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跑回自己屋子,翻出了床底下的一個木箱子。
箱子裡裝著兩袋銅錢、一截麻繩、一袋老槐葉、一個簽筒、還有一塊黑色的石頭。
能夠禦水的玉玨,則是被方知寒貼身攜帶著。
想起上次撿蛇膽石的時候,方知寒其實也小小‘作弊’一回,所以劉羨陽才因而落敗。
想到這裡,方知寒臉上不自覺浮上了一抹微笑,旋即化作一抹寒色。
那老猿必須死!
正要出門,方知寒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回到床邊,取出了一個簽筒。
他緩緩舉起,輕輕搖晃,竹簽在筒中碰撞,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忽然,一根簽從筒口躍出,跌落在桌麵。
方知寒低頭望去,竹簽表麵刻著古樸的篆字。
他凝神細看,嘴唇微動。
“行則無妨。”
將竹簽輕輕收入簽筒,方知寒起身,深吸一口氣,轉身推門而出。
跑回劉羨陽家,他取出了那根麻繩,遞給了寧姚。
“寧姑娘,你看看這東西有沒有用?”
“這是?”寧姚伸手接過那塊麻繩。
“一根元嬰境的蛟龍須。”方知寒簡短地說道:“雖然我不太清楚它的具體用途,但我覺得或許對付搬山老猿時能派上用場。”
寧姚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深深地看了方知寒一眼。
“你明明是凡人,怎會催動靈氣?”
方知寒愣了一下。
“寧姑娘,你方才說,我身上有靈氣,是什麼意思?”
寧姚抱劍而立,目光沉靜而犀利,像是在仔細打量著方知寒。
她沉吟片刻,淡淡道:“很簡單,如果你真的沒有靈氣,這根蛟龍須不可能顯出原貌。”
方知寒皺起眉頭,低頭再度打量起手中的蛟龍須。
他自幼在這座小鎮長大,從未修行,也從未感知過什麼靈氣波動,如何能催動這等法器?
寧姚見他沉思,輕哼一聲,耐心解釋道:“蛟龍須雖是珍貴法器,但它終歸隻是一件死物,若沒有靈氣引動,它不會隨意展露本相。”
“可剛才你將其取出,蛟龍須竟主動顯化......這說明,你身上確實有靈氣,隻是你自己未曾察覺。”
方知寒若有所思。
他忽然想到,自己在小鎮上,似乎從未遭遇過真正意義上的壓製,就連修士們難以運轉靈氣的禁製,對自己而言,似乎也從未有過太大影響。
比如自己修煉那《坐忘經》,簡直是輕而易舉
就在這時,寧姚的神色忽然發生了變化,她雙眼微微睜大,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熾熱起來。
她語氣罕見地透出幾分激動:“如果你真的能夠自由運轉靈氣,那我們或許有勝算!”
“怎麼說?”方知寒問道。
寧姚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小鎮被天道鎮壓,所有修士的實力都會受到極大限製,包括那頭搬山老猿,哪怕它能夠強行恢複一部分修為,也不可能完全突破禁製!”
“如果我們能借助蛟龍須禁製那搬山老猿,那麼它絕對無法發揮原本的實力!”
“隻要它的境界不高於武夫六境,我絕對能將它斬殺!”
方知寒沉聲道:“你確定?”
寧姚冷冷一笑,戰意昂揚。
“當然!”
陳平安默默取出了一袋子迎春錢,遞給寧姚。
這是請寧姚動手的錢。
夜色下,三人的身影靜立無言。
隱隱間,殺機已然醞釀!
劉羨陽躺在床榻上,臉色雖依舊蒼白,但呼吸已平穩了許多。
他服下方知寒煎好的藥後,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些。
“那藥我本來沒買多少,劉羨陽今晚上估計還得再吃一副,我去藥鋪抓點回來。”方知寒道。
陳平安點了點頭,找到了一小堆碎瓷片,不知要做些什麼。
來到福祿街,藥鋪隻有一個老人。
楊老頭手中依舊端著那老煙杆,抬眼看了他一眼。
“白天不是剛抓過藥嗎?怎麼又來了?”
方知寒低聲解釋道:“有個朋友受了重傷,需要多備些藥材。”
楊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點了點頭。
“傷勢如何?”
“傷勢不輕,但已無大礙,隻需再調理幾日便可。”
楊老頭不再多言,很快就撿好了藥材。
方知寒點頭稱謝,正欲接過藥材,掌心忽然出現了一把青色的碧玉短劍。
劍身不過巴掌長,通體散發著幽幽的光澤,顯得非同尋常。
“楊老先生,這……”方知寒抬頭,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
楊老頭坐在石凳上,手中捧著一杆旱煙,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此劍名為‘十五’,乃是我年輕時所得,既可以溫養為一把本命飛劍,又能當作方寸物使用。”
方知寒微微出神。
看著發呆的少年,楊老頭笑了笑。
“怎麼,嫌我這老頭子送的東西不夠分量?”
方知寒連忙搖頭,語氣誠懇:“晚輩不敢,隻是此物太過珍貴,晚輩恐受之有愧。”
在他眼前,竟然再次浮現了任務信息!
【任務:斬殺搬山老猿,獲得楊老頭的認可,拜其為師!】
【獎勵:養劍葫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