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心有反意
看著正在東教堂外安心享受“度假生活”的守衛,陳梵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包圍了嗎?如圍。
進攻了嗎?如攻。
鎮壓叛亂了嗎?如鎮。
“這……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陳梵一臉木然地看著其中一名守衛從背囊中取出乾糧和水,同時在原地點燃了一堆篝火,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算是看明白這個局勢了。
對方也害怕退守在東教堂內的暴徒。
這一點從守衛們構築的龐大包圍圈就能看出來——整個包圍圈與東教堂之間存在著極為寬闊的緩衝地帶。
彆說包圍圈了,甚至守衛們的活動範圍也和東教堂有一條清晰的分界線。
絕不主動越線,絕不主動挑事,這就是守衛表達的態度。
至於原因……
那些倒在地上的神職人員屍體恐怕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這些守衛隻是想完成教皇下達的指令,他們並不想為此拚上自己的性命!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梵心中也動起了歪念頭。
現在的他手上隻有一支小手槍,雖然這款手槍的威力有一點大,但這並不能改變其隻是一支手槍的事實。
而對方……不說彆的,光是那數千人規模的守衛,就足以讓陳梵心生忌憚了。
“得想個法子讓這些守衛離開……”
借著北教堂的掩護,陳梵細細打量著東教堂周圍的守衛。
“這恐怕有點難……”
伊莎的聲音身側傳來:“這些守衛隻聽教皇的命令,除非你可以讓教皇再次下令,否則……”
說著,伊莎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梵的神色已經變得古怪起來。
教皇?
“有沒有可能……”陳凡儘可能放緩自己的語調,“教皇已經死了?”
伊莎:“……?”
幾分鐘後。
伊莎從北教堂的陰影處走出,小心翼翼地朝東教堂走去。
黯淡的天色下,被黑色長袍籠罩住身形的伊莎渾身上下透出了一股詭秘的氣息。
……
“霍爾特。”
貝利動了動嘴唇,連帶著周圍那些臟亂不堪的胡須也微微顫動了幾下:“放輕鬆,不會出事的。”
“你看其他那些守衛,他們也這樣,不是嗎?”
聽著貝利的話語,霍爾特臉上透出幾分糾結。
或許是因為剛被調入“編製”的原因,霍爾特心中還存有些許熱情——對於守衛而言,由教皇直接管轄的歎息之牆守衛便是最高的榮耀。
“可是……”
霍爾特試圖反駁老前輩的經驗之談:“教皇就在那邊看著我們,難道教皇不會對我們感到失望嗎?”
說著,他下意識伸手指向北教堂的方向。
一抹黑色的陰影從遠處的北教堂緩緩走來,映入他的眼簾。
“……祭司?!”
沒等霍爾特說話,一直老神在在的貝利已經從地上爬起身來,並揮手打斷了周圍那些守衛的歡聲笑語:“起來!都站起來!”
“有一位祭司過來了!!”
“祭司?為什麼還有祭司?”
“他們不應該被那些叛亂的暴徒殺完了嗎?”
“該死的……是誰說瓦瑞拉城裡已經沒有自由活動的神職人員的?!”
一時間,原本的歡聲笑語變成了刻意壓低的咒罵聲。
這很正常。
雖然歎息之牆的守衛隻受教皇管轄,但他們在瓦瑞拉城的地位僅高於普通的信徒和白袍執事。
麵對祭司,這些守衛必須保持必要的恭敬。
更彆說這位祭司出現的地點是北教堂,教皇居住的區域!
這更加引起了一眾守衛的不安。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東教堂都打出腦漿子了,教皇竟然在北教堂內藏了一名祭司。
偌大一個北教堂內,真的隻有一名祭司嗎?
當這個問題浮現在守衛的腦海中時,他們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尊敬的祭司大人。”
看著這名身材嬌小的黑袍祭司即將走到身前,貝利伸手理了理身上的盔甲,主動上前一步:“教皇閣下托您帶來了什麼指示?”
伊莎微微仰起頭,借著寬大兜帽的遮掩仔細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守衛。
她微微蹙起眉頭,仔細回憶著陳梵告訴她的言辭。
“主降下了神諭,叛亂已經基本平息,那些受蠱惑的信徒是無辜的。”
有了先前在主教和大主教麵前扯謊的經驗,伊莎毫無心理壓力地說道:“教皇派我前往東教堂勸說那些受蠱惑的信徒。”
貝利愣了愣神,隨即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神職人員的屍體。
無辜?
你確定這個詞是用來形容那些瘋狂暴徒的?
雖然心中不解,但礙於伊莎的身份,貝利還是默默後退了半步,讓出了前往東教堂的道路。
“如您所願,祭司大人。”
……
看著伊莎一步步跨過各種殘骸和血水的身影,貝利滿臉感歎的搖了搖頭。
“得,又一個上趕著送死的。”
“送死?”
霍爾特愣了愣神,下意識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話還沒說完,霍爾特看著地上散落的殘肢斷臂,猛然驚醒:“為什麼不攔著她?!”
“她可是祭司!”
貝利發出一聲冷笑,麵龐上的褶皺也隨之皺成了一團:“為什麼要提醒?”
“正好,我們還可以借這個機會看看北教堂內還有沒有彆的神職人員。”
“如果沒有……”
貝利臉上的褶皺再次加深了幾分:“我可受夠駐守歎息之牆的那些日子了啊!!”
霍爾特看著麵前的貝利,隻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油然升起。
他聽懂了貝利話語中的意思!
這位老前輩,想要借助這個機會獲取更高的權力和地位!
甚至借此掙脫教皇的約束!
這和那些叛亂的暴徒又有什麼區彆?!!
不,不止是貝利!
霍爾特扭頭看了一眼四周。
貝利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圍的守衛紛紛露出了讚同的笑容!
顯然,他們心中也有相同的打算!!
霍爾特暗自咬了咬牙,心中莫名生出了幾分抵觸。
在這股抵觸情緒的推動下,他邁步上前:“祭司大人,暴徒凶狠,為了您的安全,請允許我擔任您的護衛!”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