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瀾神色凝重,緩緩開口道:“根據宗門內留存的魂燈來看,蘇掌門性命暫且無憂,但她此次南下所帶的弟子,已有不少魂燈熄滅。這足以說明,蘇掌門一行在南疆遭遇了襲擊。”
魂燈,乃是各大門派用以監測外出弟子安危的重要手段。
其製作方法並不複雜,隻需修士在特製的燈盞中留下一縷自身氣息。
一旦修士身死道消,那盞與之氣息相連的魂燈便會瞬間熄滅,無聲宣告著主人的隕落。
聽聞此言,秦壽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但他心中仍存疑慮,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知道蘇掌門身陷險境,可我瞧著禦獸宗至今未有大動作,難道你們不打算去救她?”
餘瀾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實不相瞞,我們如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為了穩固在東州新占的地盤,宗門精銳大多都被派去駐紮了。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手,往南州趕去。”
“原來如此。”
秦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蘇雅雅攻打東州的事,他早有耳聞。
蘇雅雅能在修真界站穩腳跟,靠的就是從東州掠奪來的財富。
甚至連龍韻的部分肢體,也是從東州搶來的。
“秦城主,我知道你和蘇掌門交情不淺。”餘瀾目光懇切,“此番特地來求你,能不能派人去南州,救救她?”
秦壽沒有急著回應。
他心裡正盤算著,如何才能得到餘瀾手中的異火。
沉思片刻,終於想出了個主意:“餘長老,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和蘇掌門,其實沒那麼深的交情。再說了,南州凶險異常,這風險該由誰來擔?”
“聽秦城主的意思,是想讓我們禦獸宗來承擔?”餘瀾捕捉到他話中的意圖。
秦壽心裡清楚得很,蘇雅雅對禦獸宗而言,就是主心骨。
沒了她,禦獸宗立刻就會四分五裂,其他勢力都等著趁亂分一杯羹。
他篤定,餘瀾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正是這個道理。你們自家的掌門,總不能讓我白白冒險吧?想要我派人,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餘瀾沉默了,垂著眼簾,看不出半點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行,我們願意承擔風險。船隊、物資都由我們來籌備。秦城主隻需派些高手,隨船隊一同前往就好。”
“你說的這些,對我而言實在不劃算。”
秦壽緩緩搖頭,“物資資源這類東西,憑借我中州城城主的身份,隨時都能籌備妥當。可若是折損了人手,每死一人,都得讓我心疼許久。”
見對方拒絕得乾脆,餘瀾臉色一冷:“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罷便轉身欲走。
“先彆急著走。”
秦壽看著她的背影,語氣不緊不慢,“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人和物資我全包了。”
這話讓餘瀾猛地停下腳步,她心中一動,轉身看向秦壽,眼神中帶著警惕:“有話直說,就彆繞圈子了。”
“我想要你的異火——生機之焱。”秦壽直言不諱。
餘瀾臉色瞬間變了。
這生機之焱是蘇雅雅托付她保管的,她哪能擅自做主送人?
“能不能換個條件?”她皺眉問道。
秦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當然可以。那我要你做我的道侶。”
聞言,餘瀾忽然輕笑出聲,眼波流轉間儘是嘲諷:“秦城主,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可不是人類——而是妖族。”
她故意加重了“妖族”二字,想借此打消對方的念頭。
畢竟人妖殊途,功法不契、血脈相異,向來是修真界的大忌。
“這我早就知道,我不在乎。”秦壽一臉無所謂。
他腦海中閃過不少故事:董永與仙女相戀,許仙白蛇斷橋定情,寧采臣和聶小倩人鬼情深……
在他看來,隻要有具人形,又有什麼是不能跨越的?
“你當真清楚我是什麼妖,就敢這般篤定?”餘瀾臉色微變。
“當然清楚,你不就是龍妖麼。”秦壽挑眉一笑。
餘瀾瞳孔驟縮。
她向來將真身藏得極深,從未在外人麵前顯露半分,此刻不禁失聲道:“秦城主的消息竟如此靈通,連我的本體都能探知?”
“不過是些小道消息罷了。”
秦壽漫不經心地擺擺手,眼中卻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鋒芒,“餘長老,彆顧左右而言他了,你到底願不願意做我的道侶?”
他心底暗自盤算,怎麼也要當一回龍騎士。
餘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蘇雅雅於她有救命之恩,如今宗主身陷險境,她怎能坐視不理?
可生機之焱是蘇雅雅托付她保管之物,絕不能輕易送出。
眼下秦壽提出的條件,看似荒唐,實則成了破局的關鍵。
若能借他之手救援蘇雅雅,禦獸宗便無需從東州抽調人手,既能保住新占的地盤,又能解宗主之危,不過是以她一人之身,換得宗門周全。
“好,我答應你。”
餘瀾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決然,“但秦城主需得儘快定下出海時間與救援計劃。”
“十日之內,我必定籌備妥當,屆時隻需借用貴宗的港口一用。”
秦壽目光堅定地看著餘瀾,那股氣勢就不是騙人的。
餘瀾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瞧他周身散發的自信氣場,不似作偽,或許真能指望他救出蘇雅雅。
正思索間,卻見秦壽衝她勾了勾手,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與強勢:“你現在是我的道侶了,現在過來,讓我捏捏你的大珠子。”
餘瀾神色鎮定,緩緩走上前去。
她脖頸間懸掛著的那枚蚌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愈發顯得又大又白。
待她走近,秦壽毫不猶豫地伸出大手,欲要把玩那枚惹眼的蚌珠。
就在這時,餘瀾周身氣息陡然一變,瞬間由人形化作了一條周身覆滿紅色龍鱗的東方龍。
秦壽並未因餘瀾的變化而有絲毫退縮,眼中反而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他的手毅然探了出去,輕輕觸摸在那龍鱗之上。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觸摸龍身,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彆樣的激動。
入手之處,龍鱗觸感絲滑,猶如撫摸著上等的綢緞,細膩而又溫潤。
與魚鱗和蛇鱗截然不同,東方龍的鱗片帶著微微的體溫,一點也不硌手。
“不錯,這手感很是舒服。”
秦壽微微眯起雙眼,口中喃喃感慨。
東方龍,在他曾經的認知裡,那是華夏民族心中至高無上的圖騰。
而如今,在這個世界,他竟真的觸摸到了真實的龍,這份奇妙的體驗讓他心中滿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