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1)

嬌癮 祈禱君免費閱讀 1828 字 3個月前

“彆說了。”沈姒聽不到兩句,就直接喊停,“我們都分手了,你不覺得特彆沒意思嗎?你要是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要繞開他,然後手肘被鎖住。

毫無防備間,沈姒肩膀一沉,整個人被按在了旁邊的樹木上。

枯枝被震得抖動了下,枝頭的積雪簌簌地往下落,零星地散在沈姒肩頸間,冰得她縮了一下。

“沈姒。”齊晟攥緊了她。

“放手。”沈姒抬眸,語氣很冷。

他沒放手。

她也沒做徒勞地掙紮。

沈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彎了下唇,語氣輕飄飄的,“你彆這樣,真的,你這樣會讓我可憐你。”

她向來比任何人更會誅心。

“你非得對我這麼心狠是嗎?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齊晟凝視著她,看著她冷漠的麵容,嗓音低下去,“就因為一個傳言,你非得跟我鬨到現在是嗎?”

“傳言?”沈姒輕笑。

她想想心頭梗了這麼久的情緒,隻要一觸到“陶敏玉”和“戒指”,她就覺得自己生吞了一塊碎玻璃。過去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想跟他掰扯。

“你來不就是想要個答案嗎?”沈姒看著他,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我告訴你,我當初跟你在一起,就是彆有所求,現在夙願達成了,一刻都不想忍受你了,你明白嗎?”

“你說什麼?”齊晟啞著嗓子,一字一字地從喉嚨裡擠出來。

他的手勁兒很大,攥得她肩膀生疼,但也在不自覺地發顫。他臉色陰沉得快要滴水了,分明是心裡火氣竄升,壓都壓不住,幾近臨界點了。

“為什麼?”

沈姒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不知道真是因為熬了一夜,還是因為被她刺激的。

“什麼為什麼?”沈姒彆開視線,語氣還是沒什麼起伏,“聽不明白麻煩你找個人翻譯,我真的沒空敷衍你。”

氣壓恍若在一瞬間降到了零點。

周遭的空氣寸寸凝結,撕扯不出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餘。

齊晟其實知道沈姒彆有所求,從南城相逢就知道,她那點伎倆在他眼裡實在幼稚,甚至拙劣,但沒關係,他願意幫她一把,反正在他能力範圍內。

這些年來冷血薄情慣了,他確實算不得一個好人,他是沒什麼親情觀念,生性多疑,陰狠暴戾,玩手段的時候把人整治到毫無還手的餘地,反正他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

他寥寥無幾的耐心都給了她。

然後她踩著他的真心,用一種冷漠的表情和輕飄飄的語氣說

“你彆這樣,真的,你這樣會讓我可憐你。”

真諷刺。

原來這三年真的就值兩個詞

逢場作戲,各取所需。

他隻是不肯信。

沈姒以為他會震怒,以為他會威脅自己,以為他會說“彆讓我再見到你”,以為他會罵自己,但什麼都沒有,他隻是緩慢地鬆開了她,低聲說了一個字

“好。”

好什麼?

沈姒沒反應過來他的話,隻覺得肩上忽然一鬆,對麵很輕地笑了聲。

“我還真小看你了,沈姒,”齊晟看著她,怒極反笑,“你很好。”

夜色完全籠罩了兩個人。

預想中的疾風驟雨根本沒有來臨,齊晟的情緒完全沒有殃及她。他比她想的還要克製,連一句指責都沒有,就是沒再看她,折身乾淨利落地走掉了。

毫無情緒。

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仿佛剛剛卑微的、焦急的都不是他。他倒更像旁人眼裡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就跟攏了一層沉霧似的,輕寒寡淡,完全是一種無謂的態度。

冬日的冷風卷起一地的塵埃。

沈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車子疾馳離開,視線落在不遠處。

地上全是煙頭,還有一支燃了一半就被掐滅的,火星將息未息。

他可能真的等了她一夜。

第26章不期而遇僅憑兩個字,她竟然聽出了是……

四九城近來的天氣不太好。連綿的雨水貫穿了清明前後,假日就像一場熱潮,驟然的熱鬨,而後就是悄無聲息的沉寂。所有人重新陷入忙碌的生活裡,汲汲營營,各自奔波。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外麵溫度11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

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昨日結束了在科文特花園皇家劇院的演出,沈姒連慶功宴都沒參加,就連夜趕回來了。訂的是倫敦到燕京半夜的航班,她睡足了十多個小時。

機場外有人在等她,從人潮中瞥見沈姒,遠遠地招了招手。

“師姐。”

沈姒斂了倦色,一手推著輕輕巧巧的行李箱,快步走了過去。

她回來得實在匆忙。

在倫敦的行李都沒來得及托運,她就帶回來一隻小小的登機箱。

“我還以為你趕不回來了呢,大忙人。”師姐挽過她的手臂,溫婉和順地笑了笑,“歐洲的演出應該還沒結束吧,你不是說時間很趕嗎?”

旁邊的司機接過沈姒手裡的登機箱,替兩人拉開了車門。

“師姐,你就彆拿我取笑了,”沈姒失笑,隨著她坐到後座裡,“老師的生日,我哪一年缺席過?”

