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寧誌恒的電文再一次傳遞到了重慶軍統局總部。
打發走了衛良弼,局座看著這封電文的內容,再也坐不住了,王漢民怎麼會去青島?那他會影響自己布置的破壞行動嗎?
按照寧誌恒的分析,王漢民應該和青島站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這種聯係應該會對青島站帶來極大的威脅。
局座認真回憶了很長時間,可還是不得要領,一無所獲。
王漢民是他早年的班底之一,可是為人謹慎有餘,能力卻並不突出,說實話,局座對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對他的社會關係和親朋好友之類的,了解的並不多,
為了保險起見,他把身邊的三個處長都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還交代邊澤把青島站的人員名單,都一起帶了過來。
三位處長聽到局座深夜相召,自然是不敢怠慢,很快來到局座的辦公室報到。
局座沒有多廢話,直接把電文交給他們觀看,並開口說道:“這是今天晚上,上海情報科緊急發送來的電文,內容你們都了解了,據他們分析,王漢民和青島站應該存在著某種聯係,或者說,他有把握利用以前的關係,找到青島站的行蹤。
可是我回想了半天,王漢民很早就在武漢站任職,他的履曆裡也沒有和青島站產生過交集,你們都是軍統的老人,也一起回想一下,看一看王漢民到底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三個處長都是跟隨局座的老人,在力行社時期就是骨乾,後來在軍情處時期更是主持一方,他們知道的信息自然是非常多的。
聽到局座的命令,都各自挖掘自己的回憶,仔細回想王漢民過往經曆。
邊澤更是把目前青島站的人員名單交給眾人,試圖從中找出有可能和王漢民產生過交集的人。
所謂一人計短,眾人智長!在大家的仔細回想之下,終於找出了幾個和王漢民產生過交集的人。
趙子良說道:“首先是青島站站長付勝遠,他也是力行社時期的老人,不過當初付勝遠是行動科,而王漢民是組訓科,他們之間可能見過麵,但肯定沒有私交。”
趙子良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他當時就是付勝遠的上司,對付勝遠很是了解,知道他和王漢民沒有交情。
邊澤又指著青島站人員名單裡的一個名字,向局座彙報道:“耿子平,青島站的機要主任,這個人早年和王漢民在力行社時期,同在組訓科工作,不過耿子平比王漢民年輕很多,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私交,我並不清楚,但是兩個人肯定是相識的。”
局座一聽,默默地點了點頭,暫時沒有說話。
穀正奇也指著青島站名單上的另一個名字,開口說道:“肖國元,青島站行動隊長,青島淪陷後,青島站被日寇重創之後,原行動隊長犧牲,重組青島站的時候,肖國元從武漢站調到青島站的,之前就是王漢民的部下,因為當時王漢民還是武漢站的副站長,所以他是清楚肖國元調往青島站的,我認為這個人最有可能成為王漢民的突破口。”
穀正奇的話,頓時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就連局座也一下子直起了身子。
穀正奇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說之前的耿子平,和王漢民之間的關係無法確定,一時還不足以判定。
那麼肖國元的情況就一定要引起重視了,因為肖國元之前就是王漢民的部下,所以王漢民一定對他的情況有所了解,同時王漢民還知道他此時就在青島站工作,還擔任行動隊長的要職,如果王漢民想要在這方麵找出突破口,肖國元是最佳人選。
“趕緊通知青島站!”局座一拍桌案,霍然站了起來,事關重大,他不得存有半點僥幸的之心。
“馬上命令肖國元,還有耿子平,立刻撤出青島,並派專人看管,直至青島行動結束!”
局座之所以把青島站站長付勝遠排除在外,是因為付勝遠和王漢民確實沒有什麼交集,再說現在青島站也離不開付勝遠。
邊澤趕緊點頭答應道:“是,我馬上發報,命令二人撤離!”
一旁的趙子良卻是開口說道:“局座,這兩個人既然有暴露的可能,那就不能留在青島了,還是直接撤回總部比較穩妥。”
局座聞言,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好吧!讓他們直接撤回總部,保險起見,多派幾個人護送,但是我們不能確定他們和王漢民有沒有勾結?如果沿途二人若有異常舉動,馬上擊斃,不得留下隱患。
要快!王漢民明天就會飛往青島,他們必須要王漢民抵達青島前撤離!”
