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隱出現到徹底廢掉解尊,也就出手了四次。
第一次救了離果,第二次廢了解尊左臂,第三次廢了解尊右腿,第四次廢了解尊左腿。
就這麼簡單。
而在此之前,離果與稱紅原聯手都隻能勉強廢掉解尊一條右臂。
陸隱看著躺在地上的解尊:“你應該有意識吧。”
解尊體內,深邃的猩紅之力逐漸黯淡,天空也恢複了原本的色澤,他的瞳孔再度可以清晰看見,猩紅豎眼,是陸隱非常熟悉的~~猩紅豎眼。
陸隱蹲下身,盯著解尊:“告訴我答案,我可以讓你重新活過來。”說完,抬手,掌中出現猩紅色神力。
解尊目光瞪大,盯著陸隱手掌,沒想到會在陸隱這邊看到熟悉的力量。
遠方,離果同樣大驚:“罔魎的力量?”
陸隱抬眼,看向離果:“你知道?”
離果皺眉,盯著陸隱:“你怎麼會擁有罔魎的力量?”
“我在滅春秋簡的時候用過,那時候可沒人認出。”陸隱道。
離果苦澀:“自從迷今上禦死亡後,罔魎也隨著消失了,九霄宇宙已經太久沒出現這股力量,我們死丘知道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說外麵人,而且若非你此時此景施展這股力量,我也未必會認出屬於罔魎,施展猩紅色力量的人不少,不代表這種顏色就是罔魎。”
“所以,你剛剛也是試探?”陸隱嘴角含笑,看著離果。
離果歎氣,疲憊坐在地上:“試探出一個不好的答案,你,也是罔魎的人?”
陸隱收回目光,沒跟離果解釋,看向解尊:“回答我,罔魎在哪?那扇門,在哪?”
說話間,同時打出因果穿透解尊身體,他不會真以為能從解尊這得到答案,不管是永恒族還是罔魎,都沒有投降這個概念。
離果聽不懂陸隱在說什麼,什麼門?驚門上禦的門?
解尊張嘴,斷斷續續說了兩個字:“叛,徒。”
陸隱眼睛眯起,剛要再問什麼,解尊體內再度湧出深邃的猩紅色力量,宛如岩漿將他融化。
陸隱連忙要吸收這股力量,卻發現這股力量與永恒的神力有些許不同,出自同源,卻又有了變化,難以吸收,隻能眼睜睜看著解尊融化為液體,連靈種都被融化了。
而因果也並未找到答案,解尊的因果隻讓陸隱看到一個固定場景,代表他始終待在一個地方沒動,在那個地方待了很久很久。
儘管因果沒讓陸隱看到什麼,但他還是發現了一件事,解尊的靈種,有兩枚。
不管是九霄宇宙還是靈化宇宙,以靈種修煉都隻是一枚靈種,隻有一個人例外,以前的天賜,現在的永恒。
天賜以濁寶靈種,多了一次靈蛻的機會,等於是兩枚靈種。
除此之外再無特殊。
哪怕下禦之神都沒有兩枚靈種修煉。
而解尊竟然是兩枚靈種。
陸隱緩緩起身,望著猩紅色地麵,有些出神。
遠處,離果咳血,重重吐出口氣。
陸隱看去:“我以為你是靈種出體。”
離果失笑:“說起來,九霄宇宙修煉者都有兩條命,但那是在低層次的時候,達到祖境,乃至更高層次,誰還靈種出體?那樣修煉根本不真實,除非在九霄宇宙經曆戰爭,或者明確參與必死的廝殺,才會靈種出體。”
“我剛剛若死了就真的死了。”說完,看著陸隱,臉色煞白:“現在也一樣。”
陸隱平靜看著他:“你覺得我會殺你?”
離果反問:“難道不會?”
“因為我修煉了罔魎的力量?”
“罔魎,比犯禁更該殺。”離果麵色沉重道。
陸隱不跟他多言,看向另一個方向:“那具白骨是稱紅原?”
離果點頭:“沒想到吧,稱氏沒有滅亡,稱紅原還活著。”
“想到了,等回來再跟你說,再不追可就真逃了。”說完,陸隱一步踏出,消失。
原地,離果驚訝,不殺自己?什麼意思?試探?還是無所畏懼?
