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房門被一把推開。
林婉儀、楊大彪、劉慶之等一大幫人,齊齊出現在門口,煤球也從角落探頭:
“咕嘰?”
令狐青墨觸電似得彈起,輕咳一聲做出無事發生過的樣子:
“沒什麼,他……他清清嗓子罷了。”
楊大彪和劉慶之是過來人,光瞧見令狐青墨漲紅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瞄了瞄旁邊的‘正房夫人’,想說話又壓了回去,消失在門口:
“今天天氣不錯。”
“是啊,太陽真大……”
“咕?”
煤球抬起望向剛亮起魚肚白的天空,意思估摸是——哪兒有太陽?
林婉儀昨天被迫當‘鎮靜姬’,犧牲巨大,此時瞧見屋裡的場景,眼底是真有點酸了,本來也想出去,但還沒來得及關門,屋裡就響起:
“等等!”
謝儘歡著急出院,哪裡敢繼續和墨墨耗著:
“林姑娘,我腦子不清醒,啥話都往外說,你不在跟前,我待會能把咱們私下那點事兒都抖出來,比如前幾天你在我家洗澡……”
“啐~”
林婉儀臉色也化為漲紅,急聲道:
“我和你沒什麼事,你彆胡說八道!”
“你確定?”
“……”
林婉儀本想堅決否認兩人有私情,但忽然想起自己是巫教妖女,謝儘歡什麼都知道。
要是謝儘歡真管不住嘴都往外說,她不得麻煩大了?
意識到問題所在,林婉儀當即不否認了,輕咬下唇,瞄了瞄令狐青墨:
“令狐姑娘,換我來看護吧,你也去歇歇。”
正牌女友發話了,令狐青墨繼續留在這裡,怕是得被林婉儀扯頭發,當下隻能轉身:
“他一直想往出跑,你可千萬彆隨了他的意。”
“我明白,辛苦令狐姑娘了。”
林婉儀雙手疊在腰間,等到人影消失,才進屋關上門,來到跟前,暗暗觀察謝儘歡神色,欲言又止。
謝儘歡知道這是在判斷他昨晚是否昏迷、記不記得某些事情,眼神無邪回應:
“昨晚有點失智,和小孩子一樣亂摸,實在冒犯林姑娘了……”
“啐!”
林婉儀本來還想蒙混過關,發現謝儘歡演都不帶演的,可謂如遭雷擊,抬手就在肩膀上打了下:
“你這沒臉沒皮的,我……”
“嘶~”
謝儘歡渾身是傷,暗暗抽了口涼氣。
林婉儀見狀嚇的連忙收手,又把謝儘歡扶住:
“你……等你傷好了我再收拾你!你簡直是,要不是看在你救人的事兒上,我昨晚就把你手剁了……”
麵紅耳赤,都不敢對視。
謝儘歡知道眼鏡娘犧牲有多大,略微斟酌,露出一抹苦笑:
“我本就是無根浮萍,整日刀口舔血,也不知道能在江湖上飄多久,愛美之心是有,但又怕負不了這份責任。
“昨天我也沒太大把握,不知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確實是太衝動了,晚上又中了藥,舉止確有不妥之處。
“不過我謝儘歡敢作敢當,林姑娘隻要不嫌棄,我肯定也會擔起責任……”
林婉儀羞憤麵容一僵,麵對近在咫尺的灼灼眼神,心都跟著顫了下,暗道:
啥意思?
他……他在對我表白不成?!
怎麼辦怎麼辦……
……
而與此同時,深藏不露的鬼媳婦,也在謝儘歡耳邊低語:
“哦喲~臉皮還真厚……”
?
謝儘歡沒搭理鬼媳婦的調侃。
林婉儀坐立不安,看模樣是想落荒而逃裝鴕鳥,但謝儘歡當麵直球,不給個回應也不行呀,她想了想,吞吞吐吐道:
“你昨天在船上中了些藥,又著急救人,我說話太囉嗦,也不能全怪你。看在你救了幾百人的份兒上,我……我就當昨晚的事兒沒發生過,其他的,嗯……日後再說。”
謝儘歡輕聲一歎:
“唉~也罷,來日方長。先幫我解開吧。”
臉色羞紅的林婉儀,聽見這話一愣,繼而就雙眸微瞪,把謝儘歡摁在床上:
“對了,你藥勁兒沒過去,剛才都在胡話八道,我不能當真!現在把你解開,你發瘋怎麼辦?”
謝儘歡神色微呆:
“嘿?你怎麼也……我清醒著,剛才我是真情流露、情真意切……”
“我不信!”
林婉儀心裡慌的要死,嚴肅道:
“你就是腦子不清醒,在說胡話,必須先觀察三天!”
謝儘歡直接無語了,看著國色天香的眼鏡娘,憋了半天隻能故技重施:
“婉儀,我有個秘密……嗚?”
林婉儀作為大夫,對付神誌不清患者,手法專業多了,左手捂嘴打斷施法,右手翻出一枚銀針,就要給謝儘歡強製關機
“你放心睡,等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嗚?!”
