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有兵馬出現。
竇老爺心中一驚,連忙奔上莊子的外牆,
舉目遙遙望去,果然看見數百的披甲騎兵,從官道上湧了出來。
這些騎兵,旗幟鮮明,甲胄反射著金屬寒光,戰馬更是精壯。
顯然是一支,不知從哪裡來的精銳騎軍。
在仔細看去,這些騎兵的目標,貌似就是自己腳下的竇家莊。
竇老爺眼神驚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語。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兵馬?”
“為何要到我竇家莊來?”
不知為何,竇老爺心中隱隱的有一絲不安。
莊子裡的人望著那些兵馬,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但他們臉上卻無多少懼色。
竇老爺的家兄。是上京的大官。
有家兄的照拂。
一般的兵馬可不敢在此造次。
觀望間,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那些騎兵身上的鮮亮衣甲,手中閃著寒芒的刀矛,都已經被竇家莊的人看的分外清楚。
轉瞬間,數百騎兵分為兩隊,如鶴翼般展開,從左右兩翼將竇家莊徹底合圍。
竇老爺站在莊牆上,眼神肅然的望著外麵。
一隊騎兵正緩緩的靠近莊門。
為首的是一員麵容俊美的年輕武將。
此人正是李原。
李原帶住馬,抬頭望向竇家莊的牆頭之上。
見不高的莊牆上,白事用的白幡尚未撤去。
莊裡莊外,很多人身上還穿著未及換去的麻衣喪服。
這裡顯然剛剛舉辦過葬禮。
看來那名灰衣男子並沒有說謊。
這位竇老爺,很有可能要用白雨萱給兒子配陰婚。
李原見竇家莊的莊門雖然已經關上,但匆忙間,他們的吊橋並沒有被拉起。
李原便拍馬直衝莊門,手中長槍順著大門的縫隙直接插了進去。
哢吧一聲巨響,莊門後的門栓,居然被李原用蠻力挑飛。
緊閉的莊門也被李原用長槍直接頂開。
見大門洞開,跟隨的數百龍驤騎兵也是從莊門一擁而入。
那些竇家的莊丁佃戶哪裡敢阻攔凶神惡煞的龍驤騎兵。
紛紛嚇的四處躲藏。
沒費多大力氣,李原的數百騎兵就將竇家莊徹底拿下。
彪悍駭人的騎兵,將竇家族人向一起驅趕,把這些人嚇的驚呼不止。
正在這時,人群左右散開,露出了站在人群之中的竇老爺。
竇老爺雖然也有些心中不安,但並沒有太過慌張。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騎兵身上穿的還是大梁的戎服。
看樣子應該是某支路過的客兵。
按常理判斷,他們進到這莊子中,應該是想索要些糧食財物而已。
想到此處,竇老爺略微放下心來。
自己可是朝廷禮部右侍郎的弟弟。
隻要報出名號,這些路過的客兵,應該不敢把他怎麼樣。
想到這裡,他向著李原的方向略一拱手。
然後就麵色倨傲的問道。
“這位軍爺,你帶如此多的兵馬入我莊子。”
“到底有何貴乾?”
李原一聲冷笑。
“竇老爺是嗎?我是來要人的!”
竇老爺一愣。
心中隱隱感覺不太妙。
“要人?你....你要什麼人?”
李原用手中長槍,一指竇老爺喝道。
“就是今日你從淨月閣帶回來,要給兒子配陰婚的那名女子!”
聽聞此言,竇老爺瞬間心中大驚。
用活人配陰婚這種事,在大梁可是重罪,是要償命殺頭的,這位軍頭是怎麼知道的。
竇老爺的額頭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雖然竇老爺在本地,也是鄉紳望族身份尊貴。
可要是用活人配陰婚的重罪,真被人追究起來,他也是難以脫身。
看著外麵數百精銳騎兵,他又忽然想到。
這麼多兵馬,隻為一名女子而來。
難道那名女子身份特殊?!
莫不是我看差了眼,拐了什麼惹不起的貴女?
