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天為風、雲、雨三天,蕩魔劍宗是最先抵達雲天的至高宗門,隨後便是碧羽宗。
沒過多久,第三個抵達的宗門便出現了。
一行月白之衣的身影出現在通道出口,為首者,乃是一須發皆白的老者,喚為月闕上人,乃是月落仙宗的掌事。
無鳳老母帶領著一眾人,和蕩魔劍宗諸位長老,一齊上前迎接月闕上人為首的月落仙宗諸人。
月落仙宗的人數絲毫不比碧羽宗的少,甚至還要多出不少,排場在三宗之中最大。
身穿月白長衣的月落仙宗弟子,各個精神抖擻,昂揚著戰意,那樣子,似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勝仗。
“月闕上人,許久未見,彆來無恙。”無鳳老母對月闕上人頷首,護得驚訝出聲,“你修為又精進了?看來你可能比老身要更快抵達那個目標......”
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目標也唯有那屈指可數的八階了。
月闕上人哈哈大笑,滿臉喜意,“老母也不差,你我都處在臨門一腳的地步,說不定哪天誰先頓悟就跨過去了,哪有快慢的說法......”
無鳳老母笑著搖搖頭。
一蕩魔劍宗長老出聲,“聽聞月落仙宗也被兩宗圍困,和我蕩魔劍宗境地相似,圍攻我們的日炎天和血衣門不知達成了什麼約定,聯手逼來,無奈之下我們隻能退出濁九天之爭......”
月闕上人摸著胡子緩緩道,“黃泉宗和滔海宗雖強勢,但心不齊,老夫用了點小伎倆,倒是離間了兩宗關係,恰巧我宗此次進入二十四重天的弟子眾多,實力為三者之最,最終那處濁九天的東西也被我宗內弟子收取。”
雖然月闕上人說得簡單,但明眼人都知道三宗相爭,怕不是什麼簡單的局麵,定是一番腥風血雨,而從中殺出來的月落仙宗,正是氣勢最盛的時候,直接壓過了蕩魔劍宗和碧羽宗。
蘇遠身邊的秦書眺望月落仙宗的隊伍,尋找著什麼人。
“秀秀她們也在月落仙宗來二十四重天的隊伍之列,她應該沒事吧......”
秦書要找的人蘇遠還有點印象。
當初諸宗彙聚蕩魔劍宗時,秦書在月落仙宗認識一個叫唐秀秀的弟子,號為凝華仙子,在月落仙宗中地位不低。
最終秦書在月闕上人背後不遠處找到了一道身穿月白長裙的高挑身影,凝華仙子的樣子和之前相比幾乎沒變過。
秦書頓時歡欣雀躍地揮手想要引起那高挑身影的注意,隻是凝華仙子身邊站著其他兩道清冷身影,三人交談間,倒是沒有注意到下方的秦書。
“秀秀她不理我......”秦書垂頭喪氣,將視線幽幽轉向自家徒弟,她抱著汐妾將其在懷裡揉搓,同時還感歎道,“這冰冷的世界也隻有小汐妾能給我一絲安慰了......”
汐妾被捂在秦書懷中,怯弱地不敢反抗,隻能向著周圍傳出隱含求救意味的弱弱視線。
麵對汐妾的求救,蘇遠若無其事地將視線放到其他地方,觀天,觀地,就是不觀人。
凝華仙子身邊那兩道人影蘇遠看著也頗為眼熟,雖然兩者氣質相似,遠遠看過去是如出一轍的清冷,可細細觀察,還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彆。
其中一道,倒是此前有過交集的白月。
那個打賭打輸了說要給蘇遠當暖床丫鬟的傲然少女。
當然,體會過子鳶那柔軟嬌軀暖和的被窩之後,蘇遠有些瞧不上其他暖床丫鬟了。
在白月身旁的清冷身影麵無表情,相比白月的清冷,這位給人的感覺是由內而外的冰冷,沒有感情沒有絲毫波動。
若說白月的清冷是受人影響,從而輕視其他人,變得目中無人,那這位的清冷則是純純的不將其他人當做人。
其視線掃過周圍的一切,在其眼中,人和草木沒有區彆。
他人的話語、動作,再怎麼花枝招展,引人注目,也不過和樹葉被風拂過產生的一次擾動一樣。
這位......怕就是那位渺月仙子了。
蘇遠暗暗猜測出這人的身份,那個白月掛在嘴邊念叨的師姐,在世人口中和赤鳶仙子齊名的渺月仙子。
此前蘇遠和她有過一次照麵,那是在諸宗弟子離開蕩魔劍宗之時,蘇遠撞見了月落仙宗隊伍,和白月以及這位渺月仙子打了個照麵,隻不過那時蘇遠並沒有認出她,兩人也毫無瓜葛。
當然,現在也依然沒有瓜葛。
月落仙宗的讓雲天再度熱鬨了起來,隨著月落仙宗也依靠著蕩魔劍宗和碧羽宗設立營地,由諸多長老揮手間立起房屋瓦舍,構建了一個小型聚居點,容納數百月落仙宗之人。
月落仙宗的融入,讓諸多蕩魔劍宗弟子和碧羽宗弟子討論著月落仙宗來人,尤其是那位渺月仙子,更是成為眾人話題的焦點。
隱隱間,風頭甚至蓋過了赤鳶之名的子鳶。
不過渺月仙子那純粹冰冷的姿態倒是讓人望而生畏,罕有人敢當麵找渺月仙子攀談,頂多是私下裡悄悄討論。
隻是渺月仙子無人敢惹,但赤鳶仙子這邊卻迎來了一批人。
子鳶冷冷地盯著圍在麵前的這些身穿月白長袍的弟子。
“赤鳶仙子是吧,久仰大名,少主有請,麻煩您和我們走一趟。”一月白長袍弟子拱手道。
子鳶眉目淡然地舒展,掩蓋在輕紗之下的麵容沒有多少變化,輕輕道,“沒興趣。”
可對方依然不依不饒,“少主聽說赤鳶仙子真顏堪比渺月師姐,心生敬仰,特此來邀請赤鳶仙子,以讓少主一觀真顏,看看是否真如流傳那般可比渺月師姐,畢竟,在月落仙宗弟子心目中,渺月師姐自是天下最完美的存在......”
聽到以讓少主一觀真顏這句話,子鳶古井無波的眼底生出一縷赤炎,炯炯燃燒,袖口下的手心浮現一朵紅炎之花。
就在子鳶被圍之時,得到消息的碧羽宗弟子在朝鳳的帶領下迅速彙集,氣勢洶洶地向著子鳶所在的地方殺來。
但這中間所需的時間卻是不及子鳶說完兩三句話的時間,就在子鳶眼底生出赤炎,從袖口伸出的纖纖玉手托著紅炎之花將要綻放的那一刻。
原本開口的月白長袍弟子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子鳶的身前多出了一抹不算魁梧但讓人安心的身影。
蘇遠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好似剛剛什麼都沒做,他徑直看向子鳶,趁著子鳶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伸手替她理了理耳畔係著的輕紗。
飛出去的月白長袍弟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其他月白長袍弟子錯愕之間迅速將目光聚焦在突然出現的人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