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除去教授騎馬射箭搏擊之外,從來都不會逼著學什麼經史子集,這也是李象願意與房俊待在一起的緣故,他覺得能夠從房俊這邊學到很多道理,卻不是書籍
上那些教條,讓他更容易理解與接受,這一天他們也沒學,冒著小雨穿著蓑衣隨著房俊在稻田裡撲騰,捉河蟹、除雜草,這種尋常農家生活讓李象很是享受。
直至傍晚時分,房俊將李象送到東宮門口,李象這才依依不舍的走進嘉福門……雖然盛夏節氣,但今日陰雨又在水田裡玩耍大半日,所以李象回到東宮便在女官服侍之下泡了一個熱水澡,又喝了薑茶將身體裡的濕寒之氣驅散,這才讓宮
女梳了頭換了一套乾淨清爽的衣裳,回到寢殿用膳。
卻發覺父皇與母後不知何時過來,正坐在殿上喝茶,小兩歲的弟弟李厥正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東瞅瞅西看看……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後。”
李象趕緊上前施禮。
李承乾擺擺手:“一家人私底下不必這般拘禮,免禮吧。”
“謝父皇。”
隨後李厥又上前給李象施禮:“見過皇兄。”
“哈哈,厥兒也這般客套?來東宮就跟你自己的寢宮一樣,隨便走隨便玩,想要什麼就拿走。”
兩個孩子剛剛十歲出頭,尚未能夠明白切身利益之爭,所以平素很是兄友弟恭、手足親愛。
這讓李承乾很是欣慰,同時也隱隱擔心。他冊立李象為皇太子,可李象並非皇後蘇氏所出,雖然現在養在皇後名下也是嫡子,但畢竟李厥才是皇後的嫡長子,將來說不定在皇位傳承之上就要有些隱
患。
這也是他任命房俊為太子少保,庇護太子地位、教授太子學問的本意,隻要房俊能夠如同當年支持他一樣支持李象,那麼李象的皇位就穩如泰山。
而李厥看不到競逐皇位的機會,自然也會心甘情願的做一個太平富貴的親王……
李厥拉著李象的手,好奇問道:“皇兄今日出宮去與越國公習武了嗎?”父母就在一旁聽著,李象不敢隱瞞:“並未習武,今日越國公帶著愚兄在驪山水田玩耍,捉了河蟹,幫著除草,又將捉了的河蟹蒸熟吃掉,不過現在的河蟹很
瘦沒有多少肉,不好吃,得再過一個月才能有膏那時候好吃,到時候我帶你去。”
“真噠?”李厥很是開心,笑彎了眼睛。皇後蘇氏忍不住抱怨:“象兒現在正是學東西的時候,更要養成勤學穩重的好習慣,越國公身為太子少保居然帶著象兒玩耍,不像話。尤其是讓象兒在水田裡
捉蟹除草,簡直不成體統。”聽到皇後抱怨房俊很是不滿,李承乾的心情好了一些反倒替房俊說話:“大丈夫豈能總是藏在深宮大內與婦人閹人為伍?那樣脂粉氣太重,太過陰柔,難免失
了堂皇之氣。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出去走走,見識一下農家之事,置身於山水自然之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皇後妙目圓瞪,嗔道:“婦人怎麼了?臣妾這個婦人也熟讀經史,能作得了詩、寫得了文章,許多男人還不一定強過臣妾這個婦人呢!”
“哈哈,皇後秀外慧中、鐘靈毓秀乃是女中豪傑,是朕失言了,朕給你道歉。”
“哼,這還差不多。”
夫妻之間打情罵俏一番,往昔的隔閡也逐漸彌合。李厥噔噔噔跑到李承乾身邊,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問道:“父皇,兒臣聽說越國公當年乃是‘長安四害’之首,他是害蟲嗎?他們還說父皇與越國公交情很好還
與三叔四叔一起去逛青樓,父皇也是害蟲嗎?”
“噗嗤!”皇後忍不住笑出聲。童言無忌,犯不著與兒子計較,李承乾哭笑不得,想起當初那些年的事情也有些緬懷,笑著道:“你彆冤枉父皇啊,父皇才不跟他們胡鬨,大多時候都是你魏王叔與越國公到處闖禍,越國公乃是有名的與青樓無緣,去一次出一次岔子,出一次岔子打一回架,打一回架便被你皇祖父揍一頓……到得後來整個長安的青樓
全部不歡迎越國公,都怕他打架給人家青樓拆了。”
李厥瞪圓了眼睛,哇哇大叫:“哇,越國公那麼利害嗎?將來我也要那樣!”
李象在一李象在一旁也羨慕的抿著嘴,大丈夫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快意恩仇,那是何等英雄氣概?皇後將兒子拽過來攬在懷裡,對李承乾笑道:“那時候剛剛生下厥兒不久,臣妾在宮內亦聽聞房相家的二郎率誕無學、愚笨暴戾,整日裡闖禍不斷。然而後來據說是腦子受了傷差點死掉,待到緩過來就好似換了個人一般,不僅詩詞雙絕文武兼備,更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太宗皇帝剛開始對其想法設法悔婚之舉咬牙切