不管如何,陸隱施展罔魎的力量,此事必須稟報死丘。
離果擦了下嘴角,取出懷思,今日打的真夠慘的,好幾次差點死了,底蘊儘出都如此,以後還是要多防備點,這裡不能待了,稱紅原抓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先避開再說。
等等,大主不會以自己為誘餌吧。
想想大主的作風,真有可能。
離果歎息。
與此同時,更遙遠之外,兩道人影靜靜站立,遙望岞山方向。
修煉者可以看到很遠的距離,修為越高,看的越遠,然而這個距離,饒是以渡苦厄強者都看不到,唯有渡苦厄大圓滿強者或許可以看到。
“大人算無遺策,陸隱果然回來了,大五掌之門鬨出那麼大動靜,其後他還他聲勢浩大的帶領大五掌之門和靈盟的人支援意識宇宙果,這一切真是幌子。”稱雪驚歎。
而稱雪前麵的人正是永恒。
永恒嘴角含笑:“我太了解他了,以他的作風,不會這麼大張旗鼓支援,搞得人儘皆知,尤其大五掌之門的弟子引了那麼多仇恨,分明是故意散播消息,讓所有人以為他走了。”
稱雪不解:“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永恒道:“我不知道,但他這個行為,必然是假的,而從結果看,他成功了,不僅解決了解尊,還能追蹤稱紅原。”
“這都是大人在確定陸隱行蹤後的布局,若大人不故意暴露解尊,那陸隱最多找到稱紅原。”稱雪是稱紅原的女兒,但對稱紅原毫無感情,一點都沒有。
永恒目光深邃:“是啊,稱紅原,陸隱的目標或許就是稱紅原。”
稱雪不解:“稱氏被滅是事實,陸隱怎麼可能知道稱紅原的存在?”
“你太小看因果了,如果不是他領悟了因果,我又怎麼會布這種局,就是要借他的手給我找到死寂,找到誅的存在,希望陸隱彆讓我失望。”永恒道。
“不過話說回來,誅隱藏的確實深,此前我以為你能帶我找到它,沒想到連你都不知道它在哪,想想也對,如果那麼容易找到,那幾個永生境早就找到了。”
稱雪忽然想到了什麼:“大人,陸隱不知道死寂的存在,他會不會以為稱紅原就是稱氏秘簡最後一頁出現的白骨?如果是這樣,他殺了稱紅原,我們就更找不到死寂了。”
永恒緩緩道:“稱紅原會讓他知道真相的,隻要他不想死的話。”
稱雪念頭一轉,明白了,如果陸隱真以為稱紅原是稱氏秘簡最後一頁的白骨,那出手便毫無顧忌,殺了稱紅原都行,站在稱紅原的立場上,就要給自己找不會被殺死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讓陸隱知道他不是那具白骨,讓陸隱要通過他找到那具白骨,那他才能活下去。
這是他的價值。
每個人來到世間都要有自己的價值,當價值消失,人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陸隱聰明,稱紅原也不傻。
西域,黃沙之上,城池懸浮。
陸隱腳踩虛空,不斷追尋稱紅原白骨,稱紅原根本躲不掉。
要麼不出來,一出來就彆想逃。
他倒要看看稱紅原打什麼算盤,此前九霄宇宙遭遇的死亡危機就與那具白骨有關,那麼,所謂的稱紅原未必就是真的稱紅原,但白骨就是那具白骨,實在不行,殺了便是。
陸隱原本是抱著這個想法的。
但當他看到第二具白骨出現並朝著他衝來的時候,那個想法煙消雲散。
陸隱親眼看到稱紅原讓一個人體內白骨撕開血肉,破體而出,如同有意識般朝著他衝來。
那不是白骨,更像是一個寄生於體內的生物。
可那明明就是白骨。
怎麼會這樣?
陸隱震撼,滲人的感覺又出現了,仿佛第一次看到稱氏秘簡最後一頁的感覺,那種滲人,驚悚,讓他至今難忘。
而今,那種感覺再現。
稱紅原可以控製彆人體內的白骨?
那,稱紅原的白骨究竟是稱氏秘簡最後一頁的白骨,還是,真的就是稱紅原的白骨?
不能殺,陸隱目光凜冽,必須找到那具白骨。
一具具白骨朝著陸隱衝來,悍不畏死。
陸隱隨手抹殺白骨,因果螺旋呼嘯而出,朝著稱紅原白骨而去。
他要以因果看看稱紅原究竟是不是他自己,那具白骨又在何處。
隨著因果穿透稱紅原的白骨,打出一道道因果線,同時也讓陸隱看到了某些場景,可那些場景都是黑暗地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看到了一個女子,在與稱紅原對話,那個女子喊他,父親。
稱紅原還有個女兒?
這個女子喊他父親,是否意味著稱紅原真的就是稱紅原?那麼,眼前這具白骨,就是被稱氏秘簡最後一頁的白骨控製出體的,他就是稱紅原本人。
這時,因果線碰撞也讓陸隱看到了岞山一戰中的疑點。
其實陸隱不是一開始就在西域等著,他真的隨一葉青蓮離開了,不過一葉青蓮速度太快,以至於他離得有點遠,返回西域的時候,稱紅原,離果與解尊已經混戰,他並未看到解尊是如何出現的。
此刻,他通過稱紅原的因果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