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帶著阿嬋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候,少女看起來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火神君的家,是這樣子的啊……”她像是有些驚訝,站在玄關處,雙手交握著放在胸前,顯得格外乖巧文靜,隻是張大了眼睛,好奇的張望著整潔寬敞的客廳。“好整潔,感覺跟火神君給人的印象……不大一樣。”
彎腰找出兩雙室內拖鞋的少年不解道:“啊?”
“嗯,怎麼說呢?火神君,感覺是那種很大大咧咧的樣子,我原本還以為,火神君一個人住的話,家裡會亂七八糟的,比如說——桌子上可能會堆著很多泡麵之類速食產品,冰箱裡放著快要過期了的牛奶之類的。”阿嬋笑著說道:“可是出乎意料,相當整潔。不過想想也是,因為火神君雖然看起來長得那個樣子,其實卻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啊。”
“什麼,”聽見那毫無道理的推測,火神直起身來,忍不住神色古怪的辯駁道:“什麼叫做‘看起來長得那個樣子’?雖然是一個人住,但是也不一定要吃泡麵吧——我自己會做飯。”
“咦,火神君會做飯?”
這個事實讓少女像是真的驚訝到了,她瞪圓了眼睛,不知怎麼的,那模樣看起來顯得有些傻,卻傻得很可愛。
火神沒忍住彎起了唇角,他隨手捋了捋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緊貼在他身體上的t恤便立刻勾勒出了他抬起手時,手臂,腰腹拉伸延展開的柔韌線條。少年挺拔強健的身體帶著蓬勃發育的朝氣與生命力,所展現出來的美妙軀體,充滿了炙熱的吸引力。
他語氣隨意道:“你想試試嗎?”
阿嬋愣愣的看著他,“誒?”了一聲。
她的反應讓火神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他將額前的碎發隨意的朝後捋去,不讓它們滴下水珠落到他的眼睛附近,以免妨礙視力。
他說:“反正快要到晚飯時間了。你先去洗澡,我去準備晚飯。”
“所以說……”少女慢吞吞的回答道:“試試是指,試試火神君做的晚飯?”
火神有些困惑的看著她,“嗯?不然還會是什麼?”
阿嬋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因為……因為火神君的身體很漂亮,所以我還以為說,讓我試試那個呢。”
火神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一時半會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突然明白阿嬋的意思之後,他猛地放下了手,局促的站直了——那是種絕對不會展現出任何線條的硬邦邦的站直姿勢。
“什——什麼啊!”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阿嬋忍著笑,咬著嘴唇道歉,“不過,之前難道沒有人告訴過火神君……火神君的身體……很美嗎?”
她笑意盈盈的誇獎道:“真的很漂亮。”
可是用美麗和漂亮來形容男性的身體,顯然讓火神有些無法接受的漲紅了臉。這個高大的少年有著一張乍一看起來很凶悍的臉,可是性格卻出乎意料的細心和溫和。
……該說是溫和呢,還是該說是天然和善良更貼切?
而眼見著火神完全無法接話了,阿嬋從善如流,笑著轉移了話題:“我是開玩笑的啦。說起來,火神君要做飯嗎?那我也來幫忙吧。”
少年這才搖了搖頭。他不敢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的遊移著眼神,壓低了聲音道:“招待客人,沒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吧。”
這話讓阿嬋怔住了。大約是因為她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是負責招待,而不是被人招待的角色。這讓她的眼神裡帶上了些許新奇的色彩。
阿嬋看著火神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嫣然一笑,退讓了:“好,那麼我就先去洗澡,可是……我穿什麼呢?”
“……看來,隻能穿我的衣服了。”
火神沒有辦法的又抓了抓頭發,轉身走進了臥房。沒過一會兒,他拿著一件t恤和運動長褲走了出來。
阿嬋接過來的時候,甚至還在底下看到了一條還未拆封的男士內褲。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而火神漲紅了耳尖,忍不住瞪著她。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在雨中的時候覺得一身是水沒什麼大不了,可是進入到了乾淨溫暖的空間後,如果要再去被大雨吹打,就是一件很難讓人接受的事情。
火神叫她拿著衣服,像是無意間的開口說道:“這場雨看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阿嬋“嗯”了一聲。她接過換洗的衣服,抬起眼來,眼神清澈明亮的望著他道:“火神君,我今天可以在這裡打擾一晚上嗎?”
