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這時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看著屋子裡的眾人,臉色也和緩了許多,揮手示意讓他們各自找座位坐下。
一直和處座奏對的趙子良,很自然是就坐在了離處座最近的座位上,而這個座位以前一直都是穀正奇的座位。
可是今天穀正奇很識趣的坐在次座上麵,因為他對案情根本一無所知,生怕處座詢問案情,萬一一問三不知,豈不是笑話!
也由此可以看出,行動科現在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地位,已經強勢的讓情報科都不得不退讓三分。
趙子良接著說道:“處座,現在案情有了很大的進展,目前的形式非常的樂觀,我們在耿博明和顧文石這兩個人身上都有了重大的突破,當然進展的情況還是由誌恒來彙報,都是他具體實施的!”
說完,他轉身示意,排在最後麵的寧誌恒,寧誌恒趕緊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挺身立正。
處座看到寧誌恒,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說道:“這半年來,每一次的案件彙報好像都是誌恒主持的吧!我就說過,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年輕人不得了啊!”
屋子裡的幾位科長聽到處座的話紛紛點頭,這半年多來,每一次的重大案件,都是寧誌恒最初發起,然後具體實施,主持彙報工作。
這個年輕人能夠屢屢以區區一個少校組長的身份,和一眾前輩麵前展露風采,已經足可以證明其卓越的才能!
寧誌恒再次敬禮,然後開始具體介紹案情的進展,從今天上午得到市民的舉報,到成功抓捕耿博明,然後審訊完成,開始具體追查,到排查完成,一步一步將耿博明這一條線索都清晰的整理了出來。
“你是說,你們已經發現了新的間諜組織成員?”處座詫異的問道,他沒有想到寧誌恒的行動會這麼快,僅僅通過一個報警電話,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排查篩選的階段,這樣的話,很快就可以將目標確定下來,這個行動效率實在是太驚人了。
“是的,處座!我們初步判斷,這個報警電話應該是等級更高的組織成員打來的。
耿博明交代,他每一次接受指令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通過收音頻道的指令,應該是日本特高課本部接到嚴宜春的情報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鐘,過了和耿博明的通訊時間,他們已經來不及通知耿博明撤離。
就隻能啟用彆的潛伏特工來通知耿博明撤離,而這就說明這個特工的等級很高,是能夠隨時接受日本特高課本部指令的高級特工,所以隻要能夠抓獲此人,一定能夠對殲滅日本間諜組織的行動,具有更加重要的價值和意義,甚至可以更深一步的挖掘出隱藏更深的間諜組織!”
這時一旁的穀正奇也趕緊接話道:“這項工作我們兩個科室已經完成了具體合作的安排,我們情報科負責排查城北的裁縫店,行動科負責排查城南的裁縫店,最多在兩天之內就可以挖出這個隱藏更深的高級間諜!”
他生怕處座不知道情報科在這件案子具備的作用,趕緊向處座進一步解釋。
處座聽到這話,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情報科這些手下都是平日太過於懈怠了,不逼一逼,怎麼會知道傾儘全力追蹤日本間諜,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處座溫言說道:“很好,這個工作還是誌恒來主持,務必將這個案子徹查到底,我相信以你的才能,這件案子一定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寧誌恒趕緊立正領命,答應道:“卑職一定竭儘全力,定不負處座厚望!”
可是一旁的趙子良卻是有些著急,急忙出聲說道:“處座,誌恒剛剛把顧文石抓捕回來,這件案子可是更為重要,隻要撬開顧文石的口,最少能抓捕到和他相關的所有策反的間諜,然後順藤摸瓜,最保守的估計,也可以挖出一到二個間諜小組,這個案子錯綜複雜,工作量大,需要一個掌控力極強的執行人,這個人選還是誌恒最合適,您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處座聽到這裡,也是覺得趙子良的話非常有道理,寧誌恒的才能被眾人所承認,前幾次的大案都足以證明他出眾的能力。
這時穀正奇早就等不及了,這可是個極好的機會,必須要把顧文石這件案子搶到手,這是情報科打翻身仗的唯一機會了!
