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計劃趕不上變化
庫坎地下城，外城區。
由莫爾局長發起的緊急通訊已經結束。
陳梵看著身前緩緩消散的全息投影，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身旁，伊莎嬌俏的麵龐上寫滿了凝重二字，精致的機械左眼中更是閃爍著忽明忽暗的猩紅色光芒。
唯獨高遠，正一臉茫然地看著陳梵和伊莎。
終於，高遠忍不住棚戶房內的壓抑氣氛，微微俯下身子朝身旁的伊莎問道：“伊莎，你聽懂他們的對話了？”
隻要有足夠數量的樣本，人聯說不定就能破譯這種奇特的文字，從而解開一係列謎團！
彆說陳梵了，聽到這些可能發生的狀況後，就連伊莎和高遠都陷入了沉默。
陳梵眼神微動，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那個行為異常、正在嘗試自我進化的智械。
固態硬盤或者U盤隻能保存幾年時間，磁帶不過十數年時間，縱然是機械磁盤，也不過二三十年保質期。
準確地來說，是麵前的兩位反抗軍不清楚其他地道的情況，所以選擇這條路有可能會遇到各種莫名的情況。
地下城裡確實有車，而且數量還不少。
陳梵稍加思考，說出了答案：“當然是刻在石頭上。”
陳梵眼神微微一動，將主意打到了洪程東和反抗軍戰士身上。
看著眼前的穹頂建築，陳梵深深地吸了口氣。
甚至定期還有相應的考核。
選擇這條路線，起碼能為陳梵省去100公裡的距離。
陳梵咧了咧嘴，默默地在心中發出了抗議：
“打個比方，如果伱想儘可能久地保存幾個簡單的文字，你準備怎麼做？”
“一個文明，一旦失去對大規模信息的長期保存手段，衰亡就成了必然結果。”
麵對壹的接連追問，陳梵終究還是陷入了沉默。
話說到這邊，他其實有些明白壹的意思了。
陳梵：“……”
……
伊莎沒有任何猶豫，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沒有。”
“嘭！”
正如莫爾所言，一切謎團的突破點都在那串不知含義的字符之上！
看著高遠和伊莎瞬間垮下的精氣神，陳梵嘴角頓時露出了幾分笑容。
而兩名反抗軍戰士也給出了他們的建議：從反抗軍地道走。
十多分鐘後。
好在洪程東給出了替代方案：
說著，他揮了揮手，在兩人身前調出了兩幅滿是文字的全息影像——這其實是管理局的硬性要求，作為調查員的助理，自然得掌握的各種人聯基礎信息和專業知識。
“很遺憾，綜合目前的狀況，瓦瑞拉文明已經陷入了文明衰亡的惡性死亡螺旋。”
“如果跨宇宙廣播和人工智能存在一定的聯係，那繁榮時代必然也會有相應的共鳴事件。”
“找一個更大的石頭，把文字信息轉換成二進製數據，並進行多次壓縮，然後再刻上去。”
靠11路肯定是行不通的了，說好的星艦也還沒有影子……
但相對龐大的基數和悠久的時間肯定可以彌補這一個缺點——這麼長時間，總有幾個天賦異稟的人可以聽到一些全新的“單詞”吧？
在陳梵的概念裡，這已經是足夠漫長的時間了。
共鳴並沒有什麼規律可言，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聽到那晦澀的低語聲——況且，得知五維空間的危害性後，陳梵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懼意。
“就知道在這兒插科打諢！”
從地下城走。
“那……”
“本機認為，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繁榮時代。”
陳梵一臉蛋疼地看著身前的洪程東和兩名反抗軍戰士。
“那如果是一本書呢？”
無數謎團和困惑在陳凡腦海中油然升起。
壹：“……”
陳梵默然。
想到目的地尚且在150公裡之外，他便猛地打了個寒顫。
包括但不限於地道坍塌、軌道故障、走錯岔道……
兜兜轉轉，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交通。
反抗軍地道四通八達，不說精準送到目的地，至少可以將陳梵等人送到目的地附近。
壹說的沒錯。
相應的，自然也不會有記錄和保存的說法。
“信息保存能力。”壹迅速解釋道，“對於一個文明來說，對大規模信息的保存能力是相當重要的一個隱性指標。”
這他媽的也太操蛋了吧？
按照地下城對瘋病的認知，再加上這人命不如草芥的特殊時代，估計這些人臨死前寫下的陌生文字根本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壹的這句話直接點醒了深陷思維泥潭的陳梵！
