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人散開,學義帶順東打提前量,在他的前麵,誌恒和邵文光跟在後麵,我們隨後跟上,我強調一點,這個田立群很警覺,不要靠的太近,寧可跟丟了,也不要驚醒了他。”向彥馬上分派了人手,一時間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田立群身上。
眾人按照各自的分工馬上行動起來,遠遠的在田立群周圍布控起來。
田立群出了門,和往常一樣走了一段距離,來到街口叫了黃包車,一路向南而去,最後終於來到了城南的西倉橋大街。
寧誌恒頓時發現這條街道,正是前天自己和康順東跟蹤蘇煜的那一條大街。
隻是這條大街也是交通要道,街麵很大,人流很多,這給跟蹤帶來了一些麻煩,不過好在眾人都是行動老手,一直遠遠的監控著田立群,並沒有丟失目標。
田立群下了黃包車,付了幾枚銅元,緊走幾步就融入人流之中。郭學義和康順東一時間沒有掌握對他前進的方向,被他一轉身拐進了一條巷道裡,失去了蹤跡。
還好跟在後麵的寧誌恒和邵文光沒有丟失目標,看了一眼巷口的名字,一塊鐵牌上寫著“二馬巷”,然後跟著進入了巷道之內。
可是他們沒有走幾步,就看見田立群好整以暇的守在巷口附近,回身觀察著來往的行人。
“糟糕!”寧誌恒和邵文光一前一後隔不過十步,看到這情境有些猝不及防,不過二人都是反應及時,腳步不停的一路前行,若無其事的沒有表露出半點異常,就在田立群的身邊不遠處與之錯過。
田立群又在巷口附近觀察了一會,才不緊不慢的繼續向巷道裡麵走去。
這時寧誌恒和邵文光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田立群,可是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跟上來,就好像漫不經心的隨處閒遛。
二馬巷的巷道雖然短,但是很寬,路邊不時還有些小商小販經營的小攤位,田立群走走停停顯得很悠閒。
寧誌恒和邵文光並沒有跟的太近,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可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這時丟失了目標的郭學義和康順東也找到了二馬巷口,快步走了進去,左右巡視終於看見了田立群,不想就在一錯眼的工夫,郭學義竟然和田立群對了一眼。
寧誌恒和邵文光一看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監視目標的時候最忌諱就是和目標眼神直對,監視者難免有心虛躲避的下意識動作,這很容易讓目標看出異常來。
不過好在郭學義經驗豐富,就在對眼的一刹那穩定住了心神,眼神中一片坦然,很自然的掃了過去,然後從田立群身邊走了過去。
田立群雖然沒有看出異常,但是他對郭學義的還是特意多看了幾眼,素來謹慎小心讓他覺得還是要多觀察一下,他也是找了個小攤位停留了下來,若無其事的留心周圍的行人。
這時寧誌恒當機立斷,給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全部撤離,他們這幾個人長時間逗留在這裡不走,會讓警覺性極強的田立群發現問題,乾脆離開,他寧可放棄這次行動,也不能驚醒了田立群。
幾個人散開來,邵文光和康順東都陸續撤離,隻有郭學義心有不甘,他覺得還可以再試一試,可就在他多停留了一刻,不想撤離時,看到了寧誌恒冰冷警告的眼神,不禁心中一虛。
他的軍銜是少校,按理不應該怕寧誌恒這個上尉,可是不知為什麼看到寧誌恒的眼神時,就像是看到了一條毒蛇正在惡狠狠的盯上了獵物,冷血陰森,一種莫名的心悸湧上心頭。
他想起向彥之前對他們說的話,“帶你們去是為了撈功勞,這次是個好機會,可你們要知道這次是從第三行動隊手中撈功勞,尤其是第三行動隊隊長寧誌恒,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萬一好事變壞事,以後你們可就有的麻煩了!”
就連向彥都隱隱有些忌憚的年輕人,果然是有其原因,他知道不能再堅持了,和寧誌恒對了一眼後,就撤離了現場。
寧誌恒起初看到郭學義竟然擅自停留,心中不禁惱火,這次的案子本來就是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線索,一步一步做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向彥帶著手下人來主持工作,他也知道這是官場應有之意,本來無可厚非,可是他的手下擅自行動,不聽招呼,萬一驚醒了目標,寧誌恒可是不答應的。
彆看郭學義是個少校,但可不是軍事主官,軍隊中的軍銜高並不等於有權,還要看你的職位。所以在幾次的行動中,同樣身為上尉的康順東都以寧誌恒為首,聽他的安排行事。
看著郭學義撤離,寧誌恒也不敢多停留,不緊不慢的走出巷口。
出了二馬巷口,寧誌恒開口說道:“做事情不要心急,把前後巷口都盯住,他的死信箱一定在這裡,隻要確定了範圍,他就跑不了!”
