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出去查看。
聚賢殿中的眾位大臣,總算是心中安定了幾分。
不過大殿外的交戰之聲依舊是連綿不絕。
此時在玉宸苑四周的山林之中。
數量占優的懸刀衛與更為精銳的皇城衛,各自利用地形,展開了一場場亡命搏殺。
這些懸刀衛被輔國將軍早就喂飽了銀子,甚至還給他們開出了斬殺皇城衛的賞格。
所以拚殺起來格外的賣命。
但這些後黨豢養的皇城衛也不是吃乾飯的。
他們不但各個武藝精湛,更是這種潛伏搏殺的高手。
這玉宸苑本就是他們的地盤,雖然人數略少於懸刀衛,但卻熟知地形。
常常利用地勢伏擊入侵的懸刀衛小隊。
一時間,玉宸苑中殺的是難解難分。
在一片樹林之中,一名身材廋梟的黑衣人正以極快的身法,追趕一名受傷的皇城衛穿越一片林地。
忽然間,腳下一痛,在抬起腿時,腳掌上已被鐵蒺藜所傷。
他的身形剛一頓住,就有數支羽箭從四麵八方射來,那黑衣人未及反應,便被這亂箭釘死。
可發射弓箭的幾名皇城衛弓箭手,還未來得及脫身,就被一名黑衣刀客堵住去路,血光飛濺被連斬兩人。
這種血腥的搏殺,在玉宸苑周圍的山坡林地中到處都在發生。
此時在玉宸苑東部的一座山脊之上。
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正伏在一片荒草之中觀察戰局。
忽然間,身後一片草葉子的沙沙輕響,她猛一回頭,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一晃,來到了她的身邊。
那女人開口輕聲問道。
“探查的怎麼樣?”
聽聲音正是女領旗,吳玲。
“放心吧師傅,我都探查清楚了。”
聽聲音,居然是小荷。
此時的小荷,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打扮。
她頭上也帶著裹頭巾,隻露出眼睛口鼻。
她這一次,是跟隨師傅吳玲保護女侯爺和自家公子,順便曆練一番。
卻不想在這玉宸苑,居然遇到了這麼大陣仗的戰鬥。
本來發現這裡情況不對,吳玲想讓小荷先行離開。
但小荷卻說。
如果單論搏殺,那她確實是一隻菜雞。
這裡任何一名皇城衛或是懸刀衛都能輕鬆的置她於死地。
但如果論潛伏與輕功。
小荷不由得撇了撇嘴,她還真沒怕過誰。
吳玲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功夫極為偏科。
基本所有的能力全都點到輕功之上。
她仔細想了想,還是將小荷留在了身邊。
如果不太靠近交戰區域的話,應該問題也不大,所以就讓小荷在外圍探查情況。
小荷先喘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道。
“那些懸刀衛,和師傅說的一樣。”
“他們或是四五人一組,或是十幾人一隊,大有三百餘人。”
“從西南兩個方向,衝向玉宸苑之內。”
“防守玉宸苑的那個什麼皇城衛,大約有二百人左右。”
“他們也是三五人一組,對著懸刀衛節節抵抗,未落下風。”
吳玲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局麵摸清楚了。
作為師父,她倒是很滿意。
但沒想到小荷繼續說道。
“現場來的,可不止他們?”
“哦?”
吳玲眼神一眯,疑惑的問道,
“還有誰?”
小荷一指西南側的密林說道。
“那邊還有一股,人數大概數十人左右。”
“不過他們很警覺。”
“我沒敢靠近。”
“但我感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在看戲。”
吳玲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其實她也知道那裡有一批人,但一直沒有動作。
吳玲估計,應該是哪一家的私兵,或是某個勳貴豢養的暗衛,想來接應主家。
這時小荷又說道。
“其實師傅,還有另外一股。”
“是從正北方來的,人數好像很多。”
“他們現在就潛伏在北側的那片山中。”
說著小荷用手指向北方的一片山林。
吳玲略微起身,向北方望去。
北方的這一股人,她還真不知道。
“小荷,你可知道他們的來路?”
小荷連連搖頭。
“不清楚,那夥人高手不少,我沒敢靠近。”
“不過我有種感覺。”
“那些家夥很像是教門的人。”
聽聞此言,吳玲的瞳孔微睜。
她心中閃過警示,如果真是教門的人,那得趕緊稟報李郎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吳玲可沒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麼才來到龍驤侯身邊的。
之前就懷疑,龍驤侯的刺殺是教門所為。
現在,在這些玉宸苑中也出現了教門的勢力。
這必須要提高警惕。
此時,在玉宸苑北側的山嶺之中,借著漸暗的天色。
數以百計的人影,正在翻越山脊進入玉宸苑的範圍。
為首之人,正是紅蓮教大掌教郭霖九。
他登上一塊巨石,鷹隼一般的目光俯瞰著整座玉宸苑,以及遠處正在混戰的兩方勢力。
郭霖九那刀削斧砍般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
“這些朝廷勳貴自己先打起來了。”
“真是天賜良機!”
這時,一名黑衣人靠了過來。
“大掌教,都打探清楚了,那梁國皇室之人皆在前麵的聚賢殿之中。”
“如果我們能將他們一鼓而滅。”
“這大梁朝廷必然大亂!”
“我們紅蓮法宗也可重見天日!”
郭霖九眼神閃動,微微點頭。
“這次機會太難得了。”
“懸刀衛與皇城衛內鬥,我們黃雀在後。”
“眾位,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
“咱們便高舉紅蓮大旗,全隊直衝聚賢殿,將那些大梁的皇親勳貴殺個乾乾淨淨!”
“到時候,我們紅蓮聖教必能奪取天下!建立這地上神國!”
在他的激勵之下,身後的數百教徒齊聲應和。
此時的聚賢殿之內。
眾位赴宴的大臣,心中都是惶惶不安。
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抬頭四處觀望。
坐在上首的,肖皇後則是閉目養神。
輔國將軍手中拿著酒盞,眼珠直轉。
左相蔡宏文看似雲淡風輕,實則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他心裡是最怕的。
無論是輔國將軍,還是肖皇後,身邊都有精銳暗衛保護。
而他左相蔡宏文,身邊隻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如果這兩方的任何一方,要把事情做絕清除所有異己。
那他左相今日絕無生路。
不過當著滿朝文武,他又不能示弱。
隻能強撐著左相的架子,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正在這時,隨著腳步聲,一個黑影奔入大殿。
正是剛才輔國將軍派出去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