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聽著是不是很憋屈？”盧靜姝等人走完了，才看向兩個低頭不語的孩子。
榮世真：“祖母，我不明白。”
榮世律沒說話但是眼神中也同樣是不解。
盧靜姝：“嗯，剛才的話是說給你爹他們聽的，你們爹那性子，被人利用太容易了，必須嚇唬嚇唬才能老實。”
“你娘她們呢，也都是和善的性子，遇到這種人，惹不過隻能先躲著。”
盧靜姝：“其實你們不知道，我在陛下麵前指著雲夫人的鼻子罵，她都被氣吐血了，以後遇到咱們隻會躲著走，根本不會主動來招惹。”
“你們和太子一起，把宴席上能沾邊的都弄暈了，雲家算是給這些家族都結下死仇，後宮那幾個有孩子的娘娘都要恨死舒妃了。”
“這會基本把唐家的勢力一網打儘，就算舒妃在宮中另有人手，也肯定受到不少影響，等年後你們姑姑重新梳理一番，她以後再想做些什麼，可就難了。”
這些日子，小哥倆跟著幾個師傅沒少學習，盧靜姝遇到事也不會瞞著他倆，還會拿出來給他倆當教學例子。
榮世律沉思：“這些事，陛下知道。”
盧靜姝：“自然，陛下雖然不知曉具體是怎麼搞得，但他肯定猜到，我們一定在其中做了什麼。”
榮世真也明白過來：“那在陛下看來，我們已經占據優勢，不想一下子把舒妃徹底打下去。”
榮世律：“陛下有意扶植舒妃？”
榮世真：“陛下嫌姑姑在後宮勢力太大？”
盧靜姝：……
你倆進化的讓我覺得可怕，才幾個月啊，滿腦子都是啥玩意。
盧靜姝：“有沒有一種可能，皇帝是真的認為，舒妃是無辜的？”
兩小隻二臉驚訝：不會吧，這麼明顯的事情？
盧靜姝：“咱們隻是從事情去分析，得出這個結論，從未和舒妃接觸過，但陛下不同，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也是舒妃的厲害之處，她得到了陛下的信任。”
“無論是她裝的也好，真的無辜也好，陛下信了……”
盧靜姝看著臉皺成一團的兩小隻，繼續道：“至於是不是想要製衡你姑姑在後宮的勢力，其實很好理解，你們再喜歡一個下人，也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一人去辦，對吧，更何況太子逐漸大了，這種事很正常，所以，你父親，尤為重要。”
榮世律：“所以您和祖父才讓父親去工部？”
盧靜姝：“當時真沒想這麼多，單純是因為你父親實在太弱了。”
榮世真：“原來如此”
盧靜姝：“後來是你祖父的一個好友建議的，才讓你父親去工部試試。”
榮世律：“以後可以多接觸接觸這位長輩，不知祖父的這個好友是？”
盧靜姝微笑：“先帝”
榮世律：……
祖母你還好意思說姑姑聽不懂人話，你和祖父不也沒聽懂先帝的言外之意嗎？
盧靜姝：“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當你的朋友很厲害時，他提的建議你就算不懂，也可以先照做。”
榮世真：“祖母，我記下了。”
榮世律：……
盧靜姝正色道：“素來奪嫡之爭，都凶險無比，太子是個高危職業，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萬劫不複”
“可惜，從你姑姑嫁入皇室那天起，咱們就沒有彆的選擇，既如此，咱們全家就索性拚一把，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反正人到最後，總是要死的，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痛快活一場”
榮世律和榮世真聞言，眼中光芒大漲，雙手握拳，點頭應是。
盧靜姝：“律哥兒，你腦子靈活性格大膽，真哥兒，你素來穩重，做事喜歡講規矩，這些都是你們的特質，不需要為了誰去改變，你們要做的是在保持本心的基礎上，不斷提升自己。”
“腦袋靈活，就去做需要動腦筋的事，讓自己成為佼佼者。”
“喜歡講規矩，那就去做執行規則，監督規則，製定規則的人。”
榮世真和榮世律若有所思。
盧靜姝繼續：“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我希望你們有一日都能找的屬於自己的道路，就是那種`千萬人，吾往矣，雖死不悔’的感覺。”
榮世真起身鄭重行禮：“謝祖母賜教，孫兒記下來”
榮世律同樣起身行禮：“謝祖母，孫兒知道了。”
榮世律坐下，好奇問道：“祖母，您有找到嗎”
榮世真雖未開口，眼中也是好奇。
盧靜姝笑著說：“祖母也還在找，這種感覺會隨著年紀改變，年輕時，我覺得守護邊關安寧就是我的道，後來你祖父去世，我查覺自己想守護的是家人，到如今，我更想看到你們都成長起來。”
榮世真：“祖母，您的心願好像都和他人有關，跟自己反而關係很少。”
盧靜姝：“是的，真哥兒，人活在世上，不能隻為自己，也要儘自己所能為他人做些什麼，我們出身富貴之家，本就比大多數人幸運，更應該珍惜這份幸運，去利用自己的身份，幫助庇護更多人。”
“上位者一句話，就能影響許多人的生死，越是身居高位，越要小心謹慎。”
榮世律：“祖母，我願意成為這樣的人。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我想庇護更多人。”
盧靜姝：“那可不容易，需要付出很多常人不能想象的努力。要有極強的毅力和堅定不移的決心”
榮世律：“我不怕”
盧靜姝：“律哥兒好樣的。”
榮世律開始思考自己將來要走的路，心裡想著年後主動找師傅製定方案。
榮世真：“祖母，有沒有可能建立一種規則，可以約束人的行為，同時保護弱者不受傷害？”
盧靜姝：……
小夥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盧靜姝：“你可以先去看鄘朝律法，研究研究。”
榮世真：“律法嗎，我看過，總覺得還不夠。”
盧靜姝：……
我的崽，你才多大，這書超綱了吧。
盧靜姝：“那等你長大了，入朝為官，去完善它”
榮世真眼睛瞪大。
此法可行。
此計甚妙。
榮世真回去就將榮雲澈書房關於律法的書籍洗劫一空，反正這些書在父親這裡都沒被翻開過。
上麵都落灰了。
他拿走，也算物儘其用。
榮世真一頭紮入知識的海洋。
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