師姐在車上跟她閒聊了幾句,從近況聊到過去,又扯回這兩年。

“你這人真的從來跟我們不一樣,在哪個地方都發光。”她看著沈姒,不由得感歎,“我是真沒想到你空白了兩三年,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彆人多少年得不到的成就。”

沈姒畢業前,就拿到了幾家公司的offer,其中不乏待遇高的。結果她說放下就放下,一家都沒去,真的回國內拾回夢想了,從零開始。

然後這一年國內的女子獨舞和國戲個人項目的獎項都被她摘走了。

沈姒打小就天賦異稟,6歲起開始接觸古典舞和戲曲,15歲就以一支《飛燕鼓上舞》豔驚業內,但也沒人想到,她空白兩三年再複出,還能成績斐然。先是以《鎖麟囊》春秋亭避雨的一折戲震動梨園,她的薛湘靈唱腔幽咽婉轉、若斷若續,無論眼神、身段還是步法都功力深厚,頗具程派遺風;再是以一曲自編獨舞《洛神》摘走了國內的古典舞金獎,風姿綽絕,一舞驚三春。

然後這僅僅是個開始,兩年多的時間,沈姒將國內的獎項拿了個遍,甚至摘得已經空缺六屆的表演全金獎。她從前的老師一個是梨園大家,一個是國內古典舞最高水平的標杆,迅速引起了兩邊關注,在業內一騎絕塵。

她在這條路上走得太平順了。

可能有些人天生適合吃這碗飯,原本沈姒清豔嫵媚的長相就吸引人,再加上她氣質靈慧,舞蹈功底過硬,在創作上極富藝術想象力,明明有過兩年斷帶,依舊能在比賽中技壓群芳。

“當初你畢業後還肯回來,我就在想,你這兒還沒博個前程,就急流勇退了,可彆是我一番話誤了你,”師姐沉吟片刻,蠻認真地看著她,“我本來還怕你回來會後悔的,會怪我的。”

“你知道,我不適合名利場。”沈姒倒不覺可惜,“我喜歡現在做的事。”

沈姒是個有心思的,所以不是不能跟職場上的牛鬼蛇神過過招兒。可如果要她經年累月地玩陰謀陽謀、勾心鬥角,那她委實不是那塊料兒。

太累了。

她知道自己的斤兩,勉強不來。

當初學這個專業就是為了齊晟,既然都一刀兩斷了,她也沒有勉強自己繼續的必要。隻是偶爾她也會好奇,齊晟這樣的上位者,雖然權勢在握,但每天活在算計詭鬥裡,真的不會累嗎?她一個月都不想待。

“倒是你,當初勸我把夢想拾回來,自己卻堅持不下去了。”沈姒纖眉一挑。

曾經在私人山莊的湖畔,師兄妹三人閒聊,她這個師姐還為自己放棄舞蹈和戲曲可惜,結果幾年過去,她走了回頭路,師姐反而退出了。

“追求藝術和夢想是要燒錢的,而且要做好準備,一輩子無法出人頭地。”師姐扯了下唇角,笑意卻淡,“我不如你年輕,也沒有你的天賦,偏偏我這人放不平心態,又虛榮又要強。姒姒,我受不了自己永遠籍籍無名。”

這條路對資質平庸的人來說,意味著長久的寂寂無名,太孤獨了。

“博不了前程就博錢程,你都回家繼承家業了,乾嘛把自己說得這麼喪氣?”沈姒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蠻認真地安撫道,“說實話,我還指望著哪天乾不下去了,傍著你發財呢。”

她這個師姐,雖然跟梨園這一行實在沒什麼緣分,但這兩年回家繼承家業,在職場上雷厲風行,混得風生水起,放棄了也不見得是壞事。

人應該找準自己的定位。

有些人適合玩藝術,有些人適合經營管理,有些人適合宦海沉浮,不過是位置不同,其實看開了都一樣,選一個適合自己的路才是最痛快的。

微抑的空氣因她一句話而活絡。

師姐聽完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點,也不著痕跡地跳開話題,“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大約要一個小時,怕是要到飯點兒。”

她大略安排了下,“中午一起吃飯,下午再跟你去挑禮物?”

“跟我客氣什麼?你忙你的,不用特地送我。”沈姒彎了下唇,聲音從上揚的唇間飄出來,輕落落的,“反正今天沒事,我等你會兒就行。”

“也行,”師姐點了應了聲,“我那兒有休息室,有什麼需要你跟秘書說一聲,讓她送過去。”

車子一路駛向中心商業區。

天色依舊陰沉沉地壓著,沒落雨,像是加了一層灰色的濾鏡。

燕京的交通十年如一日的糟糕,這時段還好,剛錯開高峰期,結果二環三環雙向擁堵,就沒有不堵的地方。沈姒基本上又在車上睡了一路。

“到了。”

司機停穩了車後,率先下車,替後座的沈姒拉開了車門。

沈姒這一路快睡迷了,下車後想起來手包還落在車上,輕輕地蹙了下眉尖,折身回去,重新拉開了車門。

“小姐,你在找什麼嗎?”

“我……”沈姒的話剛剛滾到唇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拉攏?”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附近傳來,而後淡淡地嗤了聲。

沈姒動作一僵,就跟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她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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