謝儘歡感覺一覺醒過來,他保不準就可以直接出殯了!
被五花大綁沒法躲,他隻能儘力掙紮。
好在家裡還有個鬼媳婦,能關鍵時刻拿事兒。
林婉儀拿著銀針,正在亂動的謝儘歡身上找穴位,忽然眉頭一皺,腦子裡傳來眩暈感,肺腑寒氣亂竄,身子霎時間軟了幾分,匐在了謝儘歡身上。
謝儘歡如釋重負,不過臉上還是不能喜形於色,關切道:
“婉儀,你怎麼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我……”
林婉儀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了,最近總是犯病。
這裡是丹陽學宮,要是暈倒了,高人過來救治,巫教底細全得暴露。
念及此處,林婉儀慌了神,抬眼望向謝儘歡,欲言又止。
“快把我解開,我給你醫治,待會被人發現怎麼辦?”
“你……你發瘋怎麼辦?”
“我清醒著,就算發瘋,也最多親你幾下,還能弄死你不成?你要是露餡,林家都得受到殃及。”
“……”
林婉儀昨晚被這登徒子揉了兩刻鐘,事後走路腿都哆嗦,覺得謝儘歡真發瘋,確實會欺辱她,而非見人就殺。
而且謝儘歡現在看起來,確實挺清醒……
難不成以前是李老頭借題發揮,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揍穆夫子……
心中雜念萬千,林婉儀也沒時間思考,最終還是咬牙,幫忙解開綁縛繩索,而後滿心緊張望著近在咫尺的臉頰。
窸窸窣窣
謝儘歡把繩子扯下來,單手扶著林婉儀:
“看吧,我說沒事就沒事,放鬆點,不用擔心,交給我就行,我謝儘歡行事坦坦蕩蕩,要欺負你也是當麵欺負,豈會趁著你暈倒占便宜?”
“呼……”
林婉儀被濃濃安全感包裹,在輕聲細語安慰下,還是選擇相信謝儘歡,繼而徹底放下所有堅持,意識陷入了暈厥。
撲通
倒在了懷裡。
這傻姑娘……
謝儘歡暗暗搖頭,等到林婉儀靠在胸口暈過去後,才低聲道:
“夜大美女?”
“嗯哼~”
懷中人再度睜開眼眸,容貌沒變,氣勢卻瞬間高達十六尺,耳朵貼在胸口傾聽:
“喲~心跳挺快。”
“衙門又去搜山了,我心跳能不快?”
謝儘歡扶起懷中人,結果鬼媳婦還賴在懷裡不走了:
“你做什麼?還不起來。”
“起來做什麼?不是要弄哭姐姐嗎?這麼好的機會不試試?”
謝儘歡是想試駕鬼媳婦,但這事兒怎麼能偷開婉儀的車?
“要讓我試,你拿真身來,我保證不客氣。快點快點,我得去鎮妖陵再看看。”
“切~”
夜紅殤坐起身來,從案台取來衣物丟在床上:
“有色心沒色膽,嘴上說的厲害,心裡麵又怕姐姐冒出來。都接觸這麼久了,你還覺得姐姐是妖魔鬼怪?”
謝儘歡迅速穿衣裳,搖頭道:
“我知道你不壞,但那可是鎮妖陵,你能睡裡麵肯定有原因。
“昨天我那模樣你看到了吧?本性可能不壞,但藥勁兒上來見誰都殺。
“萬一你魔性未除,挖出來就失控,直接把整個大乾揚了,誰能按住你?”
夜紅殤微微聳肩:“反正姐姐不會把你弄死,指不定還會給你點大甜頭。”
說著還昂首挺胸!
雖然尺寸確實不俗,但這是人家林姑娘的資本,跟你個阿飄有毛關係……
“你彆誘惑我,要挖也得先摸清你來曆……”
謝儘歡套上袍子,把在門外好奇偷聽的煤球撈進來,又取來記錄患者情況的紙張,本想留幾句話,解釋他去紫徽山了。
但好不容易把局麵穩住,樹立起了正道少俠形象,這形象顯然還是得立住,免得以後再被人懷疑成‘挖鎮妖陵的活祖宗’。
為此醞釀再三,謝儘歡提筆寫下了:
妖影橫空血未乾,魔蹤隱跡世途難。
英魂豈懼邪風惡,劍指乾坤正氣幡!
諸位勿慮,我去去便回。
寫完後,謝儘歡放下紙張,把天罡鐧、正倫劍拿起來,重新掛回腰間,搖搖晃晃走了兩步。
夜紅殤挑了挑眉:“你這身子骨,能長途跋涉翻山越嶺?”
“到地方再說吧,反正現在我又不怕被人在山裡撞見。”
夜紅殤輕輕頷首,當場下號。
撲通
四仰八叉倒在了床上。
?
謝儘歡見這代練如此不嗬護號主,暗暗搖頭,上前取下金絲眼鏡,端正放在枕頭旁,而後把薄被拉過來蓋好,才從窗戶悄然翻了出去……
———
過渡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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