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二劍,分海(1 / 1)

魏先鋒轉頭看向蘇遠,卻見蘇遠看著遠方,眼珠子一動不動,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在魏先鋒疑惑間,蘇遠失神的眼神重新凝聚,麵上現出一絲恍然。

“原來如此......”輕飄飄的聲音隨風飄了出去。

“原來如此什麼?”魏先鋒一愣,連帶著其他幾位長老都是一頓,隨後看向蘇遠。

蘇遠並未言語,伸手想要取劍,可劍卻在腳下踏著。

於是蘇遠自顧自地落了下去,落在了一眾弟子前方。

腳下的厚重金鋒劍也順勢落在了手中。

突然從半空落下一個人影,頓時將所有弟子的視線吸引了過去,當看清是誰後,每一個人都不由得一愣。

那人......不是那唯一一名天關宮弟子嗎?

怎麼,天關宮的弟子也要湊地軸宮弟子比拚的熱鬨

他們早就注意到蘇遠的存在,尤其是蘇遠還被各位長老以帶在身邊這樣的特殊關照,這份待遇,獨一份。

不了解具體內情的弟子們看向蘇遠的眼神都透著奇怪。

尤其是蘇遠無視了他們所有人,提著劍,向海邊走去。

鄭與之經由身邊人提醒,看向了這道向海邊走去的身影,一愣道,“那人不是天關宮弟子嗎?”

“是啊,幾位長老還格外小心地護著他,好像之前有一晚出了點意外,沒發現隊伍中少了一人了嗎......”

鄭與之不解地皺眉,“也不知是何意外......出門曆練,本就不可避免意外,可他如此被長老護佑,曆練有何用。”

鄭與之本就看不慣依仗著外物和靠山勢力的弟子,殷少如此,被獨獨特殊對待的蘇遠也是如此。

殷少還沉浸在喜悅和自傲中,使出了有馬長老兩分真意的一劍,他足以自傲。

可見到了前方落下了一道身影,一看才發現是之前那個天關宮弟子,他一直待在長老們身邊,也沒什麼和他交流問候底細的時間。

殷少不由得皺著眉,高聲喊道,“前麵的師兄,你也想和我比一比對蕩魔第二劍的領悟?你是天關宮弟子,修習第二劍的時間不如我們,若是比拚,你若動用本命玄劍我也能接受......”

可蘇遠置若罔聞,絲毫沒將殷少的話聽進去,殷少的臉色一僵,隻覺得蘇遠這人比鄭與之他們這群自尊心格外強的一批人還要難處。

蘇遠麵朝大海,晴朗天際之下,湛藍大海在晴天微風之下,掀起一重又一重波浪,可那些波浪在蘇遠眼中,卻不是波浪,而是大海的律動。

大海的律動和他眼底推演出的東西一一映照,兩者漸漸重合。

不知不覺間,蘇遠的腳步已經和大海的律動重合到了一起。

當重合的那一刻,蘇遠手中提著的厚重金鋒劍也隨意挑起,做出了起手式。

“這是蕩魔第二式的起手式?”馬長老眯著眼,仔細打量著蘇遠的一舉一動。

“隻是蕩魔第二式的劍法嗎......”

“而且這起手式的動作不算標準,更像是隨手揮出。”

楚氏兩兄弟有些失望。

蕩魔第二式的劍法隻是基礎,地軸宮哪個弟子不會。

但資曆最老的李祁長老眼睛卻是微微睜大,端詳了片刻後才終於確定道,“他的腳步......”

幾位長老的注意力全因弟子比拚而放到了劍法之上,從未關注腳步,如今這麼一提醒,猛地發現蘇遠的腳步猶如迎合著大海的波浪。

每一步恰到好處地踏在了關鍵點上,好似,他和大海融為了一體,在踏著浪花行於大海之上。

但這隻是開始。

蘇遠提著厚重金鋒劍,每一步踏出,手中劍隨意揮出,都是蕩魔第二式中最原本的招式。

沒有任何改動。

甚至,很多劍式根本沒有做到位。

鄭與之在這上麵有絕對的發言權,“他走了八步,共十六劍,每一劍的軌跡都至少有三處偏離不到位。”

殷少則感覺那每一劍都普通到了極點,和不會劍的小孩拿樹枝隨便戳的一樣,起初,他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可漸漸地,他猛地發覺。

哪怕是天關宮的弟子,也不可能一點不懂劍,以他們的基礎,揮出一套標準的蕩魔第二式不是問題。

隻要是看過劍譜的人,不按照劍譜上的去走每一劍才是最難做到的。

除非......他已經到了心中無劍譜,自己揮出的每一劍都足以成一套劍譜的地步。

可這每一劍,殷少自己卻是一點都看不懂。

殷少的額頭不知何時溢出了冷汗。

長老們越看越心驚,蘇遠的腳步和手中劍法,和這大海渾然一體,毫無破綻,仿佛蘇遠已經融入這片大海天地之中。

僅僅是普通的蕩魔第二式,毫無改動的蕩魔第二式,甚至隱隱有著偏離的第二式。

在蘇遠踏出最後一步,腳尖觸及到湧上的海浪時,蘇遠眼底推算的每一劍在這一刻全都融向了唯一一劍。

演化到極致,唯有這一劍,其他任何結果都是錯誤的。

蘇遠將劍提到極高點,隨後落下,隨著劍落下,明明和劍鋒未觸及的大海卻自動分開,從蘇遠的腳尖一直蔓延到視線儘頭的地平線,大海沿著整整一條看不到儘頭的蔓延之線分開。

劍鋒每下落一分,分開的大海就裂開地愈發寬大。

直至劍鋒徹底垂下,觸及海麵,可就在劍尖往前一點,就是海麵分開形成的裂縫。

劍鋒落下,大海隨之分開。

最普通的蕩魔第二式,卻使出了最正宗的第二劍。

而且是真正的第二劍。

由一名天關宮弟子使出的。

五位長老看著分開的巨大裂縫,誰都沒有言語。

殷少看著比之馬長老還要寬廣的海淵裂縫,生不起一點和蘇遠比拚的想法,滿腦子的想法都是......這家夥真是天關宮弟子輩的嗎?

而鄭與之怔怔看完蘇遠全程,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悄然鬆開了,眼底也出現一抹釋然,看向殷少的眼神也沒有了任何挫敗。

在那站在海邊的身影麵前,他和殷少都不過小孩一樣,有什麼可挫敗的。

他和殷少所爭的,都實在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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