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文殊亂心,薑離空軍(1 / 1)

太一道果 銜雨 2125 字 1個月前

第610章文殊亂心,薑離空軍

佛光自天空垂下,自內中顯現一道人影,有智慧的火光綻放,擴展成一道圓形光環,懸在這人影身後。

一身白底赤紋的華服,裝飾著佛門七寶,領上烙印著卍字,頭戴赤金冠,束著淡色的長發,尊貴威嚴和裝飾和豐神俊朗的麵容相襯,顯露出不怒自威的凜然之勢。

“廣乘道長。”

他向著廣乘道人見禮。

廣乘道人亦是打了個稽首,道:“文殊大士。”

這狀似青年,卻氣度超絕的人影,赫然正是佛國的文殊大士。且他此刻來到此處的不是法相,而是真身。

所以,除非薑離放棄以清源妙道真君道果晉升四品,謀求其他道果,否則的話,他最好還是在一月之期到後渡劫晉升。

文殊便擋在前方,後邊不遠處即是一眾羅漢以及定風珠,臉上帶著平淡之色,道:“道長不出手嗎?若是道長出手,貧僧不會阻攔,亦不會斥責道長以三品之尊對付一群五品。”

“這是一場試煉。”

這就是薑離那一坑帶來的安全保證。

“傻子才這麼做,”申侯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在玉虛觀可是妥妥的十二金仙之一,就算是要找助力,也該想方設法拉本觀下場,而不是舍近求遠,去找佛國。我又不是什麼佛國大人物?”

還有個小小的道人穿著戰甲,踩著風火輪,正在為薑離護法。

“是嗎?”

三品之間的潛規則雖是注定了三品不好動手,但也非是真讓三品束手束腳,畢竟這個潛規則針對的隻是晉升二品而已。

“又空軍了,這年頭想釣上一頭大魚可真難。”

薑離和天璿這一邊的主要敵人也不是佛國,而是太平教。

要知道,如今佛國的主要方針還是傳教,還沒到和薑離那邊對上的時候。

對此,薑離麵色不變,心中決意一如渡劫之前。

要是前者,那倒還好,若是後者······玉虛觀裡的薑氏之人,也許當真要背離宗門了。

深邃幽幽的目光像是兩口古井,攝人心神,深沉的氣氛令得申侯笑容一滯。

“廣乘是何等心境,他若不想出手,便是貧僧舌燦蓮花,也沒讓激他動手。”

若是因此而進退失據,那未免太叫人失望。

文殊看著那金光回到玉虛峰,再看了一眼火焰未息的雪峰,亦是收起了笑意,折身落到了地上。

“哈,不可說,不可說啊,”文殊哈哈一笑,故作神秘地打著啞謎,並且意有所指地道,“道長與其擔心佛國與薑氏主家有何關係,倒不如想想,如此親近薑離這薑氏分家,道長的某些同門會否離心啊。”

佛國限於宏願約束,無法主動出手,但仙宮卻沒有。

廣乘道人聽後,突然一笑,適才的深沉突然土崩瓦解,就好似幻覺般。

隻見薑離搖頭道:“還不止,佛國那邊應該還和仙宮有聯係。”

綜合情況之下,薑離覺得,原因十有八九是後者。

“看來,道友並未受文殊的攻心計影響。”廣乘道人露出了笑容。

比仙宮和佛國更想要薑離死的勢力都不止一家,渡風災時肯定熱鬨得緊。

“誰叫殷師弟實力冠絕四品,便是有傷在身也僅在貧道和廣元師弟之下呢。”

看起來,像是欲蓋彌彰地想給薑氏主家遮掩,想要亂人心,又像是試圖讓廣乘道人以為這是攻心之計,不去對玉虛觀裡的薑氏之人動手。

眾羅漢聽過解釋後,齊聲讚道:“大士神機妙算。”

······

······

另一邊,廣乘道人來去如電,金光返回玉虛觀,轉眼間便是再度回到了之前的樓閣。

說罷,他再度飛身而起,駕著金光飛出玉虛峰,來到了薑離渡劫的雪峰上。

隻因仙後即便知曉玉虛觀實力強橫,不好對薑離出手,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師弟說的有理。”

