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今天穿的，是簡單的牛仔褲加T恤，輕鬆休閒風。

她身材高挑，即便是普通打扮，也透著一股青春蓬勃的明媚，不過，到底不能跟手裡這件禮服相提並論。

盧禹文給她挑的這件黑色長裙，剪裁獨到，細節精湛，看起來簡約大氣，實則處處都顯露出女人的柔美氣質。

穿這樣的衣服，再粗魯的女人也會忍不住屏住呼吸，舉手投足變輕變慢起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深呼吸。

覺得鏡子裡的女人，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一字肩領完美展現她的天鵝頸，精致鎖骨在薄薄布料下若隱若現，下垂的褶皺像微展的扇麵，勾勒出細細腰身，而裙擺不知綴了什麼材料，輕移腳步，便如黑夜裡翻湧白色海浪。

她不自在的攥起白皙手指，遲疑要不要將這件衣服換下。

門外響起店員禮貌的聲音：

“小姐，外麵那位先生給您拿了一雙鞋，我放在外麵，您換好衣服之後，麻煩再試穿一下鞋。”

蘇蔓回道：“好的，謝謝。”

她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氣，打開更衣室的門——

門邊擺著一雙銀色細跟高跟鞋。

蘇蔓抿了抿唇，脫下自己的棕色軟皮低跟單鞋，換上盧禹文為她挑的鞋……然後，發現視平線變高了。

這大概是她所有穿過的鞋裡麵，鞋跟最高的一雙。

“好吧……”她閉眼吸氣，給自己鼓勁，“我可以的。”

蘇蔓挺直背脊，走出去。

……

盧禹文站在櫃台邊，背朝著她，注意力似乎全在店員介紹的絲巾佩飾上，未留意她出來。

蘇蔓走近幾步。

大約是聽見腳步聲，盧禹文略微側過頭，看見了她。

他的眼瞳微微睜大，臉上沒流露過多表情，眼神卻定定瞧著她，一時竟挪不開眼，像是看呆了。

蘇蔓不自在的扯了下裙擺，呐呐問他：“好看嗎？”

盧禹文恍惚回神，“……好看。”

說完這兩個字，他略微偏開頭，移開視線，一句話沒說，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蘇蔓：“……”

他這樣的反應，比直接用語言讚美她更讓她不好意思。

於是，蘇蔓的臉，也跟著紅了……

尷尬的靜默，持續了十幾秒，終於被店員打破：

“小姐，這件衣服您還滿意嗎？”

“唔……滿意，多少錢？”蘇蔓捋了下耳邊的頭發，伸手拿自己的包，“刷卡可以嗎？”

盧禹文立即攔住她，“不用，我來付。”

“那怎麼行？”蘇蔓不同意，“讓你請我吃飯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讓你付衣服錢？”

“這衣服是我要送你的，應該讓我來付。”盧禹文說。

蘇蔓還是搖頭，“衣服我很喜歡，而且穿在我身上，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是我付錢……”

盧禹文無奈的笑起來，也不跟她爭了，掏出一張卡直接遞給店員，歎氣道：“拜托了，就當滿足一個男人可憐的虛榮心吧。”

女店員被他逗笑了，看一眼蘇蔓遞過來的卡，到底被接，隻拿了盧禹文的卡，去收銀台那邊了。

“哎？你彆走啊！”蘇蔓急忙喊那店員。

換做平時，她早就追上去了，可現在穿著高跟鞋，也不忍傷害這一身漂亮禮服的儀態，所以隻能站在原地乾著急。

“真的很漂亮。”盧禹文笑著說道，“我從未沒想過，自己挑衣服的眼光會這麼好，你要實在不想欠我人情，下次你也幫我挑一身衣服好了。”

蘇蔓扯了下嘴角，訕訕的，“我隻會挑運動服。”

“很好啊。”他溫柔看著她，目光真誠，“我一直很想穿一次運動裝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