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定州府衙的監牢院中。
側門被推開,李原帶著阿蓮走了進來。
一名身穿定州官差袍服的男子,馬上跑過來躬身行禮。
“卑職,參見青原伯。”
此人就是定州府衙的牢頭。
他便是這監中最大的管事。
李原直接拍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對著那牢頭說道。
“我的一位妾室,被人誣告,關入了這女監。”
“我讓我家丫鬟,進去探望一下。”
“牢頭你行個方便。”
那牢頭馬上點頭哈腰,臉上皆是恭維。
“明白明白,伯爺您放心,小的一定給您辦妥妥的。”
他一轉身,喚過來一個身穿青衣的婆子,然後對李原說道。
“這是府衙女監的管事婆。”
“伯爺有何事,都可與她吩咐。”
那青衣婆子一聽眼前的竟然是青原縣伯。
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見禮。
“女監管事孫婆子,聽伯爺的吩咐。”
李原點了點頭,用手指了一下阿蓮說道。
“這是我家的丫鬟。”
“我讓她進去看看,我家妾室是否還好,”
“有沒有受到欺辱。”
“你們放心”
“這件事做的好,本伯爺自會有賞。”
牢頭與女監管事連連磕頭。
阿蓮看到牢頭和女管事在李原麵前卑微的樣子。
心中真是感慨萬千。
剛才自己想進去探監,即便是給了看守銀子都進不去。
現在那個貪墨了自己銀子的看守,正跪在一旁拚命磕頭求伯爺饒命呢。
果然有權勢就是不一樣。
李原把縣伯的腰牌往外一掏,這些家夥各個都得卑躬屈膝。
本來在邸店中,阿蓮對於李原的縣伯身份還沒有什麼直觀感受。
然而現在看著眼前卑微的監牢管事。
小侍女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板。
她這一次進來探監,一是要看看自家的許娘子是否安好。
這二嗎,阿蓮是要跟娘子商量一下,李原想用伯爺的特權保許娘子。
就得將許娘子的身籍以妾室的身份掛到李原的名下。
不管怎麼說,這也得征得許娘子的同意。
不過阿蓮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許娘子肯定會答應。
以前李原不過是名軍堡都尉的時候,許娘子都對他頗有好感。
現在已經是身份尊貴的青原縣伯了,阿蓮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小侍女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原,心中暗自腹誹道。
這位伯爺還真夠靦腆的。
剛才在邸店中對自己說,隻要讓許娘子掛個妾室的名分,他就有辦法救娘子。
隻有個名分那怎麼行,我得勸勸自家娘子,必須要主動一些。
既然已經有名分了,那給夫君侍寢就是天經地義。
這麼好的男子,怎麼可以有名無實呢。
忽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阿蓮的小臉變的通紅。
據說在大戶人家裡,伺候妻妾的丫鬟也是要給老爺暖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早晚把身子給了這位李郎。
小丫頭還在胡思亂想,李原則是拍了一下她的肩頭。
“走了。”
阿蓮抬頭一看,那女監的孫婆子,已經在前麵引路了。
她趕忙將腦海中的雜念都拋出去,拎著籃子趕緊跟上。
那孫婆子走的並不快,還時不時的和阿蓮搭著話。
“伯府的小貴人,這邊請,跟我走。”
“這女監中自有規矩。”
“那就是任何男子都不得進。”
“伯爺家的夫人,被關了進來。”
“這定是冤枉了。”
“但不知夫人是什麼名諱?”
“許秋芸,許夫人是吧。”
“唉,真是好名字。”
“我知道了,是昨個剛來的那位。”
“難怪了,我看那氣質就不像是尋常女子。”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往女監的方向走。
迎麵正碰到分發完食物的張婆子。
她正要給孫管事請安,卻看到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跟在身邊。
張婆子在女監待的久了,自然知道是有人來探監。
又見到平日裡非常跋扈的孫管事,對這小丫鬟很是客氣。
她立刻就明白了,這探監的身份絕不一般。
心中暗自揣摩,這監中哪個女子有這般權勢。
能讓孫管事都畢恭畢敬。
自己可得打聽一下,免得觸犯了忌諱。
那孫管事迎麵看見了張婆子,臉一下就拉了下來,開口訓斥道。
“張婆子,你今個怎麼這麼慢。”
“還想不想乾了。”
張婆子一聽,連忙對孫管事低聲下氣的說道。
“管事大人,我下次一定快些。”
她轉頭看了看陰暗潮濕的監牢,討好似的跟孫管事說道。
“管事大人,這監牢裡麵臟,地也滑,您怎麼親自進來了?”
說著就要過來伸手攙扶。
孫管事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張婆子沾著菜粥的手,隨口罵道。
“你個懶貨,滾一邊去。”
“彆碰臟了這位貴人小姐。”
然後馬上臉色一變,轉頭對著阿蓮恭維的說道。
“來,您這邊來。”
“許夫人,就在裡麵。”
許夫人?
聽聞她們似乎要去探望那個新來的許娘子,張婆子的臉色唰的一變。
她可還記得,自己剛才還踢翻了那個女子的粥碗。
這怎麼馬上就有丫鬟探視。
看著孫管事對著阿蓮恭維的背影,張婆子心中一緊。
莫非自己看走了眼,那個新來姓許的女子背後有勢力不成。
她心中馬上變得惶恐起來。
不行,必須要弄清楚。
不提緊張的送飯婆子。
此時的阿蓮,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囚室中的許娘子。
她回頭對著孫管事說道。
“管事送到這裡便可。”
“我進去跟娘子有話說。”
這孫管事自然是懂事的,她知道人家主仆有私密的話要講。
外人在自然不方便,便連忙點頭說道。
“明白明白,婆子我就在外麵等著。”
“小貴人出來的時候,喊我一聲便是。”
說完便一臉諂媚的退了出去。
她剛退到門口。
一旁的張婆子趕緊湊了過來。
然後滿臉不安的問道。
“孫....孫管事,我問下。”
“那新來的許娘子,到底是何身份?”
孫管事冷眼瞥了一眼送飯婆子,口中不滿的說道。
“不該你知道的事,彆亂問。”
那張婆子連忙回道。
“孫管事,我還不是想伺候的周全些。”
“知道人家是什麼人,咱也好有些準備。”
“免得惹貴人不喜。”
那孫管事覺得這送飯婆子說的也有些道理。
便對她低聲說道。
“那新來的許娘子,人家是青原縣伯的妾室。”
“伯爺親自派人過來探望。”
“你可給我伺候好了。”
“如果伺候的不滿意,惹得伯爺發怒。”
“你我都得遭殃。”
“啥.....青原縣伯的妾室!!”
這送飯婆子在府衙監牢裡也不算孤陋寡聞。
青原縣伯的名號可是如雷貫耳。
那可是砍了三萬鐵勒腦袋的殺神。
聽聞自己得罪的許娘子,居然是那位伯爺的妻妾。
這送飯的張婆子嚇的就是渾身一軟。
噗通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孫管事不滿的看了一眼送飯婆子,轉身便出了女監。
“完了....完了.....”
“我竟然得罪了人家伯爺的妻妾。”
那張婆子隻覺得渾身顫抖,全身發冷。
人家一旦出了監牢,怎會饒過我這個無禮的婆子。
想及此處,這張婆子嚇的竟然嗚嗚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