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秦壽的唇便尋了上去，輕輕印在她的臉頰，沿著細膩的肌膚，一點一點朝著嘴角挪移，溫柔又纏綿。

宋知雪嚶嚀一聲，下意識地抬手環住秦壽的脖頸，身子也漸漸軟了下來。

秦壽手上動作卻不停，反倒變著法子撩撥得更起勁兒了，惹得宋知雪發出一連串壓抑不住的輕吟，在這小小的車廂內，旖旎氛圍愈發濃烈。

車廂外，陸綺羅聽著裡頭隱隱約約的動靜，又羞又惱，忍不住低聲咒罵：“這兩人，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她甩了甩韁繩，想讓馬蹄聲更響些，好把那惱人的聲響蓋過去，可馬車行在平整的石板路上，聲響終究有限。

半時辰的光景，就在這晃晃悠悠與車廂內的旖旎氛圍裡悄然溜走。

陸綺羅強忍著滿心的不耐，駕著馬車一路七拐八拐，總算來到了城內熱鬨非凡的集市之中。

這兒一間間大大小小的商鋪鱗次櫛比，門臉裝飾或奢華張揚。

街邊還有不少擺地攤的修士，身前鋪開一塊破舊卻不凡的布，上頭擺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從靈植幼苗到殘破法寶，應有儘有。

陸綺羅將馬車在一處空地停穩，深吸一口氣，憋了半天的火“噌”地一下冒起來。

她伸手狠狠拍了拍車廂，隔著簾子扯著嗓子喊道：“秦壽，到了！你完事了沒？”

片刻後，裡麵傳來秦壽的回應：“完事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沒一會兒，車簾一掀，秦壽率先跳下車，回身又小心翼翼地扶著臉色依舊紅潤、眼神還有些羞赧的宋知雪下來。

陸綺羅輕哼一聲，也不等他倆，徑直朝前走去，邊走邊說：“地圖上說前邊有個聚寶閣，是城裡最大的商鋪，據說能買到任何的東西。”

說話間，她的眼睛滴溜溜地到處亂瞟，目光急切又帶著幾分期待，在每一張路過的行人臉上梭巡，心底暗暗盼著能從中瞅見一個認識自己的熟人。

然而，她仔仔細細打量了半天，愣是一個眼熟的都沒碰上，入目的淨是些眼神色眯眯的登徒子，被她瞪上一眼，才訕訕地移開目光。

秦壽微微揚起下巴，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是秦壽，宋知雪的夫君，勞煩蘇公子讓讓，我們正打算進這聚寶閣。”

說罷，他也沒再多瞧蘇沐一眼，抬腿便要邁步向前，那姿態隨意又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陸綺羅更是不客氣，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喊道：“你耳聾嗎？沒聽見我們要進去，趕緊走開！”

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這蘇沐擋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沐聽到陸綺羅的聲音，這才把目光從秦壽身上挪開，細細打量起她來，待看清陸綺羅的麵容後，不禁脫口而出：“你這妖女怎麼也在這裡？”

“你嘴巴放乾淨點！”

陸綺羅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周身魔氣不受控製地微微湧動，顯然是被徹底激怒了。

蘇沐見勢，刻意拔高了聲調，衝著宋知雪又問了一遍：“宋掌門，她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與你們同行，莫非你們被這妖女蠱惑，墮入魔道了？”

他本意就是要將這事鬨大，在他的認知裡，宋知雪出身正道名門，和魔修牽扯不清，怎麼都說不過去。

宋知雪眉頭微蹙，麵露尷尬之色，不知道怎麼解釋。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雖說中州城秉持著開放包容的態度，隻要修士不主動惹事，正道魔道都能自由出入，可畢竟平日裡正道修士數量遠多於魔道，眾人骨子裡對魔修的成見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

此刻瞧見這場麵，都跟瞧熱鬨似的圍了過來。

秦壽察覺到宋知雪的窘迫，上前一步，將她輕輕護在身後，眼神冷厲地看向蘇沐：“你口中的這妖女是我的仆從，怎麼我一個主人帶仆從出門逛街都不行？”

說罷，他環顧一圈看熱鬨的眾人，強大的元嬰期氣勢若有若無地釋放開來，令不少修為低淺的修士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陸綺羅狠狠剜了秦壽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子來，滿心都是對“仆從”這個說辭的不滿。

可她心裡也透亮，秦壽這是在給當下這棘手的局麵解圍，要是真任由事情這麼鬨大，指不定會惹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畢竟這中州城裡人多眼雜，萬一哪個昔日仇家瞅見她，趁機下黑手，她可招架不住。

“仆從？”

蘇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向陸綺羅。

在他的印象裡，陸綺羅身為魔修，雖說行事乖張，卻出身高貴，家族底蘊深厚，怎麼可能甘心給人當個仆從？

這實在太超乎想象了。

陸綺羅下巴一揚，毫不示弱：“對，我是他仆從怎麼了？不服？有本事單挑啊！”

蘇沐被她這副囂張樣子氣得不輕，心中對秦壽的厭惡愈發濃烈。

他心想，這秦壽何德何能，左擁右抱不說，還能讓陸綺羅這般桀驁的妖女乖乖聽話。

越想越氣，他冷哼一聲，扭頭看向宋知雪，伸出手道：“宋掌門，我那日送你的靈虛盤，你還給我！既是與魔修為伍，我這法寶可不能留在你那兒，免得汙了它。”

宋知雪麵露難色，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壽，那靈虛盤她早就在情深意濃時，當作心意送給了秦壽，此刻蘇沐突然索要，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秦壽卻沒什麼顧慮，上前一步，把宋知雪穩穩護在身後，直麵蘇沐，冷笑道：“這不是你送給我娘子的嗎？送出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怎麼，堂堂靈虛派的蘇公子，還有臉要回去？”

蘇沐一張臉漲得通紅，想著宋知雪這般冰清玉潔的女子，竟投入了他人懷抱，心裡的火氣“噌噌”往上冒，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了，厚著臉皮繼續討要：“空口白話就說是我送的，明明是借的！今日你若不還，我就昭告天下，讓所有修士都瞧瞧你們這與魔修勾結的醜惡嘴臉，看你們日後還怎麼在這中州城立足！”

他這話一出口，四周看熱鬨的人越發聚精會神，都等著瞧這場風波如何收場，有人小聲嘀咕，有人搖頭輕歎，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秦壽聽了這話，倒是不氣反笑，他慢悠悠地從儲物戒指裡掏出靈虛盤，在指尖輕輕晃悠著。

那靈虛盤流轉著柔和的光芒，像是吸納了月色精華，溫潤又奪目，一看就非凡品。

“我的靈虛盤！”

蘇沐見狀，雙眼瞬間瞪大，不假思索地伸手就想要搶奪。

然而，下一刻，一團白色的火焰毫無征兆地從秦壽掌心躥出，精準又迅猛地包裹住這靈虛盤。

火焰熾熱無比，眨眼間，靈虛盤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融化成一攤散發著微光的液體，“滴答”一聲，濺落在地麵，很快沒了動靜。

蘇沐目睹這一幕，隻覺腦袋“嗡”的一聲，氣血直往腦門衝，目眥欲裂。

他手指顫抖著指向秦壽，怒吼道：“你毀了我派祖傳法寶，你死定了！”

吼聲未落，他周身靈力澎湃湧動，衣袍獵獵作響，腰間佩劍也跟著震顫起來，發出嗡嗡劍鳴，顯然是動了真怒，準備大打出手。

四周原本看熱鬨的修士們見勢不妙，忙不迭往後退開數步，空出一大片場地，生怕被這兩人的爭鬥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