也唯有這一次,佛國這邊存了圍殺之心,到時候不會以定風珠進行阻攔。

明明薑離都做出這奄奄一息,就差半口氣便要上西天的姿態了,仙宮卻毫無動靜,這要麼就是仙後因為玉虛觀的實力而強行忍住了出手的打算,要麼就是佛國和仙宮建立了聯係。

文殊立的宏願也包括不對殷屠龍、申侯出手,廣乘道人則是這兩人的同門,若他對佛國中人出手,便極有可能讓文殊找到了突破點,掙脫了宏願的束縛。

若是沒有文殊的宏願,廣乘道人還真可能會出手打落定風珠,最多也就是不傷及這些羅漢的性命。

可這樣一來,同樣是趁了各方之人的心意。

無論是進還是退,廣乘道人都能夠接受,進乃是勇猛,退也未必是膽怯。最關鍵的不是進退,而是那穩定的心態。

“道長知我。”

唯一的解決之法便是不再渡劫,不謀求晉升。

閉目調息的薑離聞言,緩緩吐出一口青煙,頗為納悶。

兩人如同尋常朋友般見禮,打了招呼,相互之間似是並未起甚波瀾。

薑離此時正盤膝坐在焦黑的地麵上,麵如金紙,氣息頹弱,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身形鬆鬆垮垮,有虛幻的火光未完全散去。

“至少,”慧輪目露深思,“可以能讓其傷勢恢複吧。”

見到廣乘道人來,殷屠龍便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哼聲道:“堂堂玉虛觀,竟然隻有貧道一個病號拖著傷體來救助道友,當真是有失體麵。”

“師兄,是何方強者所為?”申侯問道。

經曆過雷火一頓蹂躪,雪峰斷了一截,積雪完全消融,露出了千瘡百孔的山體,甚至於那些破洞裂縫中還有陰火的火苗閃過。

廣乘道人順毛捋,恭維了殷屠龍一聲,走到薑離近前,道出了攔截之人,“是佛國的羅漢們以定風珠止息了風勢,讓風災難以掀起。”

薑離眼下要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見到文殊落地,一眾羅漢見禮,同時慧輪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沒能激得廣乘道人出手······”

避輕就重,甚至反過來說起了玉虛觀裡的問題。

本來玉虛觀不會參與薑氏的內鬥,但要是某一方成了玉虛觀的敵人,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稍微試一試又沒什麼損失,打不過人的話撤走便是。有素色雲界旗在,仙宮的人撤走還是沒問題的。

若是仙宮之人當真來襲,且廣乘道人阻攔不及,那佛國就該接棒出場,保薑離平安了。

就好像常人經曆危機之時也許會因為一股心氣而壓住諸般雜念,精神專注,可過後卻是悸上心頭,心緒難複。

因為薑氏主家和佛國有聯係,廣乘道人做出了和薑離交易的姿態。

廣乘道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道:“仙後與文殊足以讓貧道和廣元師弟無法出手,二十五日之後,道友若還要晉升,怕是要天劫、人劫同至,凶險萬分啊。”

到底是怎樣的原因,令得文殊大士對薑離如此窮追不舍呢。是因之前被算計?

可惜,他不能這麼做。

公孫青玥已是趕到了此處,正用寶蓮燈為薑離療傷,垂下的清光每一次刷過,都讓薑離身後的那團神光微微閃動。

薑離可不會樂觀到認為自己就隻招惹了兩家敵人。

對此,廣乘道人目光如劍,斷然道:“薑氏主家若當真要和玉虛觀為敵,貧道自會叫其知曉代價之慘重。”

因為宏願,若是文殊大士察覺到薑離遇到危險,是必須出手相助的。

文殊笑了笑,道:“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薑施主連度兩劫,固然有損,但也積累了大勢。可如今此大勢被定風珠打斷,他止步於三災之前,銳氣已失,若是此時讓我佛國能夠出手,薑施主想要渡劫,那是凶多吉少。”

要是薑氏主家當真和佛國成了一方的人,並且還讓玉虛觀中的薑氏之人作亂······那廣乘道人就要把和薑氏的淵源轉移到薑離頭上,然後讓背離者知曉代價了。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氣息雖依舊微弱,但光看傷勢,卻是已經恢複了大半。

