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圖意識到靠魅惑歌聲控製戰局的計劃徹底落空。
它鰓蓋劇烈開合,噴出渾濁的氣泡,怒不可遏地嘶吼:“射死他們!給我把這群螻蟻都釘死在島上!”
隨著號令,數百鮫人破水而出,靛藍色的鱗片在血水中泛著幽光。
它們立在浪尖,掌心凝聚的水元素瘋狂壓縮。
眨眼間,無數閃爍著寒芒的水矛破空而出,尖銳的破空聲交織成網,朝著島嶼鋪天蓋地壓來。
秦壽麾下皆是仙雲宗精挑細選的精銳,豈會坐以待斃?
天罡混元劍陣光芒暴漲,萬千道劍光凝成實質,如銀河倒卷般迎擊。
劍陣運轉時發出的嗡鳴與水矛破空聲相撞,震得整片海域都在震顫。
拿圖自詡在迷霧海域稱霸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它慌忙抬手,操縱海水凝成巨大的波形罩子,渾濁的眼珠裡滿是倨傲:“小小人族,也敢...”
話音未落,劍光已如熱刀切黃油般撕開罩子。
寒光閃過,衝在最前的鮫人瞬間被絞成碎肉,血水混著鱗片在劍陣中飛濺。
“不!”
拿圖看著熟悉的身影接連倒下,鰓蓋劇烈起伏,發出淒厲的悲鳴。
它終於意識到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存在——這場仗下來,族中精壯死傷大半,彆說那千餘伴侶,就連族長之位也必然不保。
鹹腥的海水灌進喉間,它第一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而這份悔恨,注定要伴隨它成為鮫人族永世的罪人。
剩餘的鮫人望著眼前血腥慘烈的景象,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們淹沒,哪裡還有半點反抗的心思。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絕望,紛紛慌亂地遁入海底,拚了命地朝著深海遊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麵上,隻剩下拿圖和另一隻鮫人呆立在那裡。
拿圖喘著粗氣,眼神中透著一絲茫然,看向身旁的鮫人,聲音沙啞地問道:“你為何不跑?”
那鮫人冷冷地盯著拿圖,眼神中沒有半點溫度,開口說道:“我是來殺你的。”
拿圖剛聽到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那鮫人出手,一把黑色的匕首寒光一閃,已然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那匕首上散發著詭異的毒液,瞬間開始腐蝕他的身體,劇痛如同電流般傳遍全身。
“你到底是誰?”
拿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掙紮,卻發現全身的妖力迅速流失,根本無法控製。
在它最後的驚恐目光中,那隻鮫人的模樣開始發生變化,皮膚的顏色逐漸褪去,身形也在不斷改變,最終變成了一個人族女子。
竟然是池景!
原來,在秦壽下達完命令後,池景便施展了自己的獨特神通。
她憑借著出神入化的偽裝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了一隻鮫人,潛伏在鮫人群中,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如今,她終於成功地刺殺了鮫人的首領拿圖,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
拿圖逐漸失去生機的身體,池景微微鬆了口氣,飛回了島上。
海風裹挾著血腥味掠過島嶼。
受傷的將士們相互治療,幾具冰冷的屍體被白布草草覆蓋。
但此刻容不得半點悲戚,眾人皆知,真正的危機尚未解除。
池景凝重的目光望去島嶼另一側的海麵。
北海巨妖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黑色山巒,斷去的觸須處湧出黑血,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新長出來的觸須泛著詭異的紫色,吸盤上的倒刺更加尖銳。
與之纏鬥的赤色巨龍神采奕奕,之前缺失的龍鱗都重新長了回來。
這都是因為秦壽的加入,各種天品療傷丹藥不要錢的喂給餘瀾吃。
秦壽穩穩騎在餘瀾的龍首之上,金龍炮不斷轟擊北海巨妖不斷伸展的觸須。
即便攻勢淩厲,這頭龐然大物卻依舊如頑石般難以撼動。
它龐大的身軀浸在海水中,每一次觸須擺動都能攪動出洶湧暗流,源源不斷地從海洋中汲取水靈力。
那些被異火灼傷的傷口、斷去的觸須,竟在妖力的修複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秦壽的怒吼混著海浪聲,龍爪下的餘瀾發出一聲龍吟表示讚同。
雖然兩人憑借異火占據上風,可每次攻擊都隻能傷及皮毛,北海巨妖始終將大半個軀體藏於深海,隻露出布滿吸盤的觸手與圓滾滾的頭顱。
餘瀾在與北海巨妖的激烈纏鬥間隙,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大膽且充滿風險的主意。
“秦城主,我有一個辦法。”
她的龍吟聲中帶著一絲急切,通過特殊的精神波動傳遞給秦壽。
“什麼辦法?”
秦壽目光緊緊盯著那不斷舞動觸須的北海巨妖,一邊警惕著它的攻擊,一邊問道。
“據傳聞,北海巨妖的弱點是在觸須的連接處,如果攻擊那裡可以重創甚至是擊殺它。”餘瀾快速說道。
秦壽微微皺眉,心中頓時覺得這個辦法不妥。
“你知道那是弱點,它也知道啊,它肯定會嚴密防護的。而且你一旦被他拽入水底你肯定是吃虧的。”
“可是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餘瀾有些著急,龍身在空中靈活地扭動,躲避著北海巨妖新甩來的觸須。
“不如這樣,看看能不能與這妖獸溝通。將其勸退得了。如果不退在冒險一試。”秦壽思索片刻後說道。
餘瀾聽後,覺得秦壽的想法有道理,便點了點龍頭表示讚成。
隨後,她張口吐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妖語,聲音在海麵上空回蕩。
北海巨妖聽懂了餘瀾的話,它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吾不會退的,吾是這片海域的霸主。爾等都要被吾所吞噬。”
這充滿狂妄且威脅的聲音也傳入了秦壽的耳朵裡。
秦壽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
看來這頭北海巨妖是故意挑釁的,明明有機會離開卻偏要留下來戰鬥。
秦壽也不是好惹的主。
既然這北海巨妖執意不走,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今天非得讓它留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