“是!”邊澤再次領命,上前收拾好青島站的名單,轉身快步離去。
“好險哪!”局座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緩緩的坐回座椅上,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穀正奇也是頗為讚同,他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是啊!如果這一次沒有上海情報科的情報,隻怕我們就會疏忽過去,從而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局座,王漢民此人在軍統熬練多年,期間身邊不知有多少朋友和部下,對我們來說,實在是防不勝防,還是要儘早清除此人,不然,這樣的事情還會接連發生,我們不能夠在步南京站的後塵了!”
“談何容易呀!上海情報科到現在也沒有能夠除掉他。”局座苦笑一聲。
他又何嘗不想儘早除掉王漢民,可是王漢民如驚弓之鳥,身邊戒備極嚴,就是軍統第一行動高手之稱的寧誌恒,至今也是束手無策,他知道以寧誌恒之能,但凡有一絲機會,都不會留王漢民到今天。
趙子良開口說道:“這一次青島之行是一個機會,通知特彆行動隊,伺機對王漢民出手,也許會有收獲也不一定!”
局座一聽擺手說道:“不行,事情分輕重緩急,破壞三方會談是重中之重,千萬不可因王漢民而打草驚蛇,清除他的任務還是交給上海情報科,他們不會讓王漢民活太久的。”
“是,局座明鑒!”趙子良和穀正奇恭聲稱是!
第二天清晨,青島北郊的一處院落裡,幾個裝扮各異的男子正在低聲敘談著。
為首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歲,一身的長衫,容貌頗為儒雅端正,一副文人學者的模樣,此人正是軍統局青島情報站站長付勝遠。
付勝遠擔任青島站站長有些年頭了,在中日全麵開戰之前,就已經來到了這個海濱城市,青島淪陷之後,情報站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人員損失慘重,從鼎盛時期的二百餘人,到現在,全情報站上下不過六十餘人,付勝遠這幾年敵後日子也是過得艱辛,頭發都白了不少。
青島站的工作原本就是勉力維持,老實說,堅守下來的象征意義,遠遠大過實際存在的價值,沒想到這一次,總部又把極為艱巨的破壞三方會談的任務交給了青島站,這讓付勝遠暗自叫苦不迭。
他自己清楚自家事,青島站早就不堪再戰,在這個到處都是日本駐軍的海濱城市,隻要他敢妄動,幾乎就沒有僥幸的可能。
好在總部也知道青島站的情況,特意調派了以行動科長羅雨澤為首的特彆行動隊,主導此次任務,不然付勝遠可就要頭痛了!
此時坐在他對麵的一個青壯男子,就是行動科長羅雨澤,他瘦高的身材,肩膀很寬,一副古銅色的臉孔,眯縫著雙眼,配上了一身短衣打扮,活脫脫是一個苦力模樣。
這個時候羅雨澤對付勝遠說道:“老付,總部的電文你也看到了,你手下還沒有這樣的人?借這次機會一起都撤出去,這一次行動事關重大,可千萬不能出半點紕漏。”
付勝遠雙手一攤,苦笑著說道:“真沒有了,誰知道王漢民會跑來青島,這下可好,耿子平也就算了,不過是個機要秘書,可是肖國元可是我的行動隊長,他這一走,我手下的行動人員就更難帶了,而且他對青島市區內的地形最為熟悉,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他,這次可是影響不小。”
今天淩晨時分,在緊急聯絡的時間點,總部突然發來電文,命令青島站將耿子平和肖國元撤離,這讓付勝遠措手不及,隻好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員,處理這件事情。
羅雨澤現在是青島站的臨時主要負責人,地位在付勝遠之上,聽到付勝遠的抱怨,不悅地說道:“你就知足吧,幸虧總部發現的早,如果等到王漢民來到青島,搶先下手,隻怕我們這些人都要成了槍下之鬼了!”
付勝遠輕歎了一聲,其實他心裡更羨慕這兩個人,最起碼可以以此為機會撤回到重慶總部,不用再在這危機四伏的敵後熬日子。
這個時候,門外的警衛人員敲門而入,低聲向羅雨澤彙報了幾句,羅雨澤這才揮了揮手,屋子裡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他和付勝遠兩個人。
不一會,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正是青島站行動隊長肖國元,他幾步來到付勝遠的麵前,低聲說道:“站長,科長,這麼急把我叫來,有什麼事嗎?”
付勝遠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國元,會迎賓館那邊進展的怎麼樣了?”
肖國元是行動隊長,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特彆行動隊布置破壞行動。
肖國元點頭說道:“我們花費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有些成績了,現在我們已經摸清楚了會迎賓館的建築結構,炸藥也已經運進來,不過數量有些不足,好在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我們布置了,到時候一定給這些家夥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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