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改變了每一個人。

傅妙雪看上去似乎還是當初那個霸道傲慢的大小姐，卻不再僅僅是他的大小姐。

她變了。

杜來知道自己也變了。

正是因為人如此容易改變，所以總是更喜歡追尋恒久永遠的東西，比如一句承諾，一個約定，或者一份陪伴……

杜來輕輕擁抱傅妙雪。

她現在的肢體沒有活人柔軟，發間也隻是一股塑料絲的氣味。

“等這個遊戲結束了，我們儘快去迷宮。”杜來低聲道，“迷宮可以升級每個人的數據，一定能讓你變回去。”

“如果不能呢？”傅妙雪問。

杜來聞言鬆開她一些，認真看著她：“如果不能，我們再想彆的辦法。既然有複活玩家的道具，就一定會有把玩偶變回人類的辦法。”

“也許有，也許沒有。”傅妙雪淡淡笑了笑，握住杜來的手，平靜說道，“杜來，你答應我一件事。”

杜來略微皺起眉。

傅妙雪說：“你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不要再救我。”

杜來怔怔看她。

傅妙雪卻忽地一笑，玩偶的玻璃眼珠難得顯露出一絲活人才有的生氣。

“如果是白幼薇害死的我，我允許你為我報仇，畢竟這是你愛我的表示嘛~”她笑嘻嘻道，“不過千萬千萬不要再複活我了！讓我這麼活著，真不如讓我去死！太憋屈啦！~”

杜來的麵部緊繃著，沒說話。

她纏著他繼續撒嬌：“如果我再死掉，不要救我，好不好？杜來~~你對人家最好啦~~~你就答應人家嘛~~~”

杜來緩緩吸了一口氣……

而後問她：“那我，怎麼辦？”

“你？”傅妙雪微愣，“……你嘛，當然是帶著對我的愛意繼續活下去呀！記得不許劈腿~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杜來苦笑。

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回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傅妙雪表示生氣，怒目圓睜，“因為你愛我，就不讓我去死嗎？你可真是太自私了！”

“也許一起死在這裡也不錯。”杜來笑笑，“你的辦法不一定奏效。”

“你不要烏鴉嘴好不好！”傅妙雪更加不高興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嗎？隻有白幼薇出了事，咱們才能拿到她的道具和拚圖！唉，也不知道她現在察覺沒有……”

“十有八九。”杜來望向樹林外的村子，“不過即便察覺，恐怕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啪嗒。

一滴水落在傅妙雪的麵頰上。

她抬頭望上空濕潤的枝葉，低聲說：“又要下雨了。”

隻要下雨，運骸女就快來了。

杜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吧，我們也該行動了。”

傅妙雪拿起靈牌看了看。

——柳府妍若之靈位。

若她所料不錯，這個柳妍若，就是運骸女李氏。

用靈牌引路，帶柳妍若回那座“墓”裡，落葉歸根，從此這村子裡的一切，才會真真正正結束！

……當然，時機也很重要。

至少要等到白幼薇和沈墨都睡了，她和杜來才能夠有所發揮。

傅妙雪想著想著，腳下不禁一滯，心中隱隱湧起不好的預感。

哎，有點不妙……

這個計劃，好像……有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