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支白羽狼牙箭如同烏雲一般從山頂升起,然後一頭紮下去!
“噗噗噗”
一連串利箭入肉的輕響,伴隨著山越人慘嚎的淒厲嘶吼,響徹山野。山越人太多,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般,雖然陣型已然混亂,但依舊人挨人,這一輪箭雨下來基本全部落空,衝鋒中的山越人割麥子一般倒下一片。
但是這小小的浪花轉瞬便被後麵洶湧而來的族人淹沒,後來者踩踏著族人的屍體,繼續衝鋒!
“蓬”
“蓬”
連續兩輪弓箭拋射,居高臨下收割了幾百性命。三輪已罷,目光所及處山越人陣中的弓弩手已經到達射程之內,站穩陣腳,張弓搭箭。
劉仁軌大喊一聲:“盾牌掩護,披甲!”
便有輔兵和膽大的工匠舉著盾牌,掩護騎兵穿戴甲胄。房俊打造的“板甲”非但設計不合理,多有瑕疵之處,由於時間太短隻注重數量完全忽視質量,穿起來極其笨重。若是早早船上甲胄,實在耗費兵卒太大力氣。
房俊與二位大將亦都船上甲胄,身邊的戰馬亦有人披上馬甲。
一股鋼鐵雄風的鐵甲騎兵很快武裝起來,雖然隻有五十多騎,卻有堅不可摧的氣勢!
天上箭雨傾瀉,對方的弓弩手已經到達射程之內。
箭簇斜斜的落在鐵甲之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甲胄之下的人馬卻毫發無傷。沒有甲胄者紛紛舉起盾牌,敵人的箭雨根本構不成殺傷力,偶爾不慎被射中手腳者,隻能自歎倒黴……
所有人都躲在土梁後麵,看不見敵人衝鋒的威勢,隻能從越來越大的嘶喊聲判斷敵人越來越近。從房俊開始,所有的兵卒都有一種興奮得熱血沸騰的感覺!人馬俱甲的無敵騎兵將要麵對衣衫襤褸的蠻夷亂民,會是怎樣的勢不可當?至於敵人陣中的弓弩手,對付輕騎兵是大殺器,但是對上具裝鐵騎完全沒用處,就是等著被屠宰的羔羊!
嘶吼聲越來越近,土梁後的氣氛有些凝重,激動之中帶著緊張。劉仁軌放下頭盔上的護罩,隻露出兩隻眼睛,站到土梁上觀察敵人的位置。
剛一露頭,便有兩支羽箭閃電般射來!劉仁軌躲閃不及,耳中隻聽“當當”兩聲脆響,身軀一震,兩支羽箭一中頭盔一中左臂,便被甲胄擋住,掉落在麵前。射中左臂的這一箭還好,隻是感受到羽箭的衝擊力,可射中頭盔的這一箭,卻讓劉仁軌吃了苦頭。頭盔防護嚴密,這一箭並未射穿,但是羽箭上攜帶的強大力量狠狠撞擊在頭盔上,劉仁軌隻覺得好似有人在耳邊狠狠的敲響銅鑼,震得他雙眼發花,雙兒鳴響,狠狠晃了一下腦袋才清醒過來。
看來對方陣中有神箭手啊!
劉仁軌定睛下山坡下一看,最前麵的山越人已經距離不過三十丈。這是騎兵衝鋒的最佳距離,要有足夠的緩衝提起馬速,將騎兵的衝擊力完全展現出來,否則一旦近身,就會陷入苦戰,無法發揮騎兵的機動力。
劉仁軌退回土梁後邊,大聲道:“全體上馬,準備衝鋒!”
“諾!”
轟然一聲大吼,所有騎兵紛紛上馬,甲胄叮當,戰馬嘶鳴,兵卒們端坐馬上手握橫刀,平息靜氣,等待衝鋒的命令。
房俊舉起橫刀,雪亮的刀尖直指蒼穹,那裡有烏雲凝聚,風雲變幻!
“今日一戰,吾水師‘衝鋒隊’必將揚名天下!諸君隨本侯躍馬揚刀,將這一群豚犬一般的山越亂民儘情斬殺,以彼之鮮血,顯耀吾等之功勳!諸君,隨我——殺!”
“殺!”
“殺!”
“殺殺殺!”
房俊手持橫刀,放下麵部護具,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希律律一聲長嘶,躍上土梁。劉仁軌、劉仁願唯恐有失,當即策馬護住房俊左右兩側。
在他們麵前,是潮水一般湧來的山越亂民!
房俊仰天一聲長嘯,揮舞著手中橫刀,縱馬躍下土梁,一馬當先,向山坡下的山越人衝去!在他身後,劉仁軌、劉仁願以及所有騎兵都熱血沸騰,緊隨其後,縱馬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