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捐贈儀式(1 / 1)

話音未落,虎子已經掀開鏽蝕的鐵箱,霰彈槍冰冷的槍管在艙內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船老大心裡一緊,眼神卻變得狠厲。

郭進的威脅猶在耳畔,可那筆少得可憐的酬金,在他心裡早像嚼過的檳榔渣滓般無味。

“不喝酒,就吃花生米!”

他扯著嗓子吼道,聲音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虎子扯動嘴角露出森然的笑,參差不齊的牙齒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手中的霰彈槍微微的顫抖幾下。

船老大接過槍,粗糙的手掌熟練地拉動套筒,“哢嚓”聲如同死神的低語。

他眯起眼睛盯著儀表盤上跳動的指針,心跳卻快得像擂鼓。

“一個小時後動手,等他們睡死過去!”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船老大的心臟猛地懸到嗓子眼,握著槍的手瞬間繃緊。

虎子手忙腳亂地將霰彈槍塞進床底,被褥下隆起的形狀透著危險的氣息。

船老大強壓下翻湧的恐懼,打開門發現是那個神經病,擠出一抹僵硬的笑。

“貴客,是海鮮不合口味,還是酒......”他的聲音發顫,生怕被對方聽出端倪。

“你來一下。”

張震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如鷹,掃過艙內散落的工具與暗藏的殺機。

海風從門縫灌進來,將他的衣角掀起。

船老大回頭看了眼兩個兒子,心裡天人交戰:要是被發現圖謀不軌,恐怕當場就會送命;可要是錯過這機會,郭進給的那點錢,全家得在海上熬一輩子。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才緩緩關上艙門。

甲板上,海浪如猛獸般拍打著船舷,鹹澀的水霧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張震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卻死死盯著船老大的眼睛:“我不是神經病!來回改航線,是為了躲條子!”

他壓低聲音,從懷中掏出個絲絨袋,扔在船老大懷裡,“實話告訴你,我手裡有筆黑貨,國內銷不出去,隻要運到國外......”

船老大的目光瞬間被絲絨袋吸引,呼吸陡然急促。

當他打開袋子,幾顆鴿子蛋大小的鑽石在月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光芒,照得他瞳孔劇烈震顫。

船老大感覺喉嚨發緊,腦袋裡嗡嗡作響。

這些鑽石的光澤刺得他眼眶發燙,心底那團被生活壓滅的貪婪之火,瞬間被點燃。

郭進承諾的事成後給十萬,可眼前這幾顆石頭,隨便賣一顆都抵得過那筆錢。

他又想起自己在漁船上風裡來雨裡去的這些年,住在漏雨的棚屋裡,兒子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你、你到底要乾什麼?”他的聲音發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既期待又害怕這是個陷阱。

張震上前一步,海水濺在兩人褲腿上,瞬間被海風抽乾:“錦海有個倉庫,十倍百倍的鑽石、黃金、古董......”

船老大聽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仿佛看見自己住上了大洋彼岸的豪華彆墅,兒子們西裝革履出入高檔場所。

可下一秒,郭進陰沉的臉又浮現在腦海,那人手段狠辣,要是知道自己背叛

“隻要你送我去寒國,我給你三成。

到時候,你兒子能娶女明星,你也能過上做夢都想不到的日子!”

張震故意頓了頓,目光死死盯著對方。

船老大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鑽石,內心瘋狂權衡。

富貴榮華的誘惑如同一把火,燒得他理智儘失,郭進的威脅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可怕——有錢了,還怕躲不過他?

他咬牙跺腳,震得甲板上的積水泛起漣漪:“好!但我的報酬,不能低於這些的十倍!”

說出這話時,他感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可眼底卻燃燒著貪婪的光。

兩人的手掌重重相握,船老大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卻仍像在做夢。

海風呼嘯,張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對方轉身時,他後頸凸起的青筋隨著劇烈的心跳起伏。

“那些酒最好彆喝了,”船老大突然回頭,聲音裡帶著不自然的僵硬,“船上喝多了酒容易暈船。”

他不敢看張震的眼睛,生怕被看穿心底的慌亂與盤算,匆匆轉身回艙,滿腦子都是即將到手的財富,卻也隱隱擔憂著這場豪賭的結局。

張震看著船老大回了船艙,自己走向了客艙。

他心裡清楚郭進那人,向來是雁過拔毛的主,給船老大的報酬怕是連牙縫都塞不滿。

張震摩挲著藏在袖中的絲絨袋,指尖觸到鑽石棱角的冰冷。

他太清楚“財帛動人心”這句話的分量了,在這海上漂泊的粗人,誰見過這般璀璨的富貴?

與其冒險控製船老大一家,萬一觸發船上暗藏的機關,或是對方拚死反抗,局麵將徹底失控。

他想起昨日在船艙瞥見的暗格,想起船老大與虎子交換的眼神,那些未說出口的陰謀如同海底的暗礁,隨時可能讓他們粉身碎骨。

對蝦的兩個手下雖是船員出身,但在這茫茫大海上,沒有熟悉航道的船老大,他們不過是睜眼瞎。

誘之以利,才是破局的關鍵。

用謊言編織一張財富的大網,用鑽石晃花對方的眼,讓船老大自己心甘情願調轉船頭。

張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場博弈,就看誰先被欲望蒙住了眼。

夜色如墨,錦海港口的探照燈在海麵上劃出慘白的光帶。

一艘鏽跡斑斑的漁船緩緩駛入,船身上“螺絲國漁業公司”的字樣在鹽漬侵蝕下斑駁難辨。

甲板上,幾個裹著厚外套的壯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們腰間微微隆起的輪廓,昭示著這艘普通漁船絕不尋常。

與此同時,京城郊區的彆墅區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雕花木窗內,暖黃的燈光映照著老郭布滿皺紋的臉。

他枯瘦的手指捏著報紙,青筋暴起,報紙上油墨未乾的標題《大慈善家張震先生,捐款儀式!》刺得他雙眼生疼。

"嘶拉——"報紙在他手中化作碎片,漫天紙屑如雪花般飄落。

"郭進!你給我滾進來!

怒吼聲震得水晶吊燈嗡嗡作響,老郭抓起桌上的翡翠煙灰缸狠狠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在空曠的客廳裡回蕩。

房門被小心翼翼推開,郭進佝僂著背蹭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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