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侯時飛輕聲問道。
簡正平狠聲說道:“當然是因為寧處,現在二處可是寧處主事了,鮑鴻這個家夥敢在毒品案裡撈油水,簡直是不知死活,這一次我一定要致他於死地。”
侯時飛有些愣神,他自然知道現在是寧處長當家,這位寧處長在軍統局凶名赫赫,自然是個狠角色,隻是從來沒有接觸過,一時不知底細。
不過自從半個月之前接手清剿行動之後,大家都看清楚了,這位主官的手段厲害之極,絕對是名不虛傳,隻是他會對鮑鴻下死手嗎?
“聽說鮑鴻早年跟隨黃副局長,對他還是很看重的,寧處會不會有所顧忌?”
“狗屁,鮑鴻那個混蛋的底細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早年局座在作戰部隊時,鮑鴻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小連長,後來因為賭錢,差點被開了出來,隻好又投奔局座,局座念著舊部之情,給他安排在外圍做事,軍統局成立之後,組建行動二處,這個小子上躥下跳,不知送了多少,這才撈到一個位置,在局座的眼裡,他不過就是條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簡正平也跟隨黃賢正多年,對鮑鴻底細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很確定,如果鮑鴻真的敢違背寧誌恒的命令,從中貪贓,這可比自己耽誤工期的事情大多了,以寧誌恒的為人,鮑鴻必死無疑,就是黃副局長也不會多說一句的。
侯時飛低聲問道:“這一次真的能夠扳倒鮑鴻嗎?”
他如今在三科處境艱難,鮑鴻收拾他是早晚的事,能夠扳倒鮑鴻,他絕對是求之不得。
簡正平重重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寧處的跟腳深厚,他要想收拾鮑鴻,局座那裡絕不會包庇,我們一定要一擊必中,致他於死地!”
簡正平打定主意,這一次是他和鮑鴻解決恩怨的最好機會,也是他挽回自己在處長心目中地位的好機會。
簡正平這時又看向侯時飛,鄭重地說道:“這次可是你的機會,可一定要把握住。”
“我?”
侯時飛頓時有些猶豫了,簡正平的意思很清楚,這是要由自己去出麵佐證了,這可是一場豪賭了。
“不要猶豫了,你現在已經得罪了鮑鴻,我估計也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你打發到前線作戰部隊的軍法處去,到了那裡不說性命堪憂,以後有鮑鴻壓著,你就再難出頭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再不抓住機會搏一搏,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簡正平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侯時飛被打發出去,隻是早晚的事情。
“再說你在二處毫無根基,這一次借機會表明立場,投靠到寧處門下,以後在這二處,還不是平步青雲?時飛,做大事可不能優柔寡斷,機會稍縱即逝,可不能錯過了。”
簡正平最後一段話終於堅定了侯時飛的信心,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答應道:“那就這樣,我聽您的!”
“好!”簡正平高興地端起酒杯,侯時飛也舉杯相應,兩個人一飲而儘。
侯時飛接著問道:“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當然查找出他們貪贓的證據,我總不能空口白牙地去向寧處彙報吧?之前搜集的那些證據也要拿出來。”
簡正平接著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一次要把他徹底打垮,永無翻身之日。”
侯時飛點頭答應道:“好,這個證據我去找,您等我的消息!”
侯時飛的動作很快,隻是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查找出了鮑鴻貪臟的證據。
深夜時分,簡正平的辦公室裡,侯時飛向簡正平彙報道:“科長,事情查清楚了!”
“這麼快,你快說一說!”簡正平高興地說道,他起身為侯時飛倒了一杯熱水,示意他坐下仔細敘述。
侯時飛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其實這種事很好查,鮑鴻所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是解光霽替他處理,我隻要盯緊了解光霽就跑不了,解光霽今天下午去了渝中區扁擔街的一處房子,鼓搗了半天,不知搜出了什麼東西,裝了兩口箱子,然後就送到鮑鴻的一處外宅。”
“兩口箱子?裡麵會是什麼東西?”鮑鴻追問道。
“我查過了,那個房子是光耀商行老板萬光濟的產業,我從側麵打聽了一下,據說這個萬光濟身後的靠山就是市政廳衛生署主任江疇,江疇確實為光耀商行出過幾次麵,我懷疑萬光濟不過是江疇的白手套。”
“江疇?”
“就是這一次抓捕的人犯之一,是解光霽親自抓捕的目標。”
“乾得漂亮!”簡正平激動的揮舞了一下手臂,這一下子就把鮑鴻卷了進來,隻要追查下去,鮑鴻絕不能輕易脫身。
“對了,我查一下,光耀商行?”簡正平一聽名字,趕緊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賬冊,這是今天下午行動三科送來的繳獲清單,可是他在上麵查找了半天,並沒有找到這個商行的名字。
“這個滾蛋!他們可不隻是雁過拔毛,這可是直接吞了一個商行,鮑鴻這是瘋了,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按照軍統局做事的風格,隻要是牽扯到人犯的一切產業都是敵產,都是軍統局查封的範圍,光耀商行自然也在其中,可是現在在清剿清單裡沒有找到這個商行的名字,可以想見,鮑鴻這是直接給掩蓋了下來。
“他們要想吞下這個商行,那麼在上交給寧處的審訊記錄裡,肯定會抹去光耀商行的名字,毒品案可是涉及日本間諜的大案,他們竟然敢偽造口供,隱瞞事實,說嚴重了,這可是通敵行為,你說,他們是不是再找死?”
簡正平越說越興奮,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他轉頭看向侯時飛,說道:“你馬上去提審江疇,問清楚關於光耀商行的情況,還有他在那處房間裡到底藏了什麼好東西?”
侯時飛有些遲疑地看著簡正平,苦笑說道:“科長,我要是出頭可就太明顯了,明天傳到鮑鴻那裡,那可就是打草驚蛇,讓他有了防範,找機會殺了江疇滅口,那我們這件事可做不成!”
“他敢?沒有寧處發話,他敢處死日本間諜重犯?”簡正平冷聲說道。
不過他還是覺得侯時飛說的有理,於是接著說道:“這事情好辦,韋佳木那邊我去打招呼,讓他把江疇單獨關押一處偏僻的地方,你不要使用審訊室,直接去牢房裡秘密詢問,這個人都已經招供了,什麼也不會隱瞞的,問清楚了趕緊向我彙報,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