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被拉上了出征的隊伍。

不過，他原本就打算離開晉城的。

如今，楚薇雲這一出，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離開的借口。

煩的隻是，這女人一直糾纏著他，非要他留在身邊。

大軍走了兩日，他知道楚傾歌和風漓夜就在隊伍前頭，但卻始終沒有機會見上一麵。

第三日，大軍離開潯陽城，走入了一片山林中。

這是去北瀾關必經之道，一些道路很是崎嶇狹窄，果然是不適合馬車行走。

隊伍才在山澗裡走了不到半個時辰，楚薇雲就扛不住了，趴在馬背上，吐得稀裡嘩啦的。

張岩立即讓隊伍停下來，就地休息。

“我要見夜哥哥。”楚薇雲坐在侍衛給她鋪好的地毯上，渾身無力。

“告訴夜哥哥，我……不舒服，我想見他。”

張岩一陣為難，但見小殿下真的不好受，隻好親自趕到隊伍的前頭。

風漓夜還在馬背上，與他同騎一馬的，是楚傾歌。

走了兩日，就連楚傾歌都有些扛不住，如今，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風漓夜的懷裡。

隊伍停了下來，風漓夜抱著她一躍下馬，將她放在草地上。

“如何？”他的臉色雖然還是萬年不變的清冷，眼底卻浮著一絲擔憂。

“胸口是不是還難受？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不……”傾歌差點想將他一腳踹飛。

雖然，明知道人家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胸口，揉揉？

君不見，到處都是將士在盯著他們嗎？

“也沒……什麼。”她咬著唇，若出口的聲音不是那麼沙啞，這話大概更有說服力。

“可能隻是有些……累。”

死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風漓夜比誰都清楚。

為了不耽誤軍機，能忍的時候，她一直都忍著。

若是真的忍不住，那一定是真心不好受。

“等會趕路時，你直接坐在我腿上。”比起坐在馬背上，至少沒那麼顛簸。

“我會護著你。”

“不……”她哪有這麼虛弱？

可現在就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利索。

說她不虛弱，誰信？

韓尚宮那一掌，震傷了她的心脈。

若能一直躺著，安靜療傷，幾日的工夫總能好起來些。

但這幾日，一直在顛簸，身子不僅沒有好，傷勢還加重了。

看看她這張瘦小得還不如他巴掌大的臉就知道，這幾日，她有多受罪。

風漓夜決定了，等會就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橫豎這幾日為了那個完全不能吃苦的小殿下，大軍的速度一直很緩慢。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策馬，遊刃有餘。

傾歌還想說什麼，卻見張岩正急匆匆趕來。

她扯了扯風漓夜的袖子。

風漓夜低頭，看了眼她扯住自己休息的蒼白手指頭，心頭忍不住一動。

死女人……這幾日在他的身邊，因為身子不好，十分的溫順。

這樣的日子，過去也曾有過。

但此時，不再像彼時，處處有算計。

總算，是真心了。

心尖一陣悸動，心臟頓時猶如再被刀子刺了一把。

他立即收回目光，看向走來的張岩：“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