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變化在即
鼎湖派,器閣。
恢弘的氣機從島嶼中央的山嶽之內傳來,攪動天上風雲,令周邊湖麵波瀾起伏,間或遮掩天光,令得天穹陰晴不定。
自從一年多前,第七殿的搖光破軍長老回到他忠實的鼎湖派,坐鎮器閣之後,島嶼之上就時不時浮現強盛的氣機,引得周邊生亂。
一開始還有煉器師不習慣,時常被這股氣機所擾,但隨著時間流逝,倒也逐漸適應了,甚至還有人感應此氣機,在功法上有所突破。
隻是從近幾天開始,氣機越發恢弘而強大,連帶著動靜也越來越大,雖未曾影響到已經適應的煉器師們,但也讓他們頗為不安。
齊長生順著山道一路走來時,天上的風雲就數度變化,時而風卷雲舒,一派晴朗,時而風雲巨變,遮蔽天光,以致於島上的天色也是來回更替。
‘薑···長老的功力是越來越莫測了。’
他心中既覺震撼,又相當之欣喜,畢竟這可是他背後的參天大樹,自然是越強越好。
當初的梁州之戰,齊長生所發明的轉輪銃建功不小,雖未上戰場,但論功勞還在上陣拚殺的同門之上。事後薑洛、薑煬等人去了神都,被征辟為司空府的官員,而齊長生則是回到了宗門,繼續抱薑離大腿,日子也是相當滋潤。
‘當初和薑長老建交,當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選擇。’
齊長生這般想著,步履也隨之變得輕快,不多時就走到了一處石屋前。
在這裡,一個與器閣氛圍有些格格不入的老者躺在軟椅上,徐徐搖著扇子,一副老人家曬太陽的閒適模樣。
器閣環境酷熱,其他的煉器師也就是煉器的時候才會在這裡停留,似老者這樣的做派,可謂是一道難得的風景了。
“老師。”
齊長生向著老者恭敬行禮道。
這老人,正是當初在外門時時常指點他的雲長老,齊長生哪怕是如今已非吳下阿蒙,對於雲長老也依舊倍加恭敬。
“都說了多少次了,老夫就是沒事指點了你幾下,沒必要喊老師的。”
雲長老扇子一停,有點無奈地看著齊長生,道:“何況就算如此,你也沒必要至今沒個師父啊。以薑小子現在的地位,就算是讓洞天裡的老家夥們收你為徒,也是完全沒問題的,你又何必一直往老夫這裡跑。老夫不收徒的。”
外門長老可沒資格收徒。
齊長生卻是滿臉笑容地走到雲長老後麵,給雲長老按摩肩膀,一點都不在意地道:“你也說了,薑長老如今地位高,有他做靠山,我就是沒師父,也不差什麼。”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拜師。而且,我還想著孝順老師,給老師養老呢。”
“嗬,”雲長老一聲輕笑,“還是彆了,老夫可還沒老到要人照顧的時候。”
而且鼎湖派這一代的師徒關係可都不算太好,前有淩無覺坑師父,後有風紫陽出走,還有掌門在自己徒弟身上下手段。
明麵上關係最好的天璿師徒三人,實際上也是一團糟,當師傅的天天被徒弟頂撞。
齊長生這孝心,雲長老覺得自己還真受不起。
‘更何況,這小子算是薑離的心腹,他過來孝順我?怕不是被薑離支使著來盯我的。’雲長老瞄了天空一眼,心中暗道。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將天地烘爐所在的山體和上方的天空一並納入眼中,分毫不漏。以雲長老作為大尊化身的眼界,通過氣機變化,便可大致估測薑離的功力。
‘功力比之過往少說漲了四成,便是當初三品的薑韜,論功力也不過如此了,薑氏《氣墳》也許能在他手上達到這個時代的巔峰。’
雲長老的左眼中仿佛有另一個瞳孔重疊,豎瞳清晰倒映出氣機變化,並作出估算。
要說三墳中哪一部受五濁惡世影響最大,那無疑是《氣墳》。《氣墳》的真正威能體現在於舉手投足間禦使無量之氣,不拘於人身還是天地,可如今乃是五濁惡世,靈機不存,修行者能使用的也就隻有自身之力。
是以所謂的無量之氣自然化為空談,變成有限,《氣墳》也是因此而永遠無法修煉到大成。
相比較起來,《形墳》和《山墳》雖然也同樣受到不小影響,但至少沒《氣墳》這麼嚴重。在三族並立的時期,薑氏的實力算是最弱的。
這也是當初兩族建立大周,但姬氏為皇室的理由。
而現在,薑離竟然有將《氣墳》修煉到大成的趨勢,薑氏也許會在他手上達到新的高峰。
“風起雲湧,變化在即啊。”雲長老悠悠道。
“啊?什麼?”齊長生給他捏著肩膀,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說我們的搖光長老功力似有突破,這變化的風雲,也許隻是前奏而已。”雲長老道。
齊長生也是頗為認可地點頭,道:“器閣中的同門也是有些擔心,怕煉器時撞了薑長老的氣機,以致於失敗,都來問我。可我又能知道什麼,所以想來請教一下老師。”
“請教——”
雲長老似笑非笑地重複了這兩個字,然後突然起身,“還請教什麼,回避啊。最近幾日都彆上島了,等小薑突破再說吧。”
說著,他便風風火火地要回屋收拾東西,看得齊長生錯愕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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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回,大尊是不打算摻和一手了。”
熾熱的山體內部,薑離突然開口,道:“他已經給出回應了。”
目光穿透厚厚的山壁,直直落到那收拾東西的老者身上,薑離已是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接下來,就是天君了。天君將軒轅劍認為威脅,對於此劍自然是倍加關注,他肯定也是清楚此地的變化的。不知道這一次,他是否會插手。”
一年多的時間,天君的傷勢就算還未完全恢複,想來也是差不多了。
《氣墳》本就擅長療傷,加上天君還竊取了神農之相,蒼天化身留下的傷勢八成是難不倒他的。
而當天君傷勢恢複之後,又是否會想要進一步試探蒼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