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沒作聲。

白幼薇又道：“是彆墅裡的女仆說的，而且我們也不一定要去葛蘭大道23號找人，阿達不是說那個尼克受了傷嗎？說不定現在還沒出院，我們找醫院前台問問不就行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彼此，都覺得可行。

白幼薇扭頭看娜塔莎，“那就……這麼定了？”

商量的時候，娜塔莎與他們同仇敵愾，現在直麵白幼薇的目光，她又不禁遲疑了。

“你們，真要退出戰隊？”娜塔莎輕聲問。

“嗯。”白幼薇淡然道，“不退不行啊，那些人會沒完沒了的。”

娜塔莎沉默，良久之後，點了一下頭，“……好吧。”

……

走出病房，阿達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恍惚感。

他伸手摸摸褲兜，發現煙盒癟了，隻剩最後一根煙，想了想，停下來，走到拐角處的自動販賣機，用積分買煙。

“要嗎？”他問沈墨。

沈墨搖頭。

阿達便隻買了一盒，然後順手買了三瓶水，一人一瓶。

調出個人麵板的時候，戰隊名的位置是空的，底下一行小小的灰字：

【當前無戰隊】

阿達摸了摸額頭，又捋了下自己的馬尾辮，感覺很不真實。

“我們就這麼，退隊了？”他喃喃，“我怎麼覺著，這個思路有點不對勁？”

白幼薇呆在沈墨身邊，默默喝水，沒吱聲。

阿達又嘀咕：“我們怎麼就這樣退出來了？就這樣把記錄拱手讓人？哪怕我們沒有攻略，三個人明明也可以刷完副本。”

白幼薇看他一眼，問：“你要怎麼刷？”

阿達：“就慢慢刷啊，總比再找一個新戰隊容易吧？現在去找尼克，對方未必會答應我們加入，即便答應，能不能刷出新記錄也不確定，就算答應了，也刷出新記錄了，尼克那家夥會不會背後玩陰的，事到臨頭把我們踢出戰隊？”

白幼薇淡淡道：“留在現在這個戰隊裡，你能保證副本刷完後，娜塔莎不踢我們出去？”

阿達啞然。

沉默一會兒，目光慢慢落到兩指間的香煙上，淡白色煙霧繚繞，眼睛被熏得略微發澀。

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尷尬的處境裡。

換了那麼多次戰隊，這是最融洽的一次，也是最投緣的一次，他一直以為自己頻繁更替戰隊，對於副本的認知，和隊伍結構，會比其他人更有經驗，沒想到，這一點竟會變成被懷疑的理由。

沈墨說：“歸根結底，娜塔莎不信你，繼續呆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不如把位置讓出來，我們行動起來也不用束手束腳。”

“行吧……”阿達苦笑一聲，低頭吸煙。

白幼薇又道：“你也不用怪娜塔莎，她現在受了傷，滿腦子隻想給尤裡複仇，疑神疑鬼很正常，任何企圖占據名額的人都會成為她懷疑的目標，現在，我們痛痛快快走了，她反而會信任我們。”

“道理我都明白。”阿達吐出一團煙霧，低低歎氣，“我是擔心，我們去了新戰隊，還是在給彆人做嫁衣，那個尼克……”

他停頓一會兒，抬眼看白幼薇和沈墨，“不是什麼好人。”

“巧了。”白幼薇微微笑了笑，“我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