前麵的巷口肯定被向彥盯住了,他們四個人就散開,在附近等著,果然過了半天,田立群才在二馬巷口顯出身影。
他顯然是在二馬巷內觀察了很長時間,確定沒有異常情況之後,才將膠卷投放入死信箱中,然後出了二馬巷口。
寧誌恒低聲說道:“田立群現在應該是去發死信箱的啟用信號,我和老邵跟著他,你們和向科長彙合,把這個二馬巷的可疑點都過一遍,然後聽向科長的命令行事!每隔半個小時向每個監視點打電話聯係!確定我們的位置!”
說完這話,他和邵文光一起尾隨田立群跟了下去。
郭學義看著寧誌恒離去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的狠聲說道:“這個寧誌恒也太囂張了,根本沒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裡,如果不是以大局為重,我定要給他好看!”
一旁的康順東卻沒有隨聲附和,而是疑惑的問道:“老郭,剛才你是怎麼回事,向科長臨來的時候交代過,具體行動以寧誌恒為主,他已經發出信號,你為什麼還要逗留?”
郭學義聽到這話,心中已然氣餒,知道自己有些理虧,嘴裡強自爭辯道:“要我說田立群根本沒有發現我們,我們應該再試一試!現在可好,死信箱的位置沒有找到,這一次的行動算是白忙了!”
康順東聽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再多加逗留,一定會引起田立群的注意,科長再三交代,寧肯跟丟了,也不能驚醒了他!”
說到這裡,他語氣誠懇的說道:“老郭,聽我的。寧誌恒這個人心狠手辣,鷹揚虎視,他日定非池中之物,科長特意交代過,要與之交好,不然隻是意氣之爭就平白樹此大敵,以後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聽到康順東的話,郭學義知道此次的表現完全與向彥的意思相違背,確實有些欠妥,況且他也知道,平白惡了寧誌恒,殊為不智。隻好點點頭說道:“好了,我知道怎麼做的!”
兩個人不再多說,轉身去和向彥彙合。
寧誌恒和邵文光遠遠的監視著田立群,此時的田立群沒有半點耽擱,一路回到了他上班的民生報館。
寧誌恒和邵文光一路尾隨,看到田立群進入了民生報館,便沒有再跟,轉身回到了民生報館對麵的監視點。
“這個田立群真是太警覺了,在在開闊的地方還能夠進行監控,可是到了地方狹窄的地方,根本靠不到跟前。”邵文光不由得惱火的說道。
寧誌恒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田立群的反跟蹤能力很強,我們隻能確定傳遞情報的私信箱一定在二馬巷裡!不知道向科長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電話鈴就響了,寧誌恒拿起電話,果然是向彥的聲音。
“田立群直接去了報館?”向彥有些意外的問道。
他接到康順東的報告,就帶著人把整個二馬巷大致觀察了一遍,整個二馬巷就想是一個半圓形的環道,裡麵除了幾戶住家,就隻有一個不大的酒坊,這個酒坊隻賣一種自釀的散白酒,屬於那種小型的作坊。
向彥怕打草驚蛇,駁回了手下要搜查的建議,堅持要繼續監視。
這時需要確認田立群的位置,給民生報館這裡的監視點打電話,果然寧誌恒和邵文光在這裡。
“科長,田立群離開了二馬巷,中途沒有停留,就直接回到了民生報館!”寧誌恒回答道。
“他沒有去彆的地方?他現在不是應該發出啟用信箱的信號嗎?”向彥不覺有些詫異道。
寧誌恒也是覺得意外,他猶豫的說道:“會不會他的上線會定期檢查死信箱,根本不用發出信號!”
“有這種可能,不過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太小,經常接觸死信箱,容易增加暴露的幾率,我還是傾向於田立群會發出啟用信號!”向彥在思考了片刻之後,推翻了寧誌恒的猜測。
向彥又接著說道:“這樣,你們繼續監視田立群的動向,我在這邊布置好了,就過去和你碰個頭,確定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