其實這件事,火神在帶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一種隱隱的默認了。
因為雨似乎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下,而外麵的天色又已經黑了下來。少女一身濕漉漉的,如果在火神家洗澡換好了乾淨的衣服,那麼就更不方便出門了。
於是住下來,其實是一個很順理成章的請求,隻是……這個邀請,不能由男方提出。
如果阿嬋執意要離開,火神大概也會送她回家,不管多麼麻煩和遙遠。所以住下來其實,更方便。
火神頓了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阿嬋便笑了起來,玩笑道:“我怎麼會介意住這麼高級的公寓?隻是太給火神君添麻煩了。希望火神君不會討厭我才好。”
火神沉默了片刻,才說:“不會。”
在這樣下著大雨的時候,往常一個人居住的屋子總是顯得特彆寧靜,可是今天,卻變得不大一樣起來。
火神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心中莫名地有了一個盼頭。
以前他做飯,隻是給自己吃,隨便做些什麼都無所謂,可是今天卻有一個人,需要他去投喂。
投喂這個詞說的似乎有些奇怪,可是……想起少女剛剛邁入他家中,知道他會做飯時的消息,那瞪圓了眼睛的樣子,卻的確像是什麼可愛的小動物。
他在廚房忙活了沒多久,就做好了兩人份的咖喱,他剛裝好一個盤子,就聽到浴室的門打開了的聲音。
“火神君?”少女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過來,她軟軟的叫他的名字。“那個……換下來的衣服晾在哪呢?”
“啊。等會兒我幫你去晾。”
“誒?”說著話的時候,阿嬋已經走到了廚房外麵。她瞧著廚房裡圍著圍裙的少年,有些戲謔的笑道,“可是女孩子,有些衣服是不能讓男孩子代替晾的吧?”
她這隱晦婉轉的提示,突然提醒了火神——他家裡是沒有女孩子用的內衣和內褲的。
那就是說,現在的少女身上,如果換下了被雨水沾濕的內衣和內褲,那就說明她現在裡麵……沒有穿內衣,還穿著他的內褲。
火神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隻見他給阿嬋的t恤很寬大,寬鬆的衣擺垂到了少女的大腿中部,已經像是一條連衣短裙了。而那條長褲為了防止少女的腰肢比起火神來說太過纖細而無法穿著,是腰間用抽帶係緊的類型。
不過即便如此,阿嬋把它係到最緊,還是有些鬆鬆垮垮的,搭在她的胯間,有些要掉不掉。她卷起了褲腿,好讓自己不會被絆倒,露出了一對纖細精致的腳腕,還有一雙白皙秀美的腳。
她用火神給的毛巾擦著頭發,一雙帶著水氣的氤氳眼眸正凝望著他,還在等待他的答案。
她身上散發出火神熟悉的洗發水的香氣,而t恤上,她胸前印著的英文字母,之前在他身上的時候,一直都是展示的非常平坦明晰的,此刻卻顯得有些委屈的被少女的柔軟起伏弄得意味不明起來。
“那麼就……晾在陽台上好了。”他抿了抿嘴唇,轉過身去,不再看她。“飯馬上就好了,你先在外麵坐一會兒就好。”
阿嬋很乖的回答道,“好的。”
等火神將咖喱端出來的時候,阿嬋顯然已經晾好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從陽台上回來了。她此刻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和瓢潑不息的大雨,怔怔的出著神。
“怎麼了?”
火神將盤子放在她的麵前,看著她轉過了臉來。
“沒什麼,”阿嬋搖了搖頭,幾縷蓬鬆的碎發落在她白膩皎潔的腮旁,“隻是覺得……這樣很好。”
她朝著火神笑了笑,“我很喜歡下雨。因為下雨的時候,呆在家裡,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就像是外麵的世界那麼可怕,但是自己卻被保護著的那種安心感……”
“不過,現在我很怕下雨。因為,下雨的時候,家裡會顯得很昏暗。就算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那些視線所看不見的地方,那些陰影處,更讓人覺得不安和害怕……”
“但是火神君的家給我的感覺很好——又明亮,又寬敞,很溫暖……感覺很安心。”
“……有這麼好嗎。”
“有啊。”阿嬋笑著說道,“我啊,很小的時候,就是自己照顧自己了。我給很多人做過便當……不過,其實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彆人為我做的飯了。”
“照顧彆人照顧的太久了,突然被人照顧的感覺……”她這麼說著,拿起了勺子,看向了麵前的咖喱,驀然柔和下了神色。“感覺好新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