想到這裡,竇老爺心中陡然驚懼。
他望著麵如寒冰的的李原。
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強裝鎮定的說道。
“這位兵爺,您可不要亂說。”
“什麼陰婚,我們竇家世代,行善鄉裡,遵紀守法。”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
竇老爺心中暗暗咬牙,決不能讓此人知道,那名女子已經被自己埋了。
一定要咬死了絕不承認。
李原一看他的麵目表情,心中卻是暗叫不好。
竇老爺如此表現,怕不是那位七竅玲瓏的白雨萱,已經被他給埋了吧。
想到這裡,李原心中焦急,馬上對麾下騎兵下令。
“騎兵下馬!”
“將這裡所有人,全部拿下!”
騎兵們紛紛下馬,對著竇家眾人如狼似虎的衝了過去。
刀槍往脖子上一架,將哭叫的竇家莊的族人全部控製起來。
李原抽出長刀,隨手抓過一人問道。
“說!你們竇家的墳地在哪裡?”
那人眼珠亂轉,剛要矢口否認。
李原手起刀落。
一顆人頭就滾落在地上。
看著飛濺的鮮血,和無頭的屍體。
竇家族人嚇的是紛紛驚叫。
李原又抓出來一人。
還是那個問題。
“說!墳地在哪裡!?”
這個人被李原嚇的渾身發抖。
怕李原殺他,連忙用手指著北側說道。
“後山!竇家祖墳都在後山!”
一刻鐘之後,在李原的威逼之下,幾十名竇家族人,賣力的將剛埋好的土挖開。
此時,龍驤侯帶著龍驤軍的主力人馬,也匆匆趕來。
她疾步跑到墓前,看著眼前的棺材,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快!給我撬開!”
隨即在幾十把長刀撬棍的用力之下,嘎吱一聲巨響,紅木棺材蓋子被掀了起來。
女侯爺向裡麵一望,瞬間就眼前一黑。
在棺材裡,自己的妹妹,被人換了一身大紅嫁衣和一具男屍躺在一起。
白雨萱看起來臉色嘴唇青紫,顯然已是沒了呼吸。
女侯爺渾身一軟,站在她旁邊的李原忙用手扶住。
李原大聲喊道。
“快叫郎中過來!”
眾人將白雨萱趕忙抬入乾淨的屋中。
兩名郎中立刻被帶了過來。
這兩名郎中,是龍驤侯臨時在慶州醫館臨時抓過來的。
在女侯爺的催促下,兩人趕忙俯身仔細查看白雨萱的情況。
但隻是看了幾眼,兩位郎中就不住的搖頭,隨即噗通一聲跪在龍驤侯麵前搖頭說道。
“這位姑娘,......閉氣已久.....已是藥石難以回天。”
“侯爺,我們兩人也沒有辦法施救。”
聽聞此言,女侯爺身體一晃,臉色煞白,他擺擺手吩咐道。
“你們出去。”
兩名郎中趕緊躬身退出。
李原怕女侯爺出事,並未出屋,然後就看到女侯爺白景,兩行清淚從眼中湧出。
白景的拳頭猛然砸在桌子上,隨即對外麵怒吼道。
“傳我將令!”
“搜捕竇家莊!”
“凡參與此事者,全部給我抓起來!”
“我要殺竇家滿門!”
“為我妹妹報仇!”
幾名親衛拱手離去。
此時女侯爺的命令已然滿是激憤。
李原沒有去勸,暴怒的龍驤侯必須要將這股怒火發泄出來才行!
看著白雨萱的屍體,龍驤侯顧不得其他,衝過去伏在舍妹身上便嚎啕大哭。
李原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在一旁低聲說道。
“侯爺,先不必如此悲傷。”
女侯爺淚眼婆娑的轉頭看著李原,表情戚然而不解。
李原趕緊繼續說道。
“我自幼跟隨異人學兵法韜略,也學過奇門醫術。”
“如果侯爺信的過我,讓我試試,我或許能救下白小姐。”
聽聞此言,女侯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她回身不顧男女有彆,急切的用手抓著李原問道。
“李原,你..你果真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