與其相信這些生活在高科技城市中的原始人，倒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已經消亡的繁榮時代上！
全息投影自動在陳梵眼前展開。
陳梵咧了咧嘴角：“拋開事實不談，其實挺有道理的。”
沒等陳梵回答，正在一旁刷題的伊莎樂嗬嗬地舉起手，說出了答案：“這個我知道，找一塊大點的石頭。”
唯一的弊端是沒有路線圖，也沒有任何路況信息。
但沒有一輛是能夠適應地表那種複雜環境的——很正常，這些車剛被製造出來的時候，也沒人想到頭頂上會變成一片充滿了變異植物的原始森林啊！
這兩者之間會存在某種聯係嗎？
堂堂一個九級文明，又怎麼會把目光聚焦於一個尚未走出母星的低級文明？
但……
陳梵有些困惑地看向右手處的智能終端：“為什麼？”
聽洪程東的說法，他們有可能會經過一座和機械教派關係比較密切的地下城。
至於石頭……它甚至可以記載數億乃至數十億年前的信息！
他們也會產生共鳴，也能聽到那種晦澀的低語聲。
陳梵至今還記得自己在森林中遭的罪。
“本機的錯。”壹的聲音中滿是無奈，“本機換一個說法，如果是藏書館內的所有書呢？”
“在這種情況下，本機認為他們已經無力保存這些看似不重要的瑣碎信息。”
‘壹，幫我再催催宋子亮！’
反抗軍和受災文明的善後工作先往後稍稍，幕後黑手才是第一優先級的任務。
另外五十公裡自然得陳梵自己解決。
被嚇了一跳的陳梵向洪程東投去了問詢的目光。
眼瞅著高遠也板起臉，陳梵終於有些繃不住了：“你們兩個，要真閒著沒事就去旁邊刷刷題。”
什麼時候出現共鳴，什麼時候開始相應的調查？
再往上，光盤或許是一個相對穩妥的保存手段，一些特殊材料製成的光盤可以將信息保留數百年甚至上千年。
其中赫然呈現著那座無人機拍攝到的混凝土穹頂建築。
“這會從根源上影響文明的傳承和發展。”
每一座地下城之間都有鐵軌連接，這些兢兢業業工作了上百年的火車還算牢靠，雖然不能把陳梵精準地送到目的地，但至少能省去不少路程。
除了剛剛開辟的地道，其餘地道其實都安裝了簡單的軌道係統——類似於進入地下城的老式礦車。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個疑似達到九級的未知文明，一道蘊藏著某些未知信息、卻能夠被碳基生命體聽到的跨宇宙詭異廣播……
壹的電子合成聲響起，給陳梵潑了一盆冷水：“本機認為這不是一個好方法。”
“可能是哪個混小子操作礦車的時候出錯了吧。”
‘再沒點靠譜的支援，勞資可要罷工了！’
“這……更大一點的石頭？”
伊莎說的確實沒錯，在這次通訊後，他心中確實充滿了無數困惑。
按照莫爾先前的說法，智械的背後可能存在一個引導其自我進化的強大存在。
隻要把這些“單詞”全部收集起來……
高遠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恍然大悟：“你說的……還怪有道理的。”
陳梵臉上滿是無奈：“照這麼說，這調查任務隻能看天吃飯？”
沒等壹回話，一聲巨響從遠處停放礦車的站台傳來。
此外，其他地下城的情況也相對複雜。
……
“……你他媽跟石頭過不去了是吧？那如果是一整個文明的所有資料呢？”
看來，計劃得再次做出改變了。
如果拋開共鳴這一途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獲取這些奇特的字符呢？
陳梵下意識想到了那些患上了“瘋病”的人。
陳梵一臉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後……
而不起眼的紙張，在保存恰當的情況下，可以將信息保存上萬年。
“人聯上下五萬年看完了嗎？文明調查守則背下來了嗎？”
伊莎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能讓陳梵閣下如此擔心的肯定是什麼大事。”
隻不過和陳梵相比，他們聽到的信息更少、副作用也更嚴重而已。
作為經曆過相同苦難的前輩，陳梵對此隻有一個想法：
等穩定蟲洞開辟了，他必須得給這兩個人申請兩套學習用的智能終端！
看著同時陷入沉默的一人一機，伊莎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幾分心虛，弱弱地放下舉起的機械手：“我說的……不對嗎？”
高遠：“……？”
洪程東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問題不大，那些礦車挺安全的，正常情況下出不了人命。”
陳梵：“？”
你是不是對安全兩個字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