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門口護法(1 / 1)

張震當指尖觸到薑老頭冰涼的手腕時,突然聽見彆墅外傳來尖銳的刹車聲。

七輛黑色防彈車呈扇形停在了草坪上,車燈刺破雨幕,像七隻猩紅的眼睛。

暴雨突然傾盆而下,砸在防彈車的金屬外殼上發出密集的鼓點。

車門緩緩推開,鋥亮的皮鞋踩碎水窪,黑色西裝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若隱若現的槍套。

為首的老者拄著紫檀木拐杖,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探照燈般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槐老頭身上,鏡片後的寒光幾乎凝成實質。

"槐老,我猜你就在這裡。

老者的聲音裹挾著雨幕中的寒意,拐杖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腳。

"怎麼聽說你們找了些江湖郎中給薑老治傷?

這話一出,四周的保鏢齊刷刷向前半步,皮革摩擦聲在雨夜裡格外刺耳。

槐老頭撐著石凳緩緩起身,翡翠煙鬥在掌心轉了半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小郭啊,

他的語氣帶著長輩的耐心,卻掩不住眼底的警惕。

"他們可不是江湖郎中,而是有過治傷經驗的醫道高手!

話音未落,郭姓老者突然嗤笑出聲,笑聲驚飛了屋簷下避雨的蝙蝠。

"治傷經驗?我看是裝神弄鬼的把戲!

郭姓老者摘下眼鏡擦拭鏡片,露出的目光愈發銳利。

"槐老,您這是老糊塗了吧?現代醫學有CT、有微創手術,咱們要相信科學!

他的食指在空中用力點著,"找這些人,還不如請個跳大神的!

這話引得幾個保鏢憋笑,卻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槐老頭的煙鬥猛地磕在石桌上,煙灰迸濺如星。

他挺直佝僂的脊背,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精光,仿佛瞬間年輕了十歲。

"小郭,你話可不能這麼說!華夏千年醫術,《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

老人的聲音越說越響,在雨幕中震得人耳膜發疼,"西醫沒辦法,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老薑等死?你說這些風涼話,良心不會痛嗎!

郭姓老者臉色瞬間漲紅,脖頸青筋暴起。

"我不管!今天這事我說了算!我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不講科學的事發生!

他猛然轉身,對身後保鏢暴喝:"去!把那些神棍給我轟出去!

就在這時,槐老頭的烏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驚得眾人下意識後退——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微微發抖,卻死死攔在樓梯口,像尊固執的雕像。

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紋路,槐婷婷攥著濕漉漉的裙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當槐老頭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與薑紹誌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跨出半步,身後趙魯生也繃緊脊背往前站定,眾人肩並著肩,在風雨中築起一道人牆。

槐老頭手中的烏木拐杖重重杵在石階上,發出悶雷般的回響:“小郭,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上去!”

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搭上槐婷婷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

“婷婷,你上去給張震說,我在下麵護法,什麼妖魔鬼怪都不能打擾他,讓他不要受外界影響,隻管治好了人!”

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尾音還帶著壓抑的咳嗽。

槐婷婷望著爺爺驟然蒼老十歲的麵容,眼眶一熱,用力點頭,高跟鞋在水窪中濺起晶瑩的水花,轉身朝樓上奔去。

二樓的空氣仿佛凝固著消毒水的苦澀,張震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內力光暈,額前碎發被汗水黏在蒼白的臉上。

他剛將內力探入薑老頭脈門,就見槐婷婷風風火火衝進來,正要開口。

了塵道長突然甩出拂塵,柔軟的馬尾毛在半空劃出銀色弧線,堪堪攔住她。

“師弟都聽到了!”

槐婷婷猛地刹住腳步,後背重重撞上門框。

她捂著狂跳的心臟,看著張震緊蹙的眉峰和微微發抖的指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窗外驚雷炸響,映得屋內眾人的影子在牆上劇烈晃動,她咬住下唇,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那團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內力。

樓下的爭吵聲突然炸開,郭姓老者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摩擦出刺耳聲響。

“槐老,您這樣可是食古不化啊,可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話音未落,隻聽“咚”的一聲悶響——槐老頭的拐杖狠狠砸在台階上,震得整座樓梯都微微發顫。

“小郭,大家心照不宣,你也彆給我來這片兒湯!想要上樓,就得從我這把老骨頭上麵踩過去!”

憤怒的聲浪衝破雨幕,驚得樹叢裡的野鳥撲棱棱四散而飛。

雨幕中,郭姓老者抬手整了整領帶,銀質領帶夾在閃電的映照下泛著冷光,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槐老,你應該知道這次站出來的代價吧?

話音未落,一道驚雷炸響,將他眼底的陰鷙照得無所遁形。

槐老頭扶著石欄杆劇烈咳嗽起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咳出來的手帕上隱約沾著血絲。

老人斑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愈發濃重,他抬起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對方,渾濁的眼珠裡燃燒著近乎偏執的火光。

"代價?為了治好老薑,我這條老命都能豁出去!

他突然向前傾身,烏木拐杖重重戳在對方腳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郭姓老者鋥亮的皮鞋。

"你們那點心思,當我看不穿?今天我若退縮,往後還有誰肯為了道義站出來!

郭姓老者不慌不忙地掏出白手帕擦拭鞋麵,嘴角始終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猛地挺直腰板,西裝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好啊,不愧是槐老,老而彌堅!

他突然提高聲調,字字如刀般劃破雨幕,"不過我勸樓上的‘神醫’們想清楚——非法行醫的罪名,夠他們在牢裡吃一輩子牢飯!

最後幾個字故意拖長,尾音在彆墅上空回蕩,驚得屋簷下的雨燕撲棱棱四散而逃。

而此刻的二樓,張震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內力光暈,發絲被汗水黏在蒼白的額頭上。

他恍若未聞樓下的爭執,雙掌貼在薑老頭胸口,睫毛上凝著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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