“然後你便可直接掙脫了宏願的束縛,是吧?”廣乘道人聲音低沉地道。

如劍的目光最後掃了文殊一眼,廣乘道人便縱起一道金光,劃空而去。

“眼下這就是一場攀上高峰的試煉,敵人越強,當我將敵人埋葬,走上高峰時,也就越為愉悅。”

薑離將損壞的雲衣褪下,心念一動,白色的衣衫自動成形,同時長發脫離了損壞的發冠,因雷霆而微曲的發絲垂下,“一個人若要攀上高峰,就要吃苦,就要流汗。雖然艱難,但當他佇立在高峰之上,他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值得。”

屆時,就不需要等一月之期了,佛國立馬就可出手。

如今時局變化,風起雲湧,眼下可謂是最好的晉升時機,過了這村,說不定就沒這店了。且今日佛國會以定風珠來阻薑離渡劫,他日未嘗不可。

——是否還要繼續。

“饒了我吧,師兄,”申侯聞言,苦笑道,“我這侯門世家早就成破落戶,你問我,還不如去問那薑道友,他肯定比我了解世家的套路。”

但文殊就是故意讓人看出來的。

“他有赭鞭和神農鼎傍身,傷勢從來不是問題,就算是渡劫受創,嘔血氣虛,這兩件薑氏重寶也足可助他快速恢複,”文殊徐徐說著,似是對情況了如指掌,“關鍵還是大勢被斷,經受天劫之餘威浮上心頭,需時間調養。然而一月之期到後,他便要在渡劫之時遭遇各方襲擊,便如一口刀刃懸在心頭,又豈能當真毫無影響。”

“佛國。”

文殊卻是毫不惋惜地搖頭,道:“而且,這也不是壞事。放棄出手,本就說明廣乘認為薑離需要時間,可薑離被打斷了大勢,這又豈是時間能補回來的。”

理論上薑氏主家不會如此不智,但實際上,誰又能知道他們心裡到底有著怎樣的謀算呢。

兩種對立的可能,到底何者是真,何者是假?

這個問題肯定能牽扯不少的心力。

廣乘道人不置可否,隻是目光幽幽地看向申侯,“這樣吧,你便說說,若易地而處,你又會否這般做。”

申侯還未離開,見到廣乘道人短短時間就回來,而風勢依舊不起,便知道了內中棘手。

此時,風雪皆消,金色的佛光普照雪原,九尊羅漢法相成環形盤坐,前方則是各自的真身。在一眾羅漢中央,慧輪亦是現出了法相,氣機和眾羅漢溝通,一同祭起了定風珠,平定了方圓千裡的風勢。

連試都不試,八成是知道試了也沒用。

“貧僧若是道長,此時倒不妨先行回返,助薑施主療傷,說不定還能在一月之期到時恢複元氣,同渡天劫、人劫。”

而這,還隻是明麵上的威脅。

“機關算儘!”廣乘道人輕哼一聲,目光在文殊和那一眾羅漢身上掃過,“貧道很好奇,薑氏主家到底出了什麼樣的代價,讓佛國對薑道友如此窮追不舍,還是說你文殊吃了點小虧,就不惜儘起手下之力,誓要以牙還牙?”

修行者,尤其是到了薑離這一步的修行者,自然不會如普通人般因為一場危機就久久無法恢複心緒,可天劫也不是普通的危機。直麵天威,尤其是這三災級彆的劫氣煞威,文殊就不信薑離能夠絲毫不受影響。

廣乘道人吐出二字,卻不多談,而是問道:“師弟,你也算是侯門世家出身,薑氏主家如今是怎樣個謀算,他們當真想要和佛國勾連,背棄我玉虛觀?”

天劫聲勢浩大,萬難瞞過他人,佛國要是有心,完全能夠次次到場,幫薑離平複風災。

還是說薑氏給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條件。

虛虛實實,卻又相當之淺顯,讓人一眼看出了兩種意圖。

脫衣。

廣乘道人這麼說,顯然是要詢問薑離的意見。

好在,薑離並未讓廣乘道人失望。

“因為我,不認為我會輸。”薑離如是說道。

他都不認為自己會輸,又如何會因害怕失敗而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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