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好乖”
二公主和太子對這個弟弟充滿好奇。
看著他在娘親肚子裡一點點變大，到如今出生。
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阿婆，我們也是這樣從娘肚子裡長大的嗎？”
二公主疑惑。
太子輕咳一聲，耳朵有些紅。
他是男孩子，接觸這些事早一些，懂得比妹妹多。
“是呀，不過你倆當時出生可比弟弟小多了。也就這麼大”
盧靜姝比劃出一個小小的輪廓。
“哇，好小”
“這麼小”
二公主和太子都有些驚訝，他倆很少見到新生兒。
後來的弟弟妹妹都被各自的母親藏在宮裡，輕易不會抱出來。
偶爾遇到也隻能遠遠看一眼，根本看不到長多大。
等他們能出來見人時，孩子已經長大了。
皇後生產時盧靜姝並不在京城。
這還是剛剛聽碧釧和宋嬤嬤說的，盧靜姝現學現賣。
“外祖母，可以去看娘嗎？”
二公主知道皇後無事，但她這個時候特彆想娘。
太子雖沒說話，嘴唇卻抿了抿。
他也特彆想見到娘。
“明日再看，今天你們娘累了，不打擾她哈。”
盧靜姝讓倆孩子坐下。
“你倆也一夜沒睡嗎？瞅瞅著黑眼圈，都趕上小熊貓了。”盧靜姝說著點點他倆的眼眶。
太子心虛的扭過頭。
二公主一邊捂臉一邊問。
“小熊貓是什麼？”
“咳咳，是我年輕時見過的一種動物，全身黑白毛，臉上是白毛，眼圈長著黑毛，和人熬夜後的樣子很像。”
“好神奇，好想看看長啥樣”
二公主道。
“嗯，以後說不定能見到呢”
盧靜姝岔開話題，問道“你倆吃早膳了嗎？”
二公主和太子誠實搖頭。
“那陪我吃點，正好弟弟也該去喝奶了。”
盧靜姝將孩子遞給乳母，讓她抱下去喂奶。
小皇子住在側殿，那邊都是提前檢查很多遍的，很安全。
碧珞現在主要負責看著小皇子。
小皇子總共有三個奶娘，她們三個輪流休息，小皇子身邊最少要有兩人在。
再加上旁邊的小宮女，最少都有五人看著。
小宮女是尚宮局新派來的，盧靜姝挨個調查過，個個身家清白。
奶娘也都是審查過的，其中還有一個是盧靜姝找的。
全家都在她的封地上。
正常情況下，皇子公主的奶嬤嬤會跟著他們到成年，家裡會收到一大筆銀錢。
她們每月有兩日休息可以回家。
在這個時代是女子非常體麵的工作了。
這幾人都很珍惜。
考慮到昨日吃的太少，早膳盧靜姝就讓小廚房準備些清淡的菜色。
飯菜上桌盧靜姝才後知後覺有些餓。
從昨日到現在，她就沒吃什麼東西。
盧靜姝謹記自己的養生方式，先喝了一碗銀耳蓮子燴鵪鶉蛋。
雖然是用雞湯煨的，整體並不油膩。
下鍋前就把雞皮扒了，燉煮過程更是不斷地撇油，最後隻要澄澈的湯水。
加入銀耳蓮子燉出膠質，最後放入煮好的鵪鶉蛋。
盧靜姝記的在某本書上看過，鵪鶉蛋補氣血效果很好，她隔幾日就會吃一次。
接著會吃蔬菜和肉，主食盧靜姝會放在最後吃。
她控糖不忌糖，每餐都會安排甜食，但會替換一部分主食。
吃飯順序對維持血糖穩定很有幫助，她常年堅持這種飲食習慣。
今日的小甜品是百合綠豆糕，馬上就進入夏季，這種正合適。
二公主和太子還在喝粥。
他倆吃飯姿勢都很好看，宮廷禮儀連一勺舀多少都會教。
盧靜姝還不忘囑咐二公主和太子多吃些。
他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跟得上才能長的好。
看他倆昨天都沒睡好，盧靜姝派人去文華殿告假，讓他倆今日好好歇歇。
學習用功重要，身體也很重要。
飯菜端上來時花廳隻有零星日光，用完膳陽光已經照射到餐桌上，能看到白瓷碗碟折射的光芒。
經過幾日陰雨，這晴天顯得尤為難得。
皇後這一覺睡到傍晚。
她感覺渾身輕飄飄軟綿綿的，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她聽到女子溫柔的聲音，還有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
被那聲音吸引，想要仔細聽清楚。
注意力一集中人就清醒過來。
但眼睛卻不想睜開，這種感覺，又舒服又不舒服。
整個人像是飄在空中，一切都是模糊的。
“哎呦呦，我們小寶這麼有勁啊。哎呀，踢疼阿婆了”
女子的聲音非常溫柔，像是裹了蜜糖一般。
“啊啊啊”
小孩子的嗓門洪亮，似是在回應。
“你咋這麼壞呢，為什麼不喝奶”
女子話語在抱怨，但聲音溫柔的能滴水。
皇後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很親切。
“啊啊啊”
孩子嚎的更大聲，似乎還有手腳撲騰的聲音，以及布料摩擦聲。
“哦哦，阿婆知道了，是不餓呀”
女子輕笑出聲。
“啊啊啊”
小崽氣急敗壞，嗷嗷嗷。
這是，娘親的聲音，那另外的聲音是……
皇後辨認出聲音，還未睜眼，嘴角就勾起來。
她輕輕扭頭，緩緩睜開眼朝聲源處看去。
盧靜姝褪去外衫，穿著月白襦裙。
頭發半披著，一半用祥雲如意玉簪鬆鬆挽起，正坐在西窗的紫檀纏枝蓮紋臥榻上。
她懷中抱著個裹著紅色繈褓的嬰孩，孩子蓮藕般的胳膊伸出來，在空中抓呀抓。
皇後認出那個繈褓，那是她和娘親一起選的料子。
外層是丹砂雲錦，繡麟吐玉書之景，四周以百子千孫紋裝飾。
內層是月白軟棉布，漿洗數次才讓繡娘製成繈褓。
這樣的內襯比絲綢還要柔軟，又不會冰到孩子。
這個小繈褓，娘親反複查看多次，每處線頭繡花她都認真查看過。
還有給孩子準備的貼身衣物，都是娘親一件件親自看過收起來的。
“小乖乖，你不餓嘛，阿婆喂你喝一些好不好，你看小肚肚都扁了”
盧靜姝說著還輕輕摸摸崽的小肚肚，估計是摸到他的癢癢肉了，孩子立刻咯咯笑起來。
“小傻瓜，還笑。”
盧靜姝無奈，點點他的鼻子。
對上小崽子的眼睛。
新生兒的眼睛仿若浸在晨露裡的琉璃，澄澈得不染纖塵。
粉嫩的眼瞼微微開合，烏亮的瞳孔如同被月光沁潤的黑曜石，不摻半點渾濁，流轉著懵懂而好奇的柔光。
讓人忍不住想守護其中永不褪色的明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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