他急忙站起身來,恭聲說道:“處座,誌恒的能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現在分身乏術,處座,這件案子由我們情報科主持,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趙子良一聽就不樂意了,他知道穀正奇是為了渡過難關,他也能夠理解,可是那也是在不損害行動科的利益下,兩個科室聯合辦案,可是現在穀正奇想獨吞這件大功勞,就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裡,趙子良也急忙出聲說道:“處座,我們行動科人才濟濟,要說有才能的不隻是誌恒一個人,他的同門師兄,第一行動組組長衛良弼,也是一個辦案的好手,完全可以勝任這件案子的執行人,我提議讓衛良弼接手此案!”
處座聽完也是點了點頭,他對衛良弼的了解更深,這也是一個極為精明強乾的年輕人,就以能力而言,在軍事情報調查處也是數的上的人才,不過也就稍遜他的師弟寧誌恒一籌而已,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穀正奇看到處座有些猶豫,不禁著急,他乾脆拉下臉皮,請求說道:“處座,這件案子至關重要,我想還是由我親自主持,集合情報科和行動隊的資源,聯合辦案,還請處座同意!”
穀正奇這也是豁出去了,乾脆自己動手,不再假手於他人,他的地位和級彆足以壓製住衛良弼等人。
趙子良也是惱火,也想開口相爭,可是處座一揮手,打斷了他的意圖,開口說道:“就由你們兩個科長親自掛帥,集合情報科和行動科所有的力量,投入到其中!馬上審訊顧文石,取得他的口供,能夠挖出幾個內賊,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分工合作,唱出一出好戲給我瞧瞧!明白了嗎?”
“是!”
“是!”
處座一錘定音,眾人都不再多言,況且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寧誌恒這時想起一件事來,他向處座彙報道:“處座,對於南京城的全城搜捕能否再持續兩天,我們需要用它來迷惑日本間諜組織,上午對於耿博明的落網,我們就沒有聲張,就是擔心一旦停止搜捕,就會讓日本人知道耿博明已經被捕,那麼給他報警的那位間諜就會有所警覺,給我們的偵破工作帶來不利!”
處座這一次爽快的點頭答應,其實他剛才提及那位軍政府的高參向他抱怨的事情,不過是拿來訓斥這一眾手下的由頭。
這位高參當時就讓處座給撅了回去。以他的如今在領袖麵前的地位,已經少有人敢當麵質疑他的工作了,這位高參仗著有些資曆,竟然口不擇言,處座自然沒有跟他客氣,惡狠狠地懟了幾句,當時就讓這位高參落荒而逃。
大家把所有的事情商量完畢,就退出了處座的辦公室,寧誌恒也急匆匆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一天下來,寧誌恒幾乎一刻都沒有休息,回到辦公室裡才倒了杯茶水,稍微休息了一下,閉上眼睛養了會神。
這才拿起電話,通知王樹成。
“樹成,把梁實安帶到我這裡來!”寧誌恒吩咐道。
王樹成趕緊領命,不一會就把梁實安帶到寧誌恒的辦公室。
寧誌恒用審視的目光掃了掃眼前局促不安的梁實安,冷聲說道:“梁實安,你今天的表現很好,提供了準確的線索,現在顧文石成功歸案,我寧某人說話算數,現在你就可以回家了!”
梁實安聽到寧誌恒的這一句話,隻覺得雙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他緊緊的看著寧誌恒,再次小聲的確認問道:“寧組長,您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王樹成在一旁笑著說道:“梁參謀,我們組長向來都是一言九鼎,你不用擔心!”
梁實安聽到王樹成的的話,這才確信自己這一次是真的逃出生天了,他向著寧誌恒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的說道:“梁實安這一次一腳踏錯,成為國家的罪人,原以為國法難逃,已不敢奢求生機,沒有想到寧組長您能夠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大恩大德,今生絕不敢忘!”
寧誌恒點了點頭,看的出來,梁實安確實是真心懺悔,所說之言發自肺腑。
其實他對梁實安本人並沒有厭惡之心,梁實安隻是一步一步落入了顧文石的圈套之中無法自拔!
期間他也曾試圖反抗過,甚至想殺顧文石滅口,隻是因為諸多原因而沒有動手實施,如果不是觸犯了寧誌恒的底線,寧誌恒是不會執意治他於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