沒那麼誇張。”嗬嗬老家夥笑了,並不在乎引子的說法。
陸隱鄭重道:“捕獲歲月長河支流不難,難就難在有可能被主歲月長河牽引帶走,戾落塵衰都抵擋不住,晚輩若多次嘗試,很危險,所以這個交易可能沒那麼容易。”
“嗬嗬,你可以儘可能捕獲,反正這個交易永遠都在,正好你也可以想想自己要什麼。”嗬嗬老家夥道。
陸隱點點頭:“晚輩明白了。”
嗬嗬老家夥讚歎:“同為人類,你可比陸隱那小家夥有禮貌多了,嗬嗬。”說完,聲音消失。
陸隱看向懸崖,這老家夥怎麼每回都在,定居知蹤了?
白色門戶可以屏蔽所有不可知,唯獨防不住嗬嗬老家夥,這老家夥很可能就是給自己傳遞紙條的存在。
不管嗬嗬老家夥立場如何,當初沒有參與毀滅九壘文明戰爭,又在三者宇宙遭遇災劫時幫忙,這份人情陸隱必須記住。
剛準備離開知蹤,又有聲音傳來,這次是仙主。
“你是人類吧。”
陸隱盤膝而坐,語氣平靜:“曾經是,現在不是,有事?”
“那你對人類文明如何看?”仙主問。
陸隱道:“前輩有什麼可以直說,晚輩雖剛加入不可知,卻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義務。”
仙主道:“好,麻煩你記下這個坐標。”
它給出的坐標是以仙翎本樹作為起點而指定,不可知,死亡宇宙,都應該知道仙翎本樹方位,這個方位最合適。
而這個坐標是--三者宇宙。
陸隱語氣依舊平靜:“前輩何意?”
仙主語氣帶著波動:“這個坐標有人類文明,我希望你幫幫他們。”
陸隱抬眼,看向懸崖,隱藏在藤蔓後的一座座懸棺,幫人類文明?可笑,如果真是讓自己幫人類文明,怎麼可能直接把三者宇宙坐標說出,自己既屬於死亡宇宙,也屬於不可知,這不合理,哪怕自己是人類白骨也不合理,起碼試探一下。
還有,仙主憑什麼關心人類文明?因為自己?不可能。
自己當初之所以能壓製仙主,憑的是利用它體內道劍殺明雨,逼迫它被仙翎仇視,讓它加入不可知,這一係列事都建立在本身實力上,而今本尊隻有一次出手機會,明顯被王文壓製的很慘,如此還這麼幫人類文明,更不合理。
它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三者宇宙戰爭後,陸隱就想過,仙主心思肯定會有變化。
這是一次試探,一次唯有自己身為陸隱才能立刻察覺的試探,如果自己不是白骨分身,而是切實的死亡宇宙白骨生物,根本不可能知曉這是試探。
可仙主試探自己做什麼?
陸隱語氣冷漠:“前輩與人類文明關係很好嗎?”
仙主沉聲道:“人類文明輝煌早已不在,我隻是與他們有些交情,至於你,畢竟曾是人類的一員,人類重感情,這是他們的弱點,卻也是優點。”
“所以前輩認為我會幫他們?”
“我不知道,隻是他們過得很艱難,希望你能出手。”
陸隱又問:“不可知可知曉此人類文明?”
仙主沉默了一下:“不知。”
不知?陸隱目光深邃,果然在試探自己,他腦中閃過與仙主的種種,想找出仙主試探自己的真正用意,可想不出。
自己白骨分身與仙主毫無交集。
要麼,因為王文?
是王文或者八色讓仙主試探自己的?不是沒可能。
“可我聽說那個叫陸隱的就是人類。”
“他與這個坐標的人類文明無關。”
“那你為什麼不找他?”
仙主沉默。
陸隱忽然開口,聲音響徹知蹤:“八色,有件事我想說。”
八色道:“請說。”
陸隱起身:“剛剛有位不可知前輩單獨與我對話,告訴了我一個坐標,說那裡有人類文明,希望我幫幫他們。”
知蹤陷入短暫沉寂。
緊接著就傳出嗬嗬老家夥的笑聲:“還有這種事?嗬嗬,是哪位不可知對人類感情那麼深?”
大毛語氣冷冽:“仙主,是你吧,除了你沒彆人會這麼幫人類文明,你還真是護住啊。”
“嗬嗬,青色,你不是走了嗎?”
“還沒完全走。”大毛隨意道。
仙主沒有說話。
它此刻待在懸棺內,盯著神樹下的陸隱,居然直接道出此事?
八色淡淡道:“這是你與那位不可知的私事,無需告訴我。”
陸隱道:“人類文明曾經與不可知為敵,我認為有必要說,絕不能讓人類文明再站起來。”
“嗬嗬,小家夥,你也曾是人類,怎麼那麼憎恨自己的文明?還是說,你暴露出的人類外形,是假的?”
陸隱咬牙:“第一,我不是人類,而是人類的一具白骨,撕開血肉而出,改變了生命本質,嚴格來說,人類反而限製了我的自由,現在的我才是我。”
“第二,哪怕曾經身為人類,我也是被九壘拋棄過得人類後代。”
“試問我怎麼可能幫人類文明?不管是死亡宇宙還是不可知,對我來說都比人類文明更親近,人類文明一旦再度鼎盛,也絕對容不下我這種異類,甚至以我的了解,鏟除我這種異類的決心還要在毀滅仇敵之上。”
說著,他將仙主給的坐標說出:“如果不可知需要,我親自走一趟,毀滅這方人類文明。”
“還有那位希望我幫助人類文明的不可知,請你認清形勢,人類文明,不可幫。”
大毛讚歎:“聰明,人類卑鄙狡詐,就不應該幫,仙主,你主子已經廢了,認不清這個事實就彆留在不可知,還想幫那人類文明?可笑。”
“嗬嗬。”
無人再說話。
仙主也沒有再對話陸隱。
陸隱離開知蹤。
雖然要與這些不可知鬥智鬥勇,但比本尊對話不可知輕鬆太多了,那種不被敵視包圍的感覺太舒服了。
本尊已經走到極限。
唯有以分身站在黑暗,手托光明,才能讓本尊繼續往前走。
隻是不知道這黑暗要走多久,多遠。
離開知蹤,陸隱出現在棲宇宙,下次就無需來棲宇宙了,在任何地方都能借助門戶進入知蹤。
他出來,大毛也剛好離開知蹤。
棲宇宙,大毛對陸隱相當讚賞,極其全力的誇獎,一副你是我帶出來的架勢。
陸隱自然奉上好聽的,他需要大毛在不可知為他說話。
本尊專門與大毛嗆著來,而今分身當然不能這麼做,這大毛太容易利用了,脾氣還暴,誰都敢懟,最合適。
彼此互讚了一番。
“那仙主愚蠢,居然想讓你幫人類文明,可笑。”
“是啊,我感覺要小心那仙主,或許會幫人類文明做什麼。”
“哼,人類文明已經做不了了,平衡使現身,他們什麼都不敢做。”
“那就好,如此,晚輩就告辭了。”
“行,今後在知蹤說話你順著我就行。”大毛說道,也算是提醒。
陸隱當即道:“自然與前輩站一條線。”
“哈哈,好,你走吧,對了。”大毛忽然想起了什麼,遲疑片刻,提醒道:“如果那人類陸隱進入知蹤,你先彆招惹他,我知道你厭惡人類文明,但說話稍微客氣些。”
“不是怕,而是沒必要與這家夥鬨翻,不值得。”
陸隱好笑,大毛這是怕自己找它麻煩:“前輩,那陸隱真那麼厲害?剛剛突破永生就能與契合三道宇宙規律的存在交手?”
“屁。”大毛很想反駁,但想想三者宇宙災劫一戰死去的一個個絕強者:“沒那麼誇張,我倒是不懼他,而且不可知規矩,彼此不能出手,讓你客氣點是防止他盯上你,暴露你在死亡宇宙的身份,那家夥雖說實力一般,手段卻奇多,很麻煩。”
“可晚輩在死亡宇宙,距離那麼遠。”
“他會瞬間移動。”
陸隱故作大驚:“瞬間移動?那不是仙翎的手段嗎?”
大毛既羨慕又嫉妒:“所以輕易彆惹他,誰知道那家夥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說到這裡,它下意識看了看周邊,唯恐陸隱突然出現,這段時間它可是沒少說陸隱壞話。
瞬移太惡心了。
陸隱走了,大毛很熱情,怕他速度慢,還想送送他,被他婉拒。
返回千機詭演深淵途中,陸隱不斷思考在不可知的遭遇,這也算是機緣吧。
不是誰都能遊走在死亡宇宙與不可知之間的